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旗幟

休息了三四個小時,陳守義就再也躺不下去。

他起身走出帳篷。

不遠處簡陋的戰地醫院,隱約傳來傷員痛苦的呻吟聲。

這裡一片荒蕪,群山環繞,若是在以前,這裡無疑是不錯消暑踏青之地。

然而此刻卻瀰漫著戰爭的硝煙。

自異變開始,江南省就再沒一天平靜過。

戰爭、死亡,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和平已經徹底遠去,依稀成為了久遠的記憶。

「總顧問好!」路上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武者,一見到陳守義連忙站在一邊,一臉恭敬的問好。

「怎麼睡不著?」陳守義看了一眼,這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年輕武者,出聲問道。

這名武者顯然沒料到陳守義會跟他聊天,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啊,炮聲太響了,索性就不睡了,等晚上有了困意了再睡。」

「你是江南武道學院的?」陳守義一邊走,一邊說道。

「是啊,今年剛畢業,總顧問您也是江南武道學院?」青年連忙跟上,小心翼翼問道。

「不是!」陳守義微微搖了搖頭道。

「那您是京城武道學院畢業的?」青年問道。

京城武道學院是大夏國最頂尖的武道學院,能與之相比也就那些國際名校了,每個考進的都是武道天才,大部分都能在畢業前,通過武道考核。

「都不是,我沒上過武道學院,本來是想去的,可惜計畫趕不上變化,還沒等到招生,我就成為武者了。」陳守義微微嘆了口氣,說道,語氣有些遺憾。

那可是他神往已久的大學生活啊。

沒上過大學的人生,就像初中時沒找過女朋友,就像小時候沒有童年,留有遺憾。

可惜他一天都沒上過了,還未成年,就匆匆的走上了成年人的社會。

見久久沒有得到回應,陳守義忍不住扭頭一看,頓時發現對方臉上像是便秘了一樣,臉色憋得通紅。

唉,年輕人就是不會說話。

哪像薛有成那樣,既會當捧哏,說話也好聽。

……

在年輕武者面前裝了逼,陳守義心情不由好了許多。

果然裝逼使人快樂。

在外面逛了一圈,陳守義索性回到帳篷,拔出劍,慢慢磨練自己的發力。

還沒練幾分鐘,外面就有腳步聲傳來。

「陳總顧,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陳守義一邊練劍一邊說道。

帳篷門帘掀開,挺著C罩的白曉玲走了進來,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陳守義練劍。

他的入靜煉己身,已達到煉髒的,一招一式,渾身肌肉都如水銀般滾動,動作行雲流水,渾然如一,充滿著強烈的美感的同時,又帶著凜然的殺機。

白曉玲站在身旁,依然有種如芒再背之感,皮膚都生出一絲雞皮疙瘩。

陳守義停了下來,流光一閃,劍已插入劍鞘:「什麼事?」

「我剛剛收到消息,您的弓已經到了,你可以隨時去省政府那邊簽收!」

他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等了好久終於有貨了。

他連忙問道:「多少磅的?」

陳守義嫌棄自己的弓已經很久了,八百磅的戰弓,對他而言,實在太輕了。

「是兩千磅的,會不會太重了?」白曉玲關切的問道。

「稍微有點重,不過沒關係。」陳守義臉色驚訝了下,說道。

當然太重了!

兩千磅,換成公斤的話,也就是900公斤,以他近1200公斤的臂力,也無法拉開這麼重的弓,雖然雙臂力量夠,但拉開弓弦的卻是幾根手指。

承受這麼大的力量,手指估計都要被扯斷。

以他的力量,最適合戰鬥的是一千五百磅左右,也就大約臂力的一半。

不過他倒不怎麼在意,雖然如今他的力量增長已經緩了下來,但也只是相對而言,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適應這把弓。

「那就好!這弓本來是給軍方的,不過後來又退回來了。」白曉玲說道。

陳守義點了點頭,不用想也知道,這弓是給雷瑞陽或生前的肖長明準備的,發現不合適,才退回來了。

這種武師級的弓畢竟不便宜,最關鍵還是有價無市,拿了用不了的弓,不僅無法形成戰鬥力,下次再有合適的弓時,也很難再申請。

軍方培養的武師,雖然是親兒子。

私下裡無論怎麼樣都行,但表面上,還是要一碗水端平。

陳守義心中念頭一閃而過,好奇地問道:「這弓什麼來路?」

「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是一名武師的遺物!」白曉玲說道。

陳守義面色一怔,心中唏噓。

能用這種強弓的人,毋庸置疑,顯然實力強大,遠不是雷瑞陽之流能夠相提並論,沒想到連這樣的強者也犧牲了。

……

隨著人力物力,迅速的朝這邊調動。

一輛輛卡車裝載著水泥和沙石,排隊的開上堤岸,隨即由大量的水泥罐車現場攪拌、噴漿。

封堵空間通道的速度頓時大大加快。

到了晚上九點的時候,整個水庫底部,都已經封上的水泥。

雖然不時還有異世界生物,從還未凝固的水泥中鑽出,但已經掀不起多少風浪。

第二天後,水泥就已經初步硬化。

所有武者和一部分士兵都開始撤離,但依然有大部分的士兵駐守在這裡,以應對可能突髮狀況。

……

「聽說軍方武者死了兩個!」路上,秦柳源騎著自行車說道。

「我們民間武者死了幾個?」陳守義問道。

「四個吧,都是被那頭飛行怪物殺死的!」秦柳源說道,隨即放低聲音道:「陳總顧,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你想說什麼?」陳守義心中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覺得民間武者不能再這麼一盤散沙下去了,以前沒條件,也群龍無首,但現在不同了,也許你沒有注意,你已經成為民間武者的旗幟。

只要您站出來,必然從者如雲,到時候誰都要考慮我們的態度。

崔子文為什麼被人殺雞儆猴,還不是因為民間武者根本不團結,如果凝成一股力量,誰敢小覷我們,軍方再想動我們,也要掂量一下。」

陳守義看了秦柳源一眼。

心中有些意外,也有些恍然。

怪不得,昨天見到他時,前簇後擁和一群武者打得火熱。

恐怕他早有這個想法。

只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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