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女孩是一杯茶>

話說諸葛亮談妻論愛,自謂「情人眼中出西施」,頗有敝帚自珍的意味。其實呢,裴松之註解《三國誌.諸葛亮傳》時,曾記載荊州地區的一句俚諺:「莫做孔明擇婦,只得阿承醜女。」意思是像諸葛亮這樣的美男子,卻娶了個醜媳婦,實在不值得學習。

阿承,指的是荊州名士黃承彥。阿醜是他的女兒,雖然長得醜,卻也是個才女。阿醜喜歡寫作,經常發表一些管理學方面的文章。她優美的文風和出人意表的見地,讓工商界的許多經理人傾心不已。他們以為阿醜是一位美女學者,可是等到真正見了她,就吃驚得要大跌眼鏡了,說:「看了一眼,後悔三天。」

讓阿醜感到很有意外的是,居然有一位叫諸葛亮的男孩義無反顧地愛上她,他們開始一段兩情相悅的浪漫時光。在芳草萋萋的臥龍岡,人們經常可以看到他們倆手牽手散步。要知道,諸葛亮是大家公認的美男子,「身長八尺,容貌甚偉」,有多少荊襄名嬡都在暗戀他,他怎麼會跟黃阿醜如此親密接觸呢?

有好事者很快就弄清了事情的內幕:第一,原來阿醜的父親黃承彥就是諸葛亮的老師,他們倆之間是一種典型的大師兄與小師妹的愛情;第二,諸葛亮剛剛和阿醜新婚大喜,正在享受蜜月。

人們在竊竊私語之中懷疑:這種奇怪的婚姻中的俊男醜女真的相愛嗎?鄰居的女人去問阿醜,阿醜說:「你們不要瞎猜了。我可以告訴你們,並不是諸葛亮看不到我頭上的黃頭髮、臉上的黑斑,也不是他對女人的審美觀與其他男人有什麼兩樣。而我之所以答應嫁給他,是因為他能夠超越長相,來欣賞我的優點和內心。我是長得不漂亮,但我卻從諸葛亮那裡找到了一種超凡脫俗的真愛。」

鄰居的女人就更加好奇了:「那麼,你究竟靠什麼迷倒諸葛亮的呢?」

阿醜抿嘴一笑,說:「你最好去問問諸葛亮本人吧!」

鄰居的女人又去問諸葛亮。諸葛亮告訴她說:「其實啊,在我心目中,阿醜真的是比許多美女還可愛。」

「怎麼會這樣呢?」鄰居的女人好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似的。

「你們很想知道答案,是嗎?」諸葛亮從書房照拿出一本《三國女友》雜誌,說:「答案就在裡面。」

鄰居的女人打開雜誌目錄,原來裡面有諸葛亮的一篇散文,標題是《醜女孩是一杯茶》。翻到內頁,諸葛亮用他優美而又抒情的文筆寫道:

醜女好像一杯茶。坐在寂寞的小小庭院,手邊的那杯茶和她的心情一樣澄澈。而時間在春來秋去,而世事在雲捲雲舒——

人們常說,煙、酒、茶是男人的三寶。如果把煙比做才女。把酒比做美女,那麼,茶就是清馨的醜女了。在昇華的情操面前,無論是煙的醇香,還是酒的濃烈,都顯得那麼惡俗。只可惜世人大多喜歡追求香煙美酒的刺激,卻無暇品嚐一杯清茶的真味。

是的,醜女孩沒有媚俗的容顏,可她的人品就像茶一樣清麗。遠離了塵世的喧囂,因而能夠永葆心靈的純潔,也更能夠理解人生的個中雅趣。無論是工作或者幫助他人,她把手頭上的每件事都幹得非常漂亮。她是如此善良、樂於奉獻、不求回報、與世無爭,就像茶一樣默默地散發著一縷若有若無的芳香。

然而,人們在欣賞才女、讚美美女的同時,對待醜女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她付出了愛心和汗水,卻沒有人記住她是誰。好在醜女從不計較,總是那麼淡泊和寧靜。當美女做出一樁一樁戲劇性轟動天下的醜行的時候,醜女依然在平平淡淡之中獨自堅守自己的美德。值得欣慰的是,一位美女如果洗淨了鉛華,就會在醜女面前慚愧得無地自容。

只是,醜女也有萌發一個女孩的情懷,也有她的夢中情人和她的愛。她是那樣謙卑,謙卑得像一杯茶似的平淡無奇。她像一杯茶靜靜地等待,當微風吹過,她心裡也會輕輕地盪漾起漣漪。她在等待有心的人來品嚐啊,而會品茶的人將會享受到一輩子的清福。

鄰居的女人看著看著,唧唧喳喳地叫了起來:「諸葛亮啊諸葛亮。真是會誇老婆。我都弄糊塗了,不知道是她嫁給你有福呢,還是你娶了她有福。」

諸葛亮和阿醜互相凝望著,會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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