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一派之主 第0637章 吃電

怒戰驚悚的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正在順著他的手朝著方盪流逝過去,怒戰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在不斷流逝,但怒戰知道,這種東西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關乎生命!

怒戰連忙想要將自己的手從方盪的腦袋上抽走,但他發現,這一次,他的手又如之前那般,被牢牢的定格在方盪的腦袋上,根本不能動彈分毫,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吸住了一樣。

怒戰驚慌起來,他發現此時的方盪的那雙眼睛之中充滿了饑渴,方盪的樣子像極了餓了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餓殍,即便是怒戰看到方盪此時的這種眼神,都心中猛的顫慄。

怒戰忽然生出一種感覺來,一種自己被當成獵物的感覺,並且他似乎已經被方盪含在了嘴中,接下來就是將他一口口的嚼碎。

怒戰啊啊啊的大叫起來:「不對,方盪你剛剛明明已經死掉了怎麼可能又活過來了?你究竟是是什麼東西?」

方盪此時就像是嘗到了甜頭貪婪的老鼠一樣,對於身軀已經死亡的方盪來說,一旦接觸到了能夠叫自己復生的力量,就像是快要渴死的人看到了一眼泉水一樣,此時的方盪甚至都已經喪失了理智,甚至喪失了自己,此時的方盪眼中就只有對面的這個怒戰,並且,方盪感到自己從怒戰的五指之中汲取怒戰的生命元氣的速度太慢太慢了,慢得他根本無法忍受。

方盪雙手伸出,重重的拍在了怒戰的胸口上,怒戰胸口上的鳥羽獸皮魚鱗四處飛濺,怒戰沒有感到任何的疼痛,似乎方盪的手掌拍在了木頭上,但怒戰卻有種自己被砸穿了的感覺。

怒戰覺得自己胸口破了兩個洞,他身上的某種東西如決堤的河水一般,從他胸口的兩個破洞中洶湧翻滾出去。

怒戰覺得自己的皮膚在不斷的乾涸,自己的心臟的負擔越來越重,自己的正在一步步的衰老。

這種感覺使得怒戰驚恐至極。

「方盪,你在做什麼?」怒戰一邊大吼,一邊揮舞著另外手臂朝著方盪的脖子上狠狠地砸去,怒戰這一下要將方盪的腦袋生生斬下來。

然而怒戰的這隻手還沒有砸在方盪的脖子上,就如用凋謝的花朵一樣,變黃枯萎,當怒戰的手砸在方盪的脖子上的時候,方盪沒收到任何傷害,相反的,怒戰的手臂發出枯柴被踩斷的聲響,嘭的一聲,在方盪的脖子上破碎城無數碎片。

怒戰獃獃的看著對面的方盪的脖子,然後看著自己的消失的手臂。

怒戰猛的發出一聲怪叫,破碎的手臂猛的從肩膀上重生出來,怒戰狂喝道:「我有獸祖加持在身上的力量,我永遠不死!」

怒戰大吼著再次揮舞手臂,搓指成刀,再次朝著方盪的脖子斬去。

然而,怒戰這一擊尚未到方盪的脖子上,手臂就已經抽、縮成柴禾一般的模樣,這一擊怒戰的手臂依舊如同朽木砸在了石頭上一樣,粉碎成齏粉。

「我有受阻加持的力量,我永遠不死,我擁有不死之身,雷霆之力都奈何不得我!」怒戰再次從肩膀中生長出嶄新的手臂,朝著方盪的脖子斬去,然而結果依舊和之前一樣,不是方盪的脖子有多麼堅硬,實在是怒戰的手臂枯朽無力。

怒戰不斷的重生胳膊,不斷的揮舞手臂砸向方盪的脖子,不過,結果從無例外。

不知道怒戰斬了方盪多少下,終於,怒戰的手臂停了下來,怒戰看到了自己另外一條胳膊上出現的黃褐色的老年斑。

他健壯的胳膊此時正在不斷抽、縮,此時的怒戰身軀之中被獸祖加持的力量已經耗盡了,再也不能幫助他恢複身軀了。

此時的怒戰就像是個被抽走了魂魄一樣,所有的一切都被抽走了,尤其是那種叫做生命的東西。

怒戰整個人看上去獃獃的,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怒戰緩緩抬起頭來,看向方盪。

此時的方盪一張面孔變得雪白,是如牆皮般的那種冰冷的雪白,方盪的眼睛之中那種貪婪比之前更勝,這是怒戰有生以來見到過的最貪婪的目光。

怒戰似乎發現了什麼,微微歪了歪頭,看向方盪的嘴唇之中,就見在方盪的嘴唇里生出兩顆更加慘白的獠牙來。

這兩顆獠牙還在不斷的生長,怒戰的嗓子中發出沙啞的聲音:「方盪,我的兒子會為我報仇的!」

方盪卻並未回答怒戰,此時的方盪慘白著一張臉,似乎汲取的怒戰元氣越多,方盪對於元氣的需求越大,此時的方盪不光一張臉慘白如紙,甚至連他的那雙眼睛都開始發灰發白。

此時的方盪忽然張開大嘴,一口咬在了怒戰的脖子上,那兩顆鋒利的獠牙一下就刺透了怒戰的乾枯的脖頸,繼而怒戰覺得自己身軀之中最後的力量宣洩出去,怒戰的雙目也開始發白起來。

此時的怒戰忽然回到了他從嗜血蠻國逃走回到家中的那個時候。

他推開了那扇朝思夢想的大門,他走入家中,然而迎接他的並非是歡迎,而是冷漠和驚恐,甚至是仇恨。

怒戰不明白,他剝皮換肉在嗜血蠻國做諜三十年,粉碎了不知道多少的嗜血蠻國對於人族的威脅,他在為整個人族作戰拚命,怎麼他回來了,卻要面對這樣的目光這樣的仇視?

怒戰想不明白。

記憶之中的一切除了那一雙雙的憎惡恐懼的眼睛外,一切都是模糊的,四周微微一晃,怒戰就站在了血泊里,四周到處都是屍體。

怒戰看了看自己的鮮紅的雙手,此時的怒戰終於震驚起來,他一直都想著要為被屠殺的家人討一個公道,他現在竟然發現,原來不是別人殺了自己的家人,而是他自己親自下的手。

此時一聲怒吼從院子門口響起,一個少年舉著凳子朝著他沖了過來。

怒戰看著這個孩子的一瞬間,就知道,這是他的骨肉,這是他的兒子!

嘭的一聲,堅硬的板凳在怒戰的肩膀上粉身碎骨。

怒戰一伸手一把就捏在了他的兒子怒早歸的肩膀上,隨後怒戰用力去抓,要將怒早歸的肩膀拆掉,但他數次嘗試都終究沒有下得去手,這個時候,怒戰忽然明白了什麼,隨後怒戰捏著怒早歸的胳膊離開了人族的城池,離開了人族的大陸,回到了嗜血蠻國。

過往的一切,如同走馬燈般的在怒戰的眼前滾過,如果現在問他殺了自己的家人是不是後悔,怒戰依舊會斬釘截鐵的回答:「他不後悔,他若是清醒著,絕對不會下手殺掉自己的滿門,但他覺得自己的那些親人一個個都該殺!」

正如怒戰所言,整個天底下,人人都欠他的,而他則只虧欠兩個人,一個是怒早歸的娘,另外一個就是怒早歸,在怒戰的心中,整個天下所有的人早就應該全死光了。

這一切紛沓而來,又猝然遠逝,想一想自己這一生,怒戰忽然笑了起來,他的一生簡直就像是一個玩笑,他從未想到自己就這樣的死掉,他的一生前半段都在為人族奮鬥,後半段卻拼了命的要埋葬人族,這種矛盾叫此時的怒戰越來越不舒服,不過,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他已經不能盡情感受了。

怒戰迸碎,如窗欞上的泥土,隨著關閉了整個寒冬的窗欞被打開,即被一下掃在了地上,與大地融為一體,消失無蹤,怒戰短暫的存在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眼瞅著怒戰化為灰塵,怒戰身後的一眾唐門弟子們一個個盡皆膽寒。

那個肋生雙翅的怒戰是何等的可怕?在方盪面前,卻如此的不堪一擊,如果換成了他們的話……他們一定比怒戰要死得快得多!

這些念頭尚未從他們的心中被驅散掉,此時的方盪的完整面目終於落進了他的眼中。

就見此時的方盪一張臉慘白無比,但嘴唇上卻是殷紅的一片,那是怒戰的鮮血!

方盪的那雙眼睛就像是劇毒的尖刺一樣,無論這尖刺落在那裡,那裡就會生出一陣膽寒心顫來。

方盪現在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方盪雖然從怒戰身上汲取到了大量的元氣,但這些元氣的數量竟然還不足以將方盪的死去的軀修補回來。要想一具肉身死而復生,絕非那麼容易的事情,這需要大量的元氣,要想救活一個人,至少需要上千人的元氣才成,當然,這也是因為方盪汲取元氣的手法還太不純熟,其中浪費的數量太多。

而此時的方盪或許因為身軀的失去,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癲狂狀態,一種饑渴狀態,現在操控方盪肉身的已經不再是方盪了,而是一頭飢餓的渴求生命的野獸。

被這樣的野獸的目光觀瞧,唐門上下齊齊打了個寒顫。

「方盪你你要幹嘛?」子妖妖懸在空中,大聲喝問。

子妖妖現在不打聲不行,因為若不打聲喊出來,她心中會更加害怕,恐懼將她完全吞噬掉,連骨頭渣都不留下一丁點。

子妖妖的聲音尚未落下,方盪猛的一竄,如同一頭豹子一樣,朝著距離他最近的幾名唐門修士撲了過去。

那幾名唐門修士大驚,此時的他們根本無心戀戰,掉頭就跑。

此時的方盪尚未恢複修為,他汲取到的元氣也只夠勉強維持身軀不腐而已,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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