「這樣沒有任何意義!」陸希認真地對圍攻自己的眾人,尤其是那個獸人小姐姐解釋著。當然,一邊說著,一邊還沒有忘記展開自己的無之域。
「我只是履行我的職責,而你們也在做同樣的事情而已,雖然奧格瑞瑪即將在我的手中陷落,但我們應該是沒有私人恩怨的。你們與其是在這裡和我拼殺一個兩敗俱傷,還不如保存有用之身。獸人們在新世界打拚,還需要你們的保護和領導呢。何必要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上來呢?是的,或許你們費勁全力真的可以把我留下,但是……卻要死上多少人呢?」
「另外,那邊的那位芭伽……嗯,應該是芭伽薩小姐吧?」陸希聳肩一嘆:「我倒是不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可是啊,芭伽薩小姐,你必須得知道,神降這種東西,畢竟是在以凡人之身來強行運用你完全無法承認,甚至連最基本的規則都完全理解不了的力量。你何必非要去接受這樣的不可承受之痛呢?」
「另外,就算是使用了帕肯斯的力量,勉強擊敗我,也並不能證明獸人的不屈。就算傳到後世去,也只能證明,你們連復仇都只敢藉助外力,這樣傳出去,戰鬥民族寧折不彎永不為奴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哦。」陸希一副「我這都是在為你們大家考慮」的表情,話雖然這麼說,卻也沒忘了無聲無息地展開「無之域」。
於是,卻只聽見「呯」、「呯」的兩聲,兩名半人馬射出來的,能開金裂石的箭矢被無形的魔力氣罩當場砸成了碎片。
同一時刻,地母神殿的武士長布林也揮舞著自己的砍刀和戰斧欺身而上。他自以為自己找到了對手的破綻,但整個人的身體卻彷彿撞到了一堵肉眼根本看不見的城牆。我們只聽見一聲「轟鳴」的巨響,武士長整個人便被當場彈得倒飛了出去。他好不容易才在空中恢複了平衡,可隨後便被十餘發肉眼幾乎分辨不出來的魔力飛彈擊中。布林就像是被無形的重拳連續轟到了身上,整個人的身體頓時在空中做出了岣嶁痛苦的姿態,接著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了十米遠,接著才以一個相當狼狽的姿勢,全身五體投地直接Duang地砸在了地上。整個人貼著趴在地上的獸人,如同鹹魚一般抽搐了幾下,然後便不動了。
這傢伙還沒有死,因為系統就是這麼告訴自己的。不過,一時間爬不起來了也是肯定的。真是的,沒看到傳奇們都在小心翼翼,你一個區區的金7也敢造次?難道是因為小透明當久了便一定要想辦法浪上一次嗎?
想到這裡,陸希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攤開了手,嘖巴著嘴巴搖了搖頭,大有一種「我還沒有用力,你怎麼就倒了」的意思。這種挑釁,若對付的是一群雜兵,大概會起到非常好的效果吧?不過,在場的畢竟都是奧格瑞瑪的當世強者,至少在定力方面一定是會比普通人很多的。他們看著陸希,氣息愈發地凝重和沉著,甚至超過10秒鐘都沒有一次呼吸,然後一步又一步地移動著自己的方位,慢慢地形成了更嚴密的包圍圈。
這樣一群代表戰鬥種族武力值尖端的戰士,現在卻像是一群正在圍攻雄獅的鬣狗似的,看上去倒是齜牙咧嘴煞氣十足,卻是典型的色厲內荏,沒有一個敢發動攻擊。陸希表示,這樣的態勢,他其實很滿意。於是,他隨手提著世界樹權杖,指著地面比划了一下。爆炸直接在地面下騰起,很快便在陸希周圍形成了一個半徑超過5米的圓圈。
「這裡是我支配的領域,擅闖者死!」陸希板著臉道,隨後又不由得樂了:「哎呀呀,身為凡人居然可以在神祇的領域之中劃地盤,我這是又達成了一個成就嗎?」
「聖座,請您恩賜!」芭伽薩垂著頭,再一次道:「他對您的不敬,亦是我們絕對無法承受的恥辱!」
「此言差矣了啊!」陸希看著依然虔誠地匍匐在戰神面前的獸人小姐姐,露出了沉痛的表情,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然後再看了看遠處的阿索格,微微拱了拱手,朗聲道:「自從嗜血之王帕肯斯壟斷奧格瑞瑪信仰之後,狂信徒猖獗不法,大荒原紛爭不斷,國度有累卵之危,生靈有倒懸之急;吾順天承運,自幼便有掃清六合,滌盪四方,弔民伐罪之志。自統兵入北國之後,所向披靡,萬民傾心,此非以權勢蠻力威逼,實乃天命所歸也!爾既蘊大才,自比獸人上古諸位賢王,當然知道『獸人永不為奴』的道理?今日,吾麾下聯合雄兵百萬,良將千員,列國齊心,天下於我何加焉?汝腐草之螢光,豈能與皓月爭輝?你若倒戈反正,替天下除此帕肯斯此等惡神,以禮來投,亦有北面為王之位。國安民樂,豈不美哉?」
阿索格眨巴著眼睛,花了將近半分鐘才大約理解了陸希的意思。他苦笑一聲,倒是還沒有來得及反駁「此等粗鄙之言」,那邊那位身軀龐然宛若山嶽一般的半人馬便忍不住嘆發出了一身低沉的嘆息……當然,說是嘆息,卻彷彿地震一般的沉悶壓抑。
「喂,我說,我還聽著的呢。雖然我們已經表示暫時和平共處,但你馬上當著面說人壞話,未免也太不講究了吧?」
「覺得不爽就可以毀約啊!有本事過來咬我!別以為長了一身甲殼就能掩蓋你腦子裡面都充滿了口蹄疫的臭味!身體好不容易被拼接起來,不躲到狗洞裡面舔傷口,又跑出來浪個屁啊!你就這麼想再被五馬分屍一次?哦哦哦,真的看錯你了,想不到嗜血之王還覺醒了這樣抖m的屬性啊?可是我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啊!」
「口,口蹄疫……」帕肯斯覺得哪怕自己是神祇,理所應當很有定力和涵養,這也果斷忍不了啊!何況自己是所謂的戰神,就應該殺伐果斷一點。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已經做出了休戰一年的承諾。我們得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越是強大的存在,其受到世界規則的束縛便愈加嚴格。普通人完全可以說話當放屁,但超凡實力者若以自己的本命星和魔法名起誓便不能違背;至於神祇,說出來的話便一個唾沫一根釘子,一旦毀約,世界意志和規則的反噬也將直接作用在他們身上。神格和神力降緯都算是很輕的懲罰,哪怕是當場隕落都有可能。
便連災厄之王那個惡魔們的總扛把子,也只是在契約中玩玩文字遊戲,卻從沒有不守信諾的例子。帕肯斯當然也不意外。當他對陸希做出「我們休戰」這樣的許諾時,除非陸希先動手違約,他便決不能對其出手。
「所以,帕肯斯,你現在知道,封神登位,成就所謂的不朽,卻也不見得就是好事吧。沒有你的獸人,在奧格瑞瑪建立了那樣的國度,而擁有你庇佑的獸人,卻連最起碼的容身之地都沒有了。而到了現在,面對我這個當面侮辱你的敵人,你卻什麼都沒辦法做。」陸希再次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獸人們,再一次咧開了嘴,似乎是笑得非常開心:「看到了吧,阿索格,這便是你們的神祇。當你們失去了暴風氏族的時候,他在旁觀;當你們失去了南線的時候,他在旁觀;當你們失去了金帳和雷霆崖要塞的時候,他依然還在旁觀;現在,你們無寸土安生之地,準備躲到另外一個位面的時候,他卻突然出現,以你們的族群之守護神自居,想要繼續壟斷你們的信仰之力。阿索格,我再說一遍,你有別的選擇。」
金帳可汗沉默不語,就在大家都以為他已經被陸希說動了的時候,他卻微微地頷首:「不,你陸希·貝倫卡斯特,你並不明白,我奧格瑞瑪自有國情在此。我們的聖座,其實一直都在。」
芭伽薩再一次匍匐在地,將自己的額頭放在了地上,謙卑而牽扯,卻又執著和堅定:「而現在,我需要您的恩賜。僅憑我們這些凡人的力量,是沒辦法將這個氏族聯盟的千年大敵的性性命,留在這裡的。」
「我僅僅只是將力量賜予我虔誠的信徒,這並非不守諾言。」帕肯斯像是在自言自語地喃喃。接著,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匍匐在自己身前的獸人女子,他的信徒,他的祭司,卻也是他的血裔,沒有什麼人,會比這個女人更適合作為神降的載體了。
「那麼,芭伽薩,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時刻都在等待著您的降臨。」女人的聲音平靜得異常,卻像是一座被地表壓抑著力量,即將到達爆發邊緣的活火山。
嗜血之王后退了一步,猙獰的鱗片覆蓋著的身軀上,溢出了神力形成了無色光暈。同一時刻,同樣性質的光暈,也在女薩滿的身邊浮現起來。那宛若霧水一般的浮光慢慢地凝聚起來,越來越耀眼,彷彿是從虛無的氣體薄霧,化作了堅實的光之鎧甲。
然而,被這光之甲包裹著的女人,卻皺緊了眉,臉頰抽搐,面色一瞬間完全褪去了血色,雙目的視線甚至一瞬間有些恍惚。她狠狠地咬牙,翻出嘴唇的獠牙如同倒鉤一般地嵌入了自己的嘴皮,滲出了血,這才勉強恢複了精神。然而,這明顯的痛苦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掩蓋的。
對於凡人來說,神降術或許是最「容易」獲得超凡力量的方式吧?然而,為了這樣的「容易」,卻是讓凡人勉強運用從規則上就超越了自己存在的力量,除了某個開了掛的封弊者,又豈會不付出代價呢?
當年,即便是同樣跨越了傳奇大門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