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幹嘛？」
我被他看得一愣，可燕七不說話，只是盯著我發笑。
我當時就傻眼了，趕緊又問：「你該不會管理天誅府吧？媽呀，何德何能呀！」
「臭小子，你想什麼呢？」
燕七又笑了笑，接著說道：「天誅府現在正值多事之秋，確實缺人手，可你這種菜貨，還差得遠呢……」
「那你看我幹嘛？」
「之所以看你，是因為我想要你的身體……」
燕七這話一出我更尷尬了，我就說這小子看著就不像是什麼好人，整半天不是叛徒，是變態。
這時就見楊道爺又從旁邊拍了我一下，說道：「你別誤會他的話，他的意思是，要借用你的身體，繼續作為天誅府花小雲的暫居之地，而這一次，我們將共同推舉花小雲從新掌管天誅府，帶領天誅府抵抗巫鬼教……」
聽楊道爺這麼一說，我恍然大悟。
而這時一直板著臉沒有發話的毛小方道長也點了點頭說：「花小雲已死數百年，竟然又重新出現，這也許正是上天給我們的一個最好的禮物，當年天誅府初建，正處燕王朱棣暗中謀反的準備時刻，時局動蕩不安，但花小雲和葉凌秋一文一武竟然能將天誅府治理得井井有條，實屬不易。雖說朱棣篡權後天誅府被迫解散，但正因花小雲的神機妙算和先見之明，才得以保存實力提前退入漠北，改為在民間活動，繼續降妖除魔……這個花小雲，確實是個厲害人物……」
說著話，他又冷傲地掃了我一眼，又接著說：「至於你，楊死意欲重現上古刀兵大劫，你是必不可少的一個條件，如果你能作為花小雲的暫住肉身，也可以得到天誅府更好的保護，免得愣頭巴腦的到處亂跑，被楊死抓走壞了大事……」
「哎你這個老頭兒，怎麼說話呢？」
我朝他一瞪眼，吼道：「你別以為歲數大我就不敢惹你，誰愣頭巴腦？會說話嗎？」
沒想到這個毛小方還是個暴脾氣，見我大言不慚直接就掏出了張黃紙符來，楊道爺嚇得趕緊勸他息怒，三哥躺在後面也哈哈笑著說：「是啊小馬，你就別老惹人家了，人家可是大文豪，你招惹他，分分鐘寫都寫死你……」
三哥原本是鬧著玩兒的，可正說著呢，就見毛小方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一鬆手，手裡捏著的黃紙符立刻飄落在車廂里，正好掉在了三哥的身上。
一時間就聽「滋啦」一聲，一股藍色點火在三哥肚子上炸開了花，疼得三哥哇哇慘叫著直抽筋……
毛小方瞟了他一眼，撇了下嘴說：「抱歉，年紀大了，手有點抖，沒拿穩……」
他說話時語氣溫和，可目光就跟要殺人一樣，嚇得三哥趕緊捂著嘴都不敢叫了，我一看，也一腦門子汗，心說這老頭兒整不好還是個天蠍座，招惹不得，太他媽腹黑了……
我們說話時，燕七已經開車出了市區，將車開進了郊區的林蔭小道上，我忽然想起火鳥塔前的殘局來了，趕緊又問他說：「對了，火鳥塔前死了那麼多人，怎麼辦？難道那些屍體就放著不管了？」
「你放心吧，我們在醫院和警局都有自己的人手，會有人去幫我們擦屁股的……」
燕七冷冰冰答道：「其實多死些人也好，今晚火鳥塔前巫鬼教人偷襲，我故意把駐守在永州的所有人手都叫過去幫忙，但扣下了一部分高手，自己也沒動手……」
一聽這話我火了，趕緊問道：「可你為什麼這麼做？那些可都是天誅府自己的兄弟，而且又不一定都是巫鬼教的滲透進來的姦細……」
「我之前不是對你們說過，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這些年來，我們天誅府內部太迂腐了，十二尊分權，內部系統規矩又過於陳舊，這才導致差點被巫鬼教徹底毀滅的下場，既然現在決定要換一個新的大腦，脈絡中的血液自然也要全部更新，這樣才能保證更大的安全性……」
他說著轉過頭來，盯著我冷冰冰地又說：「小子你記住，改革，難免要有犧牲，你現在不肯流血，早晚有一天，連命都得丟……」
聽到燕七的話，我沉默了，楊道爺也默默低下了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其實依著楊道爺的性格秉性，如果是往常，他絕對不會放任燕七這種做法，可也許這就叫非常時刻非常對待吧，燕七的話沒錯，做法，也沒錯。
「我們現在去哪兒？」我問他。
「別急，巫鬼教在永州的據點，應該就在這附近。」
說著話，燕七晃了晃擺在方向盤旁邊的手機，我這才注意到，他的手機竟然一直開著導航地圖。
沒等我發問，燕七已經又笑了笑說：「這些日子，我們一直在暗中尋找巫鬼教據點的下落，可惜沒有發現，今天我利用你們布這個局時，順便突發奇想，在把張一一關起來時偷偷在她身上放了一枚GPS，張一一是張天師後人，破除《逐畢方文》封印的關鍵所在，我想，假設巫鬼教人要取走封印鐵牌，就一定要將她也一起帶走，沒想到，真讓我給猜中了……」
燕七叼著煙，又自鳴得意地笑了起來。
我又問道：「所以你手機地圖上追蹤的，就是張一一和千里雪？」
「沒錯，既然已經得到了鐵牌，想必千里雪一定會焦急地趕回巫鬼教據點，將鐵牌交給專人解封，我們趁熱打鐵，先把巫鬼教的據點端掉再說……」
聽燕七這麼一說，三哥又躺在後面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突然傳來，把我們都嚇了一跳，緊接著就見毛小方狠狠瞪了他一眼，嚇得三哥趕緊把狂笑聲憋了回去，怯怯地問：「我就是想問，就憑咱們幾個，就想端掉巫鬼教的據點？燕七，你這也未免太小看人家了吧？你就看小馬我倆現在的樣子，哪個能拉出去打架？」
「放心吧，我們本來也沒指著你們這倆廢物……」
燕七笑著說：「東華派掌門人仙靈子道長，已帶東華門徒三十六人以及百名天行者在趕來的路上，只要巫鬼教沒這麼快就將畢方之魂放歸肉身之中，我們就有絕對的勝算……」
「可是，如果他們把畢方之魂放出來了呢？」
聽我發問，燕七聳了下肩說：「那就當為天誅府盡忠好了，畢方鳥為上古惡神，相傳曾助黃帝滅蚩尤有功，因此黃帝親賜十六字於它雙翅之下——煽風點火、法力無邊，起死回生、只需七天，畢方鳥七日還陽永生不死，自古以來能將它鎮住的只有當年助柳宗元一臂之力的張寰一人，但他當時所用何術，早已失傳……」
「也就是說，如果畢方完全復活，咱就只有等死的份兒？」
「恭喜你，答對了……」
燕七說著話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地圖，忽然臉色一變，回頭朝著楊道爺問道：「道爺，咱們是不是在往寧遠縣方向走？」
楊道爺一聽這話，也趕緊往窗外打量了起來，隨後皺著眉說道：「你不說我還沒發現，這條路我來過，好像是通往九凝山的路，糟了……」
話說一半，他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又驚慌地說：「巫鬼教怎麼會把據點設在距離市區這麼偏遠的地方？難道說，他們是想在舜帝陵起壇？」
「看起來八九不離十了，楊死這個混蛋，沒想到我們還是比他棋差一招啊！」
說著話，燕七一腳油門踩到了底，汽車「嗡」地一聲向箭一樣射了出去，要是再多插一對翅膀，估計已經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