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公開資源、現場挖掘搜索和外國軍備採購 公開資源

公開資源可以劃分為六種類型,不同類型間或有一定的交叉重疊。第一類是媒體,如報紙、雜誌、廣播、電視。第二類是互聯網,包括在線出版物、博客、討論組、公眾傳媒(民眾用收集拍攝照片並上傳)、Youtube網站和社交媒體網站(如臉書、推特和聊天網站)等多種來源。在對2014年6月馬航17航班在烏克蘭上空被擊落事件、敘利亞和埃及等地叛亂、伊拉克和敘利亞的「伊斯蘭國」組織的監控過程中,這些信息來源被證明能夠發揮作用。國家情報公開資源中心一名負責人認為,Youtube網站能夠提供「一些獨一無二且準確可靠的情報」。

國防部1995年撰寫的一份報告提出,「政治視角敏銳性且親臨事件發生現場的觀察者通過分析評估,能夠提供獨到見解以及有關政治活動組織計畫和實施的情況;而從互聯網對熱點事件相關報道中可以獲得有價值的情報。」該報告還提出,「互聯網上的大量信息都是不具備情報價值的無聊對話」,互聯網上信息的準確性是存疑的,需要加以驗證。因此,互聯網的另一個用途是通過提醒可能存在的重要方面,並且允許我們更加準確地調整搜集方向,幫助我們找到更加可靠的美國情報搜集方式。

第三類是公開的政府數據,可以閱讀印刷版本或在線查閱,相關形式有政府報告、預算、聽證、電話簿、媒體發布會、網站和演說。除此之外,還有專業的學術出版物(期刊、會議、論文集、學術論文、學術演講和學位論文)、商務數據(商業圖像、金融和行業分析,以及簡氏、律商聯訊、法克提瓦、DIALOG系統、斯特拉福戰略預測公司等資料庫)。還有所謂的灰色文獻,即1995年由美國跨部門灰色文獻工作組定義的「通過特殊渠道獲取的國內外公開資料,但不適合通過正常渠道或系統加以出版、傳播、書目管理或通過書商、簽約代理商出售」的文獻資料。灰色文獻包括但不限於技術報告、預印本、專利、工作底稿、商務文件、未發表作品、論文以及時事通訊。

一份報告認為,利用公開資源能夠搜集以下情報:(1)提供突發危機和地區不穩定事件的初期信息;(2)詳細研究主要領導人、持不同政見者和反對派領導人以及恐怖分子和犯罪人員;(3)研究地理、人口和基礎設施的國家安全影響;(4)國內外政策調整的動向;(5)有關軍事力量組織、裝備和部署的情況;(6)分析民族、種族和宗教問題對國家安全的影響;(7)信息戰應用戰略;(8)調查犯罪組織。

1948年,時任當時的中央情報小組主任的羅斯科·希林科特(Roscoe Hilleer)寫道,「80%的情報都是來自外國圖書、雜誌、廣播等普通的渠道,以及熟知國外事務人員提供的一般信息」。中央情報局專門負責搜索本·拉登的團隊負責人認為,「公開資源情報在全部需要掌握的信息中佔90%」,原國家情報副總監認可這一觀點,而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前高級成員則認為這一比例應達到95%。

國防情報局和軍事情報機構會收集外國科技出版物和軍需物資、有關外國武器系統的出版物、訓練條例手冊、軍事組織規劃文件、地圖以及城市規劃。1992年的一項外國科技信息參考和摘要資料庫收錄了1000萬條記錄,其中有600萬條是非保密的。到1992年末,中央情報局在全世界參與了8000多個商業資料庫。

在更加開放的社會環境中,可以通過閱讀印刷版本或者在線瀏覽報紙、雜誌、商業期刊、學術期刊和政府出版物等渠道,獲得有關政治、軍事和經濟事務的數據。通過已公開的資料能夠獲得關於拖垮歐洲政黨的內部矛盾、法國或俄羅斯的軍事發展、日本國防和貿易政策、激光和計算機技術先進發展等情況。

當然,在相對封閉的社會環境中,可用的公開信息就會非常少。有關這些國內政權、軍事的報道受到更加嚴格的限制,政府機構會對公開報道進行監督和懲戒。不過,即使在這種封閉的社會,也能夠通過合法獲得的文件(如報紙、雜誌、演講集、學術期刊甚至是有關軍事事務的官方文件)掌握大量情報。不僅如此,大量的社會媒體機構也能夠提供關於重大突發事件(比如遊行示威和內戰)的實時信息。

公開來源在1991年海灣戰爭和科索沃戰爭中發揮重要作用。在「沙漠盾牌」行動期間,中央情報局和其他情報機構發現,通過分析電視台對薩達姆和其他伊拉克高官的報道可以獲得有價值的情報。中央情報局的醫療和心理專家通過分析電視訪談節目,發現伊拉克領導人壓力和焦慮的跡象。國防情報局的分析員研究了電視報道(尤其是來自巴格達的電視台的報道)背景中反映軍事車輛的鏡頭。分析員會定格相關畫面,將鏡頭中的車輛外形與計算機記錄的伊拉克裝備情況進行比對,以判斷伊拉克軍隊是否裝配了新型裝備。

在南斯拉夫危機中,美國情報分析人員曾研究衝突雙方的廣播電台播音記錄,以此分析衝突的激烈程度。為了在戰區或戰術層面支持該地區美軍,陸軍第一步兵師的情報部門(其總部設在波斯尼亞西北部杜斯拉)負責監聽塞爾維亞、波斯尼亞和克羅埃西亞地區的媒體。該部門編製每日《杜斯拉貓頭鷹》報告,每期10頁的篇幅反映該地區政治、經濟、軍事發展的媒體報道,例如《針對黑市的調查》《波斯尼亞人是否擁有化學武器?》以及《米洛舍維奇施壓塞爾維亞社會黨》。

目前,通過公開來源情報不僅能夠了解敵對或友好國家(甚至是保密程度較高的國家)的情況,也能夠幫助了解恐怖組織的活動。儘管恐怖主義組織都會嚴格限制其活動情況、位置和多數人員信息的知悉範圍,但是他們也會出於自身目的而實施公開威脅,或者主動招募成員,激勵已經接受其教條的人員。恐怖組織主要是通過多種互聯網渠道實施公開宣傳。

監視極端主義網站能夠掌握恐怖分子向其信息接收方人員傳遞的信息內容以及主要恐怖分子的宣言。2006年,有超過4000個支持基地組織的網站、聊天室以及留言板,相關網路平台能夠發揮招募成員、對外宣傳、播報新聞的作用。名為《聖戰回聲》的在線出版物曾翻譯並刊登了阿布·穆薩布·扎卡維(Abu Musab Al-Zarqawi)的演講內容,並刊登暴力信息和圖片。2010年10月,基地組織設在阿拉伯半島上的網站開始登載雜誌《感悟》(Inspire)刊載的介紹加密技術(稱該技術為「聖戰士001號」)的文章以及介紹「如何在廚房中製造炸彈」。該雜誌第二期,大約有74頁的內容,鼓勵極端分子使用槍支參與「獨狼式」襲擊,例如掃射華盛頓特區酒店的人群。第12期,出版於2014年3月,培訓極端分子獨自製造汽車炸彈技術,並建議襲擊者攻擊「密集人群」以及弗吉尼亞阿靈頓市、亞歷山大市、華盛頓特區M大街的特定酒店和酒吧。該雜誌2014年12月出版的一期建議襲擊美國重要人士和商業航班。另一份恐怖分子的雜誌《祈禱之聲:聖戰召喚》創刊於2013年。該刊第一期刊載文章,呼籲穆斯林在全世界範圍內襲擊美國的無人機。該刊還發布過對奧巴馬的「追殺令」。2014年,「伊斯蘭國」組織開始發行出版物《達比克》(Dabiq),該刊第一期登載的文章是討論「伊斯蘭國」組織的戰略方向、招募方法、政治軍事戰略和部落聯盟。

基地組織和「伊斯蘭國」通過多個電視台(尤其是半島電視台)發布的視頻是另一個公開情報來源。相關視頻能夠反映與本·拉登、其副手艾曼·扎瓦希里(在其被擊斃之前)、伊拉克基地組織領導人阿布·穆薩布·扎卡維有關的信息。分析員從上述信息中分析錄像帶製作的時間和地點、演講者健康程度,以及判斷是否會暗示即將發動襲擊(這些指令會通過暗語傳遞出來)。2006年5月,有報道稱,從基地組織三名領導人的視頻錄像帶分析出該組織領導層內部存在不同的動機和政治利益,尤其是拉登和扎卡維之間可能出現了尖銳的矛盾。2010年10月上旬,激進分子網站發布了兩段本·拉登評論時事的視頻。

「伊斯蘭國」的宣傳視頻用一些鏡頭,宣稱自己是「一支缺乏訓練和裝備的武裝力量」但是「極具戰鬥力」,並用一些鏡頭表現「伊斯蘭國組織的士兵襲擊固定目標」。另有一段視頻反映「伊斯蘭國」組織士兵發射看似SA-7式單兵防空導彈和有線反坦克導彈的情景。分析員還通過斬首視頻分析恐怖分子的個人信息——包括運用生物計量學分析的結果。

美國出生的葉門神職人員安瓦爾·奧拉基(Anwar al Awlaki)利用Youtube網站發布信息,此人後在美國的無人機空襲中被擊斃。奧拉基在700段視頻中出現,被瀏覽350萬次。中央情報局收集了這些視頻,從中分析奧拉基的位置變化情況。通過推特網站也能獲得有關恐怖分子活動的情報。塔利班組織在推特上註冊官方賬戶@alemarahweb。@al_nukhba賬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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