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略微蹦了蹦腰板，但很快就鬆弛，這個戴著眼鏡的領導者，最終還是無奈地笑了笑。
「桑德拉，你走吧，現在的我幫不了你。」
「你想背叛我們？」桑德拉麵如寒霜。
克萊恩低聲笑了：「背叛？不，是你們先拋棄了我。在哥譚市的時候，忍者大師被蝙蝠俠擊敗，所有人都以為他隨著列車的爆炸一起死了，連我都這麼認為。」
「影武者聯盟中，數量眾多的中高層沒有一個人理會我，任我自生自滅，你們眼中只有忍者大師，哪裡會把我這個小人物放在眼裡。」
「當我冒險跟隨唐尼，從貓頭鷹法庭那裡接觸了復活泉水的秘密，我才知道，忍者大師不會死，只要有復活泉水，他就死不了。」
「我在哥譚市，過的很凄慘，怎麼都收不到你們的消息，卻始終都對你們抱有期待，等待著有一天，聯盟會重新想起我，召喚我。」
克萊恩陰沉地笑出聲來，嗓子的聲帶緊緊摩擦，發出與平時迥異的冷笑，他敲打著桌面，毫不畏懼地與桑德拉，也就是殺手界一等一的「西瓦女士」對視。
一雙清澈的眼眸中，帶著濃郁的嘲諷。
桑德拉麵露殺氣，一字一頓地警告道：「你考慮過後果嗎？」
「你是在威脅我嗎，西瓦女士，威脅天眼會的……首席管理者？威脅至尊法師的部下？」克萊恩直接笑出聲，猛然起身，透過眼鏡，閃爍著寒意的雙眼中，逼視著對方。
西瓦女士，影武者聯盟中的頂級殺手，絕對的高層，在以前，卑微的稻草人甚至連見都沒見過她，但當自己身處高位後，昔日高不可攀的人卻主動找上門來。
這算什麼？重視？
不，是威懾。
桑德拉美麗的容顏下，壓住怒火，沉聲道：「克萊恩，不用這麼激動，那段時間聯盟確實很混亂，沒顧得上……」
克萊恩嗤笑，從忍者大師戰敗，到唐尼從監獄裡把他撈出來，這中間隔了一年多的時間，難道隨便派個人來通知一聲的能力都沒有？
「直說吧，桑德拉，你來找我到底想幹什麼。」克萊恩舒服地躺在椅子上，有恃無恐地問道。
隔壁，早就有上百名不死戰士準備就緒，西瓦女士再強，也不過是個精通格鬥和殺人的普通人，跟這些注射了血清的超級戰士根本沒法比。
一百比一，怎麼打都能贏。
而且，他克萊恩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渾身上下藏滿了各種致命的化學毒劑。
「毀滅哥譚的計畫會繼續執行下去，蝙蝠俠作為聯盟的叛徒，也必須要死，我們需要你的幫助，這也是忍者大師拉爾斯·艾爾·古爾的命令。」桑德拉說道。
「我不會幫你們毀滅哥譚市，那不是天眼會該乾的事情，死心吧。」克萊恩無動於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天眼會不是我的天眼會，正如我告訴你的，我擔任的不過是個執行官的職務，真正的擁有者是唐尼。」
克萊恩慢慢摘掉了眼鏡，揉了揉眼睛，說道：「相信我，如果沒有唐尼的命令，天眼會擅自介入了這種事情，唐尼是會殺人的，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被人打了卻不還手的好孩子。」
「他甚至會遷怒於影武者聯盟，憑他的實力，可以輕易把聯盟徹底血洗，一百汪復活泉水都不夠你們用的。」
「我繞開他幫你們，不但意味著我背叛了他，甚至整個天眼會都背叛了他——可很多人加入天眼會，是沖著機械師、新任至尊法師唐尼來的，你把我看得太高了。」
桑德拉不甘心地問道：「那如果忍者大師強制你回來呢？」
「那天眼會將對影武者聯盟宣戰。」克萊恩鏗鏘有力地說道。
桑德拉沉默不語。
這是個糟糕的消息，他們徹底失去稻草人了。而且現實告訴她，再逼迫下去，天眼會這個龐然大物真的會動手，他們從來不是什麼慈善機構。
而是超自然機構，是會殺人的。
恐怖的體量，對影武者聯盟是碾壓性的。
西瓦女士慢慢站起身，一句話都不說，推開門離去了。
無功而返。
克萊恩，這個昔日的小人物，已經成長到了讓他們都有些無力的程度。
桑德拉乘上電梯，看著那一層層精幹的人員，冷酷注視著她的精銳士兵，有些無力地嘆了口氣。
外面，天空開始下起小雨，西瓦女士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路人一樣，默默撐起雨傘，行走在街道上，看著紐約市這繁華的街道。
在她眼中，卻充滿了罪惡。
她接連走過了數條街道，來到一個拐角，跟等在那裡的普通人說了一句：「談崩了，克萊恩已經不是我們的人了。」
那人臉色微變，做了個斬首的動作：「要不要我去……」
「不需要，現在主要的目的是清洗哥譚市，克萊恩和天眼會的事情延後處理，忍者大師那邊會由我去解釋。」
桑德拉看著迷濛的天空，邁步散步在雨中，慢慢隱沒進絡繹不絕的人群中。
對一個頂級殺手而言，隱蔽自己是最基本的能力。
身後，傳來了低低的慘叫聲，似乎刻意讓聽覺靈敏的她聽到。桑德拉的腳步依然穩定，沒有絲毫的變化。
心中，對外表溫和的克萊恩的狠辣，有了更高的評價。
「膽小怯懦的稻草人啊，就算成了天眼會的執行官，也改不了性格的本質，杜絕一絲一毫的意外嗎？未免過於謹慎了，這是在用直接的手段警告影武者聯盟，作為我威懾他的回應？」
那個聯盟的接頭人被幹掉了。
不過沒關係，影武者聯盟布置在紐約的人手不只那倒霉蛋一個。
桑德拉笑著拒絕了一名上前擋路的推銷員，帶著充滿魅力的笑容，漫步在雨中。
雨水一滴滴飄到雨傘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這個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頂級殺手，思考著針對哥譚市的計畫。
這一次，哥譚市必將被毀滅，蝙蝠俠必死，誰也不能阻擋他們。
影武者聯盟精銳盡出，絕不可能是一個小小的蝙蝠俠能夠阻擋的。
就如歷史上被黑死病肆虐的歐洲，被燒成白地的倫敦一樣，哥譚市，也逃脫不了毀滅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