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8章 一朵雨做的雲

夜深了,部落的人卻還在篝火旁邊唱歌跳舞。他們的舞姿熱情奔放,他們的歌聲嘹亮,讚美愛情,讚美美好的生活。

其實,科技發達的現代文明與這部落文明相比,並不高級。你從大自然中得到一樣東西,必然會失去一樣東西。在都市之中朝九晚五,自以為收入還不錯的你,你就比一個古時候的西門大官人快樂嗎?

未必。

如果將幸福和快樂看做是一種輻射,那麼輻射源就在江心小島上。而江心小島的輻射源又在一個房間中,只是還有幾個礙事的燈泡。

「賢婿,我再敬你一杯,感謝你今天力挽狂瀾,殺得猿人大軍落花流水。」順舉起酒碗,滿臉酒紅,早已經醉意闌珊了,卻還捨不得放碗。

幾個湊熱鬧的部落長老也紛紛舉起酒碗,要敬寧濤酒。

寧濤舉起了酒碗,笑了笑:「共飲、共飲。」

卻不等他把酒碗遞到嘴邊,坐在他身邊的盯著紅蓋頭的潮汐忽然伸手從他的手中拿走了酒碗,撩起遮面的紅蓋頭,一仰脖子,咕隆咕隆就把碗中的酒喝了下去。

寧濤傻眼了,這新娘子怎麼這麼彪悍,待會兒還得了?

順和幾個部落長老也愣在了當場,他們是長輩,他們敬寧濤的酒,潮汐怎麼就搶過去喝了呢?

「不懂規矩!」順放不下面子,說教了一句。

潮汐說道:「爹,天都這麼晚了,你該休息啦。」

「還早,還早,我還沒喝高興呢,今晚我要與賢婿不醉不歸。」順高興得很,提起酒罈子又往酒碗里斟酒。

潮汐給了她爹一個白眼,然後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寧濤的腰。

寧濤也早就想走了,但奈何幾個老頭子纏著他喝酒,這可是他跟潮汐的新婚之夜啊,跟你幾個老頭子不醉不歸有幾個意思?

他湊到了潮汐的耳邊,面帶笑容,小聲的說了一句:「你是不是想我跟你回屋去?」

潮汐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聲音也小小的:「才不是呢,只是不想你喝太多酒,傷身。」

這個理由完全站不住腳啊,堂堂送子神怎麼可能多喝點酒就傷身了呢?

可是,她想寧濤跟她回屋睡覺,這話又怎麼也說不出口。

寧濤笑了笑:「哦,原來不是想我跟你回屋呀,我就陪岳父大人他們不醉不歸。」

潮汐知道寧濤是在調戲她,心中又羞又惱,忍不住伸過手來,抓住寧濤的腰肌,使勁掐了一把。

寧濤心中大樂,又湊到潮汐的耳邊吹著熱氣說了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要是想我跟你回屋,你就嗯一聲,我就跟你回屋好不好?」

潮汐猶豫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

不用說出來,只是嗯一聲,她也沒有那麼羞澀,這個能做到。

哪知,她這邊剛剛滿足了寧濤的要求,寧濤又在她耳邊說了一句:「那我們回屋幹什麼呢?」

潮汐的耳根都紅透了,忍不住又伸手掐了寧濤的大腿一把。

可是送子神不只是臉皮厚啊,身上的皮也厚,掐不動。

「賢婿,我們再干一碗酒。」順端著酒碗又來了。

幾個部落長老又紛紛舉起酒碗。

寧濤舉起了酒碗,笑著說道:「最後一碗了,我得跟我娘子回屋了。」

「那怎麼行啊?」

「就是,我們要喝個痛快。」

「潮汐嫁給你就是你的人了,她又不會跑,往後你們天天都睡在一起,可你跟我們卻不是天天都能在一起喝酒的。」

幾個長老你一言我一語。

寧濤真想呸幾個老頭子一口,跟你們幾個糟老頭子喝酒好像是美事一樣,還不是天天都能在一起的。

不過,話肯定不能這樣說。

瞧見潮汐翹著嘴角,悶悶不樂的樣子,寧濤心中不忍,神念一動,天造能量釋放出去,每個老頭子的腦袋裡震蕩一下,一個個老頭子歪到了下去。有的趴在案几上,有的乾脆倒在地板上,無一例外都呼呼大睡。

潮汐訝然道:「寧大哥,他們怎麼都睡著了?」

寧濤笑了笑:「他們大概是不勝酒力吧,娘子,我們這就回屋辦事吧。」

「辦事,辦什麼事?」潮汐聽不懂。

寧濤拉住了她的手:「當然是成雙成對的喜事呀,你懂的。」

潮汐這下聽懂了,看她很果斷的搖了搖頭:「我不懂,我不懂。」

寧濤忽然將她攔腰抱起了起來,大步往新房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你不懂沒關係,為夫教你。」

潮汐在寧濤的懷裡閉上了眼,給羞的。

嫁給這麼一個不正經的夫君,往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喲。

進了新房,滿屋子都是紅色。

紅色的喜燭,紅色的被套,只是那紅色都是用植物染料染出來的,並不是那麼的鮮艷。不過大量的紅色堆砌在一個屋子裡,卻也營造出了一片濃濃的喜氣。

寧濤用腳後跟關上了門,抱著潮汐往床榻走去。

……

樹葉煥然一新,草地濕潤。

新房裡也安安靜靜。

潮汐的嘴角含著笑,好幸福好開心的樣子,那感覺好像是解開了一道困擾她許久的難題,而且她發現答案是那麼的有趣,那麼的簡單。

寧濤的心裡卻在想著別的事情。

猿剛烈死了,就只剩下了一個山普。

至於那個山普總統,不解決肯定不行。迫害人族的戰爭,歸根結底就是山普發起的,奴役人族,迫害人族,那也與山普有關。這樣一個領袖,不除掉怎麼行。

「那個山普若帶軍越過玉龍山脈,我就在黑風山殺他,如果他撤軍,那我就去扭腰城殺他,總之要殺掉。完事之後,我就動身去極北之地,尋找那天梯和天機,但願那天機之中蘊藏著回去的秘法。」寧濤的心裡悄悄的想著。

「寧大哥。」潮汐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嗯。」寧濤收起了思緒,輕輕的應了一聲。

「你還有酒嗎,我還想再喝點。」潮汐說。

寧濤:「……」

酒是個好東西,喝著喝著就上癮了。

夜空之中又飄來一朵雲,那雨說下就下,豆大的雨點劈頭蓋臉的灑落下來,打得樹葉兒顫。原本就很濕潤的草地,越發的泥濘了。

一隻大灰狼提著一根胡蘿蔔又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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