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登天之路 第0120章 拜經堂

顧白看到清洗過後的早到,雙目微微一亮,撫掌笑道:「這還差不多,這個樣子贏了我,我心中還能稍微舒服一點,來來來吃飯。」

早到看著滿桌食物,想想自己在家的早餐不過是一兩個包子一疊鹹菜,不由得心生感慨當即坐在座位上,卻並未動筷吃桌子上的食物,而是將門房給他的那塊年糕取了出來,一口口的吃了起來。

顧白皺了皺,眉笑道:「什麼意思?」

早到嘆息一聲道:「不敢吃,我爹我娘恐怕從未吃過這麼好的食物,他們尚未吃到之前,我不敢享用這樣的精美食物。」

早到始終不再去看桌子上的精美食物,將保包住年糕的油紙打開,一口口的吃了起來。

顧白撇了撇嘴道:「矯情,這什麼臭毛病?幾個包子饅頭罷了,不過我這個人大度,對於有本事的傢伙,我都容得下,你愛吃什麼就吃什麼。」說完顧白真的就不再理會早到,自己隨便坐下,此時後面來了個胸前豐滿的極有風韻的端莊女子,女子走到顧白身前,將衣襟撩起,顧白伸手捧住,當即吸、允起來。

早到正在吃年糕,驟然見到這場面,險些被噎死,這場面對於還是處男的早到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早到洗去了鼻血回來的時候,那女子已經不見了,顧白則顯然已經吃飽了,坐在那裡無所事事的翹著二郎腿等著早到。

早到忽然覺得手中的年糕索然無味起來,以至於滿桌的精美食物盡皆變成了渣宰,早到雖然沒有胃口,但還是要吃,因為肚子餓不吃連路都走不了。

早到味同嚼蠟般的將年糕一口口的吃完,早到覺得,自己和這個顧白實在沒有必要在繼續交往下去了,準備胡亂對付一下顧白,然後就離開。

顧白帶著早到來到了一座兩層小樓前。

這座小樓看上去相當古樸,青磚灰瓦,樸素的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民居,但建築相當精細,這種精細是那種工藝上的細緻,磚縫橫平豎直,每一塊磚都似乎是精心挑選出來的,連顏色都幾乎沒有任何色差,規規矩矩方方正正,就算是最挑剔的人,恐怕都很難在這座小樓上挑出什麼毛病來。

閣樓上寫著三個字——拜經堂。

顧白露出一個嚮往已久的神情,站在拜經堂前,幾乎要哭出來似的。

「你知道我想進這裡有多久了么?整整十年了,十年來,我最大的夢想就是進入這拜經堂。這地方整個夏國能夠進去的人屈指可數,正是為了進入這裡我才拼了命的學東西,考功名,不然我才懶得在書堆里打滾。」

早到聞言不由得重新審視這座拜經堂,顧白對這個地方如此嚮往看來這裡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去處,但從外表看,這裡實在是有些太過普通了。

「拜經堂,外人只知道這裡藏著聖人的經集,卻不知道,這裡真正收藏的是我爹的一段奇遇。」

早到聞言不由得生出興趣來,他在家中看書的時候,最感興趣的就是那些人物傳記,亦或是什麼野史奇談,總之早到喜歡故事。

顧白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我爹現在雖然貴為一國丞相,但我爹的官途極為艱難,或者說,我爹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

「早些年,我爹得中狀元後,卻並不受朝廷重用,而是被送到了無盡妖洞邊陲做個縣令,那可是一片死地,三天兩頭就有妖怪跑來劫掠,前前後後去了三十多個縣令,活著回來的就三個,不是缺胳膊就是缺大腿。」

「就是這麼個地方,我爹好似生根一般,一呆就是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我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生的,那日子苦啊,你一定沒有嘗試過那樣的苦日子,每天就是白水饅頭,實在沒有味道,就用我娘生了我之後,連奶都沒有,我從小是喝米糊長大的,所以即便是現在,我還饞奶。可惜,無論怎麼吃奶,我都找不到兒時應該有的那種感覺了。」

早到聞言,這才明白這個傢伙吃奶原來還是有原因的。

「就在我爹因為政績不錯,或者說,是因為他熬了十年還沒死,他的上官也有些過意不去了,人一輩子有幾個十年啊?一個狀元做了十年隨時會死的邊陲縣令,夠意思了。所以準備調我爹回京,那是個叫我們全家都開心的日子,我娘從來不笑,那天竟然笑了,不過樂極生悲的事情和還是發生了,我爹命苦,就在那一天,一群妖怪侵入縣城,大肆燒殺,整座縣城被夷為平地,整個縣城只有我們一家四口活下來了,你知道為啥么?」

正在專心聽故事的早到當即搖頭。

「因為我們家有一口地窖,是我爹為了以防萬一,特意挖出來的地窖,我們一家四口就躲在地窖里,等妖怪將整個縣城所有的人全都殺光吃掉離開口,我們才從地窖里鑽出來。」

顧白看向早到笑道:「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們顧家一門孬種?覺得我爹苟且偷生?」

早到很直接的點了點頭,他不能說顧家藏起來這件事是錯的,但作為這個縣城的縣令,顧之章實在是有必要和縣城共存亡。

顧白哈哈一笑道:「其實,我爹還是很有血性的,我清楚的記得那個晚上火光漫天,慘叫連連,我爹將我和我娘帶到地窖口,然後抽劍就要去和那些侵入縣城的妖怪同歸於盡,嘖嘖,那是何等的大義凜然啊,我娘苦苦哀求,他卻置若罔聞,結果他剛轉身,就被我娘一棍子撂倒,我至今依舊記得,我娘的颯爽英姿。也正是在那晚我才知道我爹那麼沉,我娘和我廢了好大力氣才將他拖進地窖里。」

「後來,我們活著,整個縣城中八百三十多口人全死光,被吃掉。因為這個,我爹險些被朝廷宰了明正典刑,不過還是那句話,我爹一個狀元兢兢業業在邊陲幹了十年,夠意思了,或許因為有這樣的一線憐憫,所以我爹這才保命活下來。」

「不過,出了這麼一件事,原本調入望京的決定就再也不生效了。我爹這一次被丟到嗜血蠻族和我夏國交壤的邊境,依舊還是做了個縣令。」

「這一次時間短了點,三年,因為我爹在嗜血蠻國邊境,也就是我家的地下發現了一件寶貝,確切的說,就是在我的床下一丈深的地方發現的,你知道為啥能從床底下一丈深的位置發現寶貝么?」

「對!我爹又開始挖地洞了,哈哈,這個老傢伙真有一套!說是一件寶貝也不對,應該說是一屋子寶貝,我的床下有一個密室,我整整在這些寶物上面躺了三年。」

「後來就有了這拜經堂,我爹將那地穴中的所有的寶貝都搬了進來。」

「那地穴之中,有各種經文,有修仙的秘籍,也有聖人的文寶,記載著各種秘辛的古舊老書,總之裡面全都是好東西,最了不起的一件,應該是《陰符經》的原本,十幾年前玄龍帝國的太子都想要進這拜經堂一觀《陰符經》原本,被我爹一口回絕。」

「不過後來這《陰符經》似乎就不知下落了,據說是丟了,也許是被我家老爺子藏起來了,畢竟被玄龍帝國這樣的龐然大物惦記的東西並非是什麼好玩意。沒了《陰符經》倒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我只要考中進士也能進去看一看了,雖然沒了最寶貝的《陰符經》但還有其他的寶貝。」

「你知道么,這拜經堂裡面的東西是在我床底下找到的,天生就是我的,所以我無論如何都一定要進去看看。」

「原來這拜經堂這麼重要,我看我還是不要進去了,至於打賭之事,你給我白銀就成了。」早到深知一個道理,天底下沒有白來的便宜,這拜經堂這麼重要,連玄龍帝國的太子都想要進去,現在顧白這麼簡單就要帶他進去看看,這裡面沒有什麼詭譎才是怪事,早到是個懂分寸的,從早到當初一口回絕顧白再賭一次的提議的時候就能看出來,早到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收手。

「不去不行,你和我之間非親非故,知道我為什麼要帶著你來這裡么?」顧白的一張臉變得冷淡起來。

「不知道。」早到眼神之中生出一絲警惕來。

「你爹是靖公主的管事,你呢,算是靖公主的人吧?」顧白雙目微微眯著看向早到,似乎他已經將早到的一切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早到可沒想到顧白連他爹是誰都知道了,至於自己是不是靖公主的人,早到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爹對靖公主死心塌地。

早到和靖公主的年紀相仿,很小的時候就和靖公主在一起玩,有一段時間甚至是形影不離,只不過當兩人十歲之後,就幾乎沒有任何交集了,靖公主將自己鎖在了那座公主府中,而長大了的他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再進去的。

在早到心中曾經有那麼一點點的小心思,他曾無數次夢到自己和靖公主肩並肩的坐在一起,用腳踢著池塘中的水,看著遠處的夕陽緩緩隕落。

早到現在也搞不清楚那是曾經真正發生過的事情,還是他心中的一個想像,總之,他對靖公主有那麼一點點難以言述的情愫,只不過兩人地位懸殊,早到也就只敢想一想,甚至連想都不敢往深了想。

「你最好不要和靖公主再有任何瓜葛,她現在也已經到瞭望京,準備嫁給三皇子了,而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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