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毀滅日，無比沉默地來了。
身上帶著深深的疲憊，病懨懨的樣子——這可真是稀奇，具備內循環系統的毀滅日，按理說永遠都不會疲憊，可現在，他們分明就是筋疲力竭的樣子。
唐尼一臉古怪地看著這兩頭怪物：「死亡對你們做了什麼，你們怎麼看上去顯得……大病一場似的？」
難道……？
呸呸呸，不能這麼想，有些想法很危險。
「她幾乎把我們解剖掉了，想要找出我們能克服死亡的原理。」
毀滅日金剛一臉疲憊，徑直來到唐尼面前，用他那特有的渾濁聲音沉聲道。
啪！
遠古毀滅日從身後跟上來，狠狠一巴掌扇在毀滅日金剛的臉上，當場將毀滅日金剛一巴掌扇出去老遠，然後立在原地，盯著唐尼觀察了半晌。
似乎，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想對我動手，要先考慮好後果。」唐尼平靜地看著這頭遠古毀滅日，「我可能也無法殺死你，但我絕對有讓你比死更難受的處理方法……把你扔到起源牆上，然後我再修補好起源牆，這個主意怎麼樣？」
仔細想想，唐尼跟遠古毀滅日，也算是老朋友了，當初還在主宇宙的時候，唐尼晉陞為唯一神，就成功吸引了位於其他宇宙的遠古毀滅日的注意，以至於爆發了遠古毀滅日進攻主宇宙的大事件。
然後唐尼就拿著母盒，把遠古毀滅日扔到天啟星上去了。
遠古毀滅日面無表情，渾身的肌肉卻驟然隆起，正打算動手。
啪！
毀滅日金剛返回來，面無表情，狠狠一巴掌扇過去，將遠古毀滅日打飛。
唐尼看都不看遠古毀滅日一眼，只是看著毀滅日金剛，淡淡道：「我要離開牆內世界了，這個地方很危險，是整個全能宇宙中最麻煩的地方……你呢，你打算怎麼辦，繼續留在這裡么？」
毀滅日金剛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儘管，毀滅日金剛的腦子也不怎麼好用，有時候還是喜歡憑藉基因本能行動，但至少他會努力去思考，這點比全跟著本能走的遠古毀滅日強太多了。
這同樣也是毀滅日金剛在進化速度上，略遜於遠古毀滅日的原因。他們這個種族完全靠基因本能行動，而思考這個行為，完全就是一種憑藉理智戰勝基因本能的行為，會在一定程度上壓制自身的基因。
對於現在的唐尼來說，毀滅日，哪怕是完美形態的毀滅日，也已經不再是必須要重視的角色了。
現在的唐尼，全能三，完全能夠無視完美毀滅日的威脅。
唐尼等了一會兒，見毀滅日金剛並沒有回應，淡淡道：「如果你拒絕的話，我不會做什麼，如果你決定繼續追隨我的話，我會考慮將你的形態更進一步，將你變成一個全能宇宙中的唯一毀滅日。」
毀滅日金剛驚訝地看著唐尼。
「直覺告訴我，唯一併不好。」良久，毀滅日憋出來這麼一句。
這頭變得愈發理智的怪物，用那血紅中充斥著暴虐，同樣有少部分罕見理智的眼神，打量著唐尼，含糊不清道：「我被那個瘋子折磨了這麼長時間，增長的不只是實力，還有一種預感，成為唯一神不是什麼好事。」
「你的預感是對的，成為唯一，的確不是什麼好事，成為獨一無二存在的同時，一種冥冥中的東西，也會鉗制住你，將你的一切所得，理所當然拿去填充一些東西。」
唐尼很乾脆地就承認了。
唯一神，這個有著超高許可權，極為罕見，名額有限的群體，在享受著天生高出無數神明一等的待遇的時候，更要淪為一塊補丁，被拿去填補漏洞。
儘管，絕大多數唯一神甚至對自己成為補丁，對自己取得的每一絲進步和成長都成為了填補漏洞的素材而一無所知。
但連全能神都不是，連唯一神都不是的毀滅日金剛意識到了，並且抗拒著成為唯一神。
「你越來越讓我驚訝了，如果不算某些怪胎，你已經是最完美的生命體了，哪怕是遠古毀滅日都比不上你。」
唐尼真的感到了驚訝。
對這個自己不惜屠了整個氪星神系才製造出來的人造生命體，有著更高的評價。
尤其是在大幅度保留遠古毀滅日絕大部分能力的情況下，還會思考，懂得交流，這就太了不起了。
現在的毀滅日金剛，比過去任何時候，都像一個真正意義上完美的不死生命。
「但我跟你的看法並不同，唯一神的確受到冥冥中的存在物的某種鉗制，但實際上，這種鉗制對唯一神來說完全沒有意義。」唐尼淡淡道，「如果連匹敵終極存在的能力都沒有，連觸碰這個世界最深層次的資格都沒有，是不是唯一神又有什麼區別？」
「就像是你，依然被卡在准九級動彈不得，思考再多又有什麼意義？但成為唯一神，就讓你擁有了更進一步，有了真正了解什麼是唯一神的資格。」
唐尼會不知道唯一神有問題嗎？他很久很久之前就提出了「驢子猜想」，會想不到唯一神這個超規格高許可權的世界寵兒，會有些許的幕後問題嗎？
他想到了，但完全沒有拋棄唯一神身份的打算，這麼乾的才是腦殘。
不成唯一神，他的潛力不值一提，他的成長速度慢如蝸牛，他的規格，甚至讓他吞噬超人概念和滅霸概念的可能都不具備，就更別提火速晉陞，一路成長到現在的全能三了。
沒有唯一神的規格，就什麼都沒有，對此，唐尼認識的無比清楚，甚至是冷酷。
他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
至於說成為了補丁這種事情……抱歉，他特么都全能三了，都沒有絲毫察覺到整個美漫世界全意義全概念的能力，這還不夠嗎？
整個美漫世界，總共才多少個全能三？
思考唯一神誕生源頭這種事情，最少也要全能四，甚至成為匹敵終極的全能五才有資格。
唐尼不是聖人，沒有什麼狗屁的哲理性深思和救世覺悟，他完全不關心這個。
遠古毀滅日病懨懨地跑回來了，沖著毀滅日金剛惡狠狠地咆哮了一聲。
因為，他打毀滅日金剛的那一下不重，但毀滅日金剛打他的這一下，可太狠了。
直接把他從神之領域的邊緣，一巴掌糊到進了萬天儀世界。
「你們兩個，關係不錯？」唐尼摸著下巴。
「不，對我們這類來說，根本沒有友誼這種東西，有的只有有利和無益。」
毀滅日金剛乾巴巴懟了一句。
兩頭毀滅日瞪大眼睛，惡狠狠地看著彼此，但始終沒有動手。
可能，這兩個傢伙的本能告訴他們，再打下去毛用沒有，根本就沒有進化的價值？
很有可能。
毀滅日金剛還好，可對遠古毀滅日這種東西來說，一切圍繞著進化展開，什麼喜怒哀樂，什麼友誼這種鬼東西，毛用沒有，完全不存在的。
所有，遠古毀滅日有時候會展現出一種漠視一切的「大度」——比如，遠古毀滅日正在和一個能推動它進化的強敵戰鬥，這時候，你身為一個凡人怒吼著跑過去，抄起一塊板磚惡狠狠地扔過去，砸中了遠古毀滅日的腦袋……
你覺得遠古毀滅日會怎麼做？一發熱視線瞪死你？
不，它壓根懶得理你。
很真實。
「跟我走吧，我前段時間抓了一個始祖德古拉的傢伙，也是怎麼殺都殺不死，把你們三個湊一湊，說不定能研究出點什麼來……至少，說不定能找到讓你們晉陞全能神的方法，不至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還卡在超大級。」
唐尼丟下這句話，也就不再多說，抓身進入了起源牆的空洞中，離開了牆內世界，進入了全能宇宙的領域。
兩頭毀滅日對視了一眼，兩雙充斥著殘暴的視線碰撞，沉默了一下，毀滅日金剛率先跟上了唐尼的步伐。
遠古毀滅日醜陋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動，也跟了上去。
只是，在毀滅日金剛穿越空洞進入牆外的剎那，身軀略微一頓，陷入了人性化的深思。
他，似乎，忘記了什麼……算了，不管了，肯定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此時，神之領域，毀滅國度。
大管家高天尊無比焦躁地走來走去。
「他怎麼還不回來？」
高天尊望著肉眼可見的起源之牆上的恐怖空洞，以及那空洞中傳出的吞噬一切的吸力，頓時產生了無力感。
「國王陛下為什麼還不回來？這誰頂的住啊。」
高天尊都快瘋掉了。
……
整個牆內世界，都目睹了唐尼將塞博坦星轉移到牆外世界的舉動，頓時有些躁動。
這種豪邁到「無腦」的行為……也就只有唐尼這種全能三的狠角色敢做，換成那些只有八級、准九的神明們，根本就沒有這麼瘋狂的底氣。
「再等等，等那些牆上的傢伙們掙扎的差不多了，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