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詭異的傷痕

三人步入夾道,韓江本能地拔出了匕首,走在前面,唐風拉著梁媛跟在後面,唐風一邊走,一邊不停地抬頭向頭頂望,生怕跟上午似的,一具具可怕的乾屍從天而降,直接砸到自己頭上,但是這次卻很平靜,沒有死胡同,沒有複雜的巷道,更沒有從天而降的乾屍。

唐風走了一段,忽然,他發現這條狹窄的夾道內,一側的城牆,另一側的房舍以及腳下的地面,竟然全是黑色的,他忙叫住前面的韓江,「你發現了嗎?這裡全是黑色的!」

「看到了,這裡應該被大火燒過!」韓江平靜地說道。

「而且是長時間的燒烤!」唐風盯著牆壁上被烤裂的牆面出神。

「奇怪的是,房舍的牆壁經過長時間的燒烤,竟然沒有坍塌!」梁媛忽然說道。

「是啊!按理長時間的燒烤,這種土坯房子應該經不住……」唐風也附和道。可是他話沒說完,眼前卻豁然開朗。

韓江冷笑道:「怎麼樣,這兒的牆全燒塌了吧!」

原來,走到這裡,夾道一側房舍的圍牆大面積坍塌了,唐風看見裡面是一個很大的院子,三個人走進了院子,這個院子看起來有些奇怪,裡面有許多一排排的小隔間,「這是幹什麼的?」

「馬廄!」韓江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

韓江一腳踢開了一個隔間的門板,裡面直挺挺躺著一匹已經被燒焦的馬,唐風打開另一個,一匹同樣被燒焦的馬栽倒在馬槽里,死狀看上去極其痛苦。

三人勘查了整個院子,院子里沒有發現人的屍骸,只有幾匹馬的屍骸。「不對啊!按理蒙古大軍擅長騎射,以鐵騎聞名天下,千戶鎮里應該駐紮很多騎兵才對,可是,我們到現在沒看見幾匹馬啊……」梁媛這會兒又成了小學者,分析起來,她邊說邊走近了院子一側另一扇緊閉的大門,梁媛用手使勁一推,大門溫絲沒動,梁媛心中起疑,難道這門現在還有鎖?不對啊,就算有鎖,也應該能推出一道門縫來,梁媛伸出雙手,一起用力,大門還是沒動,梁媛回頭看看唐風,唐風和韓江正抱著胳膊,盯著梁媛笑,梁媛氣急敗壞,使出吃奶的勁兒,雙手猛推,這次大門倒是被她推開了一道門縫,可是緊接著,梁媛就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足有一百五十分貝以上的尖叫。

邊叫梁媛邊跌跌撞撞地逃了回來,一頭扎進了唐風懷裡,唐風和韓江忙定睛觀瞧,只見那被推開的門縫裡,由高到低,同時閃出了五、六個人頭,個個呲牙咧嘴,面目猙獰,唐風也是渾身一顫,待驚魂稍定,他這才看清那些都是乾屍的頭顱,可是這些人頭怎麼會從高到低,排成了一溜!

「好了,都是些乾屍,不用怕!」唐風安慰梁媛的時候,韓江已經緊握匕首,走了上去,唐風也抱著梁媛,走到門前,韓江放下匕首,伸出雙臂,使勁推了一下一側的門板,並不算厚重的門板卻只移動了幾厘米,韓江是何等的氣力,竟也無法再推動這扇大門,韓江和唐風馬上都明白了,這門後面一定被什麼重物擋住了。

三人退回到院子里,韓江觀察了一番這扇大門,然後一直大門右側有段已經坍塌半截的圍牆,「從那兒進吧!」

韓江率先爬上那坍塌的圍牆,跳了進去,唐風和梁媛緊隨其後也跳了進來,裡面的景象讓三人無比震驚,之後,便是不住地嘔吐,就連見死人無數的韓江也連連作嘔!

因為在他們面前是滿滿一院的乾屍,這還不算,更讓人驚懼的是就在那扇推不開的大門後面,乾屍幾乎是一層層疊加在一起的,「真是一座屍山!」唐風喃喃自語道。

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在幾乎無處下腳的乾屍堆里,一直走到了院子中央,這是個和外面那個院子差不多大的院子,院子裡面也是一排排的馬廄,另一側的大門一半已經坍塌,另一半也敞開著,唐風可以看見,那一側的院子里也是堆積如山的屍體,除了人的,還有很多是馬的。

雖然這些乾屍早已死去幾百年,但唐風卻分明感到了血腥,血腥的氣味緊緊包圍著自己,他覺得快要窒息了。

「這裡都是馬廄!」韓江判斷道。

「是的,從這些乾屍的穿著上看,也與我們在南門見到的乾屍不同,這些人應該都是騎兵。」唐風肯定地說道。

「騎兵?不可思議,這些騎兵為什麼還沒跨上戰馬,出城作戰,就被集體屠殺在馬廄里?」韓江感到費解。

「所以我之前說過党項人是偷襲!」唐風道。

「偷襲?我也認同,可是這些騎兵也不至於連馬還沒上,就被人在院子里殺光了!」韓江搖著頭,不敢相信。

「好了,讓我們來仔細查看一下吧,你注意到沒有,這個院子中絕大多數乾屍都是頭沖著大門的方向,甚至在門後出現了疊壓的情況,被壓在下面的人恐怕根本不是被敵人殺死的,而是被自己人活活踩死,壓死的!」唐風說道。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在院子里出現了可怕的敵人,這些人根本無力抵抗,於是拚命逃竄,求生的本能使他們不顧一切地奔向這扇大門,可這扇大門卻由於某種原因被堵死了。」韓江分析道。

「也許那扇大門根本就沒有被堵死,而是因為聚集在門後的人太多,所有人都急於奔逃,前面的人根本打不開大門,最後導致踩踏。但是我最感興趣的是什麼樣的敵人會讓驍勇善戰的蒙古鐵騎如此懼怕,以至根本沒有拔刀和敵人拼殺,就四散奔逃?」唐風疑惑道。

「是啊!這裡並沒有南門瓮城的情形,就算他們被圍困了,這些戰士也完全可以拔刀相向,和敵人做最後的殊死一搏啊?」韓江也大惑不解。

唐風一個人向前又走了兩步,突然,他的視線落在了腳下的一具乾屍身上,當唐風看到這具乾屍那因為恐懼而極度扭曲的臉時,胃裡又是一陣作嘔!他剋制住自己,繼續將視線向下移,當他看到這具乾屍胸部時,眼睛猛地瞪大了,只見這具乾屍的胸膛一直到肚子完全敞了開來,外面的盔甲衣服早已不知去向,乾癟的腸子和內臟散落了一地,這是怎麼回事?唐風感到頭皮一陣發麻,他大聲招呼韓江,梁媛也要過來,唐風忙喝止道:「媛媛,你別過來!」

梁媛怔在原地,不知所措,韓江見到這具乾屍,直接吐了出來,一天沒吃食物,吐出來的只是一些酸水,「媽的,你喊老子來看什麼?再這樣我的胃可受不了!」韓江抱怨著,唐風沒搭茬,韓江自己很快就看出了問題,他蹲了下來,仔細查看了這具乾屍的胸膛和腹部,眉頭緊鎖,「媽的,怎麼會這樣?」

「怎麼?」唐風問。

「不是刀傷,也不是弓箭射的,像是被什麼猛獸的利爪撕扯掏空的!」

「猛獸的利爪?」唐風不寒而慄,他馬上想到了,「狼?!」

「不像,狼體型不大,這個猛獸應該身形很高大,你看旁邊那匹馬,也是被掏空了。」

唐風這才注意到旁邊倒著一匹馬,幾乎同樣的情形,韓江又接著說道,「狼很難把一匹如此健碩的馬弄成這樣子。」

唐風點點頭,「我想到了熊,可是沙漠里不可能有熊。」

韓江搖搖頭,「即便沙漠里有熊,也不會是熊,因為這個猛獸的動作要比笨拙的熊快很多!」

「那會是什麼?」

韓江仰頭看天,沉思了一會兒,最後不住地搖頭,「太詭異了,我一時想不出是什麼猛獸攻擊的。」

「看,這裡還有。」唐風又發現幾具同樣被掏空的乾屍。

「不要找了,你看這些人身上都有腰刀,弓箭,但是他們大部分人連刀都沒有拔就四散奔逃,現在我明白這裡的人為什麼會如此恐懼,不顧一切地向大門奔去!」韓江若有所思地說。

「我也明白了,是你所說的猛獸!」唐風想了想,「也許是瀚海宓城的党項人飼養的什麼猛獸……」

「誰知道呢,詭異的傷痕!總之,這個鬼地方我是受夠了,先撤出去再說。」韓江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三人又從進來的地方翻了出去,沿著夾道,一直走到東大街上,才算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重新來到凌晨他們飛車進入的東大街上,唐風這時才注意到,東面的城牆不知是當初建造時就低矮,還是因為數百年的歲月侵襲,看上去明顯要比其它地方的城牆低矮許多,他們凌晨飛車而過的那堵矮牆就算是最低矮的一段了。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唐風有些茫然地看著韓江。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天快黑了,我們得找個晚上過夜的地方!」韓江的眼睛失神地望著不遠處的夯土牆壁。

「我提議晚上就住車裡!」梁媛似乎已經從剛才的過度驚嚇中還了過來。

「廢話,就算住車裡,也要想想我們把車停到哪裡?」韓江說道。

「我們不能把車開到戈壁灘上,否則晚上來了沙塵暴就麻煩了。我看現在有兩個地方可供選擇,一個是昨天過夜的地方,另一個就是北大街的官署大門前。」唐風分析道。

韓江聽了唐風的話,苦笑著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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