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紫妍啐了聲，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跟你說正經事兒呢，我們都要出門了，快點說。」
「那就戴這個吧，你留的是馬尾辮，戴這個眼鏡，看上去還挺文靜的。」張漢回答。
「你的意思是我平時不文靜嘍？」
「不是，你平時溫柔賢惠大方，能下廚房，還能上……」
「走了走了走了。」
紫妍趕忙起身，拉著張漢下樓。
半個小時後，張漢接到了萌萌，還有臉色忐忑的馬飛。
「小傢伙，你坐在副駕駛給叔叔指路吧。」
張漢給馬飛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我家住在霧花蘭小區二十四棟三單元七零一。」
「好。」
張漢搜索了下，導航到那邊，就在東區南側，不遠，就是比較偏。
開車十分鐘便來到小區。
小區比較舊，各種設施也有些破，小區樓下的鞦韆等器具都生了銹，有的地面下凹些，裡面道路旁停著不少車子，比較亂，一眼便看得出來，物業不怎麼樣管事情。
步行到二十四棟，在門口站著一位女人，看上去三十多歲，身材還好，面色有些白，看得出來憔悴。
「飛飛。」
女人趕忙迎了過來：「你們好，我是艷玲。」
「你好。」
「老母，她是我們班長張雨萌，這是她的爸爸媽媽。」
馬飛也小聲說了句。
「快請進。」
艷玲笑著將張漢兩人迎了進去，老小區並沒有電梯，七樓是頂層，要爬樓上去。
她和馬飛都習慣了，張漢一家三口體質好，上到七層也不累。
房間里的傢具也有些老舊，不過打掃的還挺乾淨。
大概有六十多平方的房子，使用面積也就五十左右，一室一廳，卧室給馬飛用，在客廳裡面有個拉簾，後面是一個小床，艷玲平時住的地方。
單親家庭？
看到這一幕，紫妍的想法便是這個。
而萌萌呢，走入房間，她左看右看，有些愣神。
這裡好小的呀，還沒有家裡的一個客廳大。
馬飛家裡為什麼這麼小呢？
這可不是萌萌身在福中不知福，也不是看不起這裡，小傢伙只是有些疑惑。
也是因為萌萌基本上沒去過朋友的家裡玩耍，一開始在香江的房子，是紫妍在東區的複式樓，面積不小，後來在餐廳住了一些時日，樓上樓下，加起來也沒感覺擁擠，最後來到新月山，世外桃源，有了城堡，這可就大了。
「咦？」
萌萌突然想起了什麼。
好像自己剛和媽媽從北美回來的時候，見到爸爸就是一個這麼小的房子里，好像可破了。
對見張漢的場景，記憶深刻。
「我也有在這樣的房子里住過呢。」
萌萌也不再想這些事情，坐在紫妍身旁，看著馬飛媽媽拿到茶几上的熱水。
「張先生，張夫人，喝點水吧，麻煩你們送飛飛回來了。」
艷玲很客氣地說道。
「沒關係。」
紫妍微笑著說道：「我們冒然來訪還希望艷姐不要介意。」
「不會不會，你們可不要客氣，吃點水果吧。」
艷玲將果盤往張漢這邊推了推。
「謝謝。」
紫妍想了想問道：「冒昧的問一句，馬飛的爸爸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對於紫妍的口音，以前喊單個字的時候，是叫爸媽，喊疊音和萌萌一樣，粑粑麻麻。
萌萌學會了口音後，就給紫妍改，沒用一周，也就調整了過來。
「他爸爸，出去工作了。」
艷玲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沒底氣，眸中深處是徹底的失望，或者稱之為絕望。
「奧奧。」
不是單親。
紫妍也沒深問，說起了正事：
「我女兒是一班的班長，馬飛的成績一開始挺好的，結果一個學期就掉了那麼多，她就有些惦記，所以我和我愛人過來的，想要和艷姐聊聊。」
「學習……」
艷玲下意識的握了握拳，又伸出左手，摸了摸馬飛的頭：
「這孩子，打小就聰明，學習也一直很好，今後……不管是學習還是什麼，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表情看上去很正常，但張漢還是捕捉到了那一絲絕望的心態。
家裡絕對有事兒啊。
「魯老師和我們都說過，孩子的學習要靠家長的配合，是不是……」
紫妍的話沒說完，艷玲便搖頭回答：
「我也想配合魯老師，但配合不了的。」
說著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有些事情，總是事與願違，一旦選擇錯了，就一直錯了，張夫人，張先生，萌萌的學習很好，我知道，她還是班長，也幫助不少馬飛，在這裡我要謝謝你們，謝謝，只是馬飛的成績，我也沒辦法，萌萌想要拿小組第一，這次真的拖累了，我只能說抱歉，不好意思，雖然我也想馬飛學習成績好，沒辦法，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這……」紫妍臉色頓了頓。
「時間不早了，張先生你們要不要留在家裡吃個晚餐？」
艷玲看了眼時間，嘴上這樣說，但態度並沒有想要留的想法。
言外之意就是要送客了。
本來紫妍想著，聊的開心一些，晚上請人家出去吃飯，可現在的情況，便也不了了之。
「不了，下次有機會的，謝謝艷姐的招待，我們就告辭了。」
紫妍起身說道。
「慢走。」
艷玲漏出笑容，快速起身。
像攆人似的。
這絕對是一場不大舒心的會面。
可隨後，紫妍就知道為什麼艷玲想要送客了。
咣當！
突然，一道沉重的開關大門的聲音出現。
嚇了紫妍一跳。
只見一個瘦弱的醉醺醺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可不是無名那種假醉，是真的有些醉。
「哎？哈，這小破地方竟然也有客人來？誰啊？」
他一回來，馬飛的臉色有些害怕，就連萌萌都有點小心的看著他。
感覺這個人好像不是很友善。
「是馬飛同學一家人，你喝多了，我扶你過去躺一會兒。」
艷玲臉色微變，似乎沒想到他回來的這麼早。
一邊說著，她一邊看了眼張漢和紫妍，示意兩人離開，同時也漏出了歉意的表情。
「別碰我！」
誰知這男子一把推開艷玲，罵咧咧地說道：
「我管特么有沒有人，拿錢，快點！你昨天不是管你媽要了幾萬嗎？趕緊拿來，卡給我。」
「那是飛飛二年級的學費！」
「我管你什麼學費不學費，趕緊拿，別逼我動手，看什麼看……」
男子的目光瞪了張漢一眼。
萌萌有些害怕，抓著張漢和紫妍的手都下意識的緊了緊。
沒有說什麼，門已經被那男子『砰』的一聲，很用力的關上。
緊接著裡面就陷入了爭吵，動手聲，女人孩子的哭聲。
「這……」
紫妍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在網上看過不少，可親身經歷卻是第一次。
都有些不知該說什麼。
也許艷玲說得對，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可是自己家好像並沒有呢。
「走吧。」
張漢沉默了兩秒鐘，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多管閑事，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想要改變，還得馬飛的母親強硬起來，這情況為何還沒離婚呢？那就是她自己的選擇了。
一路上，萌萌和紫妍，娘倆都不做聲了，直到上了車子。
「爸爸，馬飛的爸爸怎麼會那樣子？好嚇人，他是不是壞人呀？」萌萌問道。
「不只是壞！還是個渣男。」
紫妍有些氣悶的回答：「對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都那樣，什麼人呢！以前我只在往上看過這些，沒想到今天還親眼看到了，有這樣的爹，難怪馬飛成績掉的那麼快。」
「渣男是什麼？」萌萌大概知道紫妍語氣的意思，但不清楚具體代表的是什麼。
「就是壞男人……」
「那爸爸不是渣男，爸爸是好人。」萌萌一本正經地說道。
張寒陽是好人，這句話放在武道界，沒人相信，一路走來已踏多少屍骨，但對萌萌和紫妍她們，好的不能再好。
好和壞，本來就根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定義。
「世界上有幾個像你爸這樣的，當然了，他是一位好老公，好爸爸。」
說到張漢，紫妍的心情好了些，嘴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