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也不著急著離開了,聽兄弟三人說話。
「大哥,那王允把咱們叫到鄴城來作甚?咱看那老小子居心不良,肯定有所圖!」張飛心直口快,想什麼說什麼。
劉備說道:「原定是今晚赴宴,卻不想取消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待明日差人去問問就知道了。那王允居高位,在朝中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重臣,三弟且不可胡言亂語。」
張飛嘴巴一咧:「咱就說他了,他能把咱怎的?」
關羽一臉嚴肅的表情:「二弟。」
張飛擺了擺手:「咱只是氣憤那老小子既然約好了喝酒談事,卻半路取消了,這不是消遣咱們嗎?算了,咱們喝咱們的,管球他作甚,他家的餿酒咱還不喜歡喝叻!」
寧濤心裡暗暗地道:「原來王允還約了這兄弟三人,早知道我就去王府喝酒了。不過那王允,不會是因為我不去的原因取消了定好的酒宴吧?」
還真是有這種可能。
這麼一想,寧濤瞬間覺得很有面子,他不去,王允居然把與劉備、關羽還有張飛的酒宴取消了。這個牛要是拿回去吹,輕鬆上天。
「夫君……妾身頭有點暈,不如我們回家吧。」雪未央說,也不知道為什麼,說話的時候她向寧濤眨了一下眼睛。
這是什麼暗示么?
寧濤的心中一盪,卻又忍不住看了旁桌的劉關張兄弟三人一眼。他是真想過去跟三人喝一杯,要個簽名什麼的。
丁玲也打了一個呵欠:「爹爹,玲兒也困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呀?」
雪未央的蓮足從坐下伸過來,輕輕踢了寧濤的腳一下。
寧濤隨即打消了過去跟劉關張兄弟三人喝酒的念頭,溫聲說道:「我這就去結賬,然後我們就回家。」
他固然想去與桃園三兄弟喝幾碗酒,隨便聊點什麼都行。而無論是怎樣的交集,往後餘生肯定都是一段美妙的記憶。然而在他的心裡雪未央和丁玲才是最重要的,他要讓她們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都過得快快樂樂,其它的不管是什麼人,什麼事,都不重要,包括他自己。
寧濤起身往櫃檯走去,櫃檯掌柜不在,卻正好看見一個店小二從後廚出來,手裡抱著一壇酒還有一大盤切好的牛肉。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
那店小二,不是剛剛進去的那一個。
店小二從寧濤的身邊走過,徑直去了劉關張兄弟三人的飯桌,放酒放肉,客客氣氣地道:「三位爺先吃喝著,剩下的酒喝肉隨後就上來。」
劉備擺了一下手:「去吧。」
那店小二退了下去,轉身的那一剎那間,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
張飛開封倒酒。
寧濤喚醒了鼻子的聞術狀態,轉瞬間就鎖定了張飛手裡抱著的那壇酒,各種氣味也就在那一瞬間進入了他的鼻孔,而他也得到了診斷的結果。
那酒有蒙汗藥。
那店小二從寧濤的身邊走過。
寧濤忽然伸手抓住了店小二的手。
店小二頓時吃了一驚,瞪著寧濤:「你幹什麼?」
寧濤說道:「你這傢伙為什麼在酒里下藥?」
他故意說得很大聲。
那張酒桌上,張飛本剛剛斟滿三碗酒,正要放下罈子開喝,卻不了寧濤說了這麼一句,連酒罈子都來不及放就移目看了過來。
劉備和關羽也移目看了過來,兄弟三人的眼睛裡都露出了殺氣。
寧濤又說了一句:「剛才那個店小二的在哪裡?還有掌柜的,是你殺了他們?」
就剛才的聞術一嗅,他不僅嗅出了酒里下了葯,他還嗅到了沖後廚彌散過來的淡淡的血腥味。不是牲畜的血味,而是人血的血味。
那店小二驟然緊張了起來,說話也結巴了:「你別胡說八道啊,我……沒在酒里下藥!我更沒有殺人!」
寧濤說道:「那你敢喝你送上來的酒嗎?」
那店小二的袖口之中,忽然划出了一把匕首,順勢就往寧濤的胸口捅去。
寧濤連躲沒有躲,只是平靜的看著。那把匕首就滴在他的胸前,卻連他的衣服都沒有扎破就更別說是扎傷他了。
「你這潑才竟敢當著爺的面行兇!」張飛一聲吼,飛奔上來,一拳頭抽在了那個店小二的腦袋上。
嘭!
一聲悶響,那個店小二腦袋裂開了一條縫,鮮血噴濺,整個人都被抽得飛了起來。
「啊!」丁玲尖叫了一聲,哇一聲哭了出來。
雪未央的酒意也被嚇醒了一半,看向了這邊,結果剛好看到那個店小二,被張三爺一拳頭抽飛起來,她也尖叫了一聲:「夫君!」
她以為張三爺要打寧濤,救夫心切。
「我沒事。」寧濤快步向雪未央和丁玲走去。
張飛探手一抓,扣住了寧濤的肩膀:「你怎麼知道酒里有蒙汗藥?」
丁玲哭得寧濤心煩意亂,哪裡顧得上跟張三爺套交情,也不搭話,邁步就走。
「嗯?」張飛使勁往後一拉,卻不料根本就拉不住寧濤,給他的感覺,這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就像是一頭牛一樣,力大無窮,他竟然拉不住!
「三弟不可無禮!」劉備出聲喝止張飛。
張飛這才住手,但看寧濤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
寧濤將丁玲抱在了懷裡,安慰道:「玲兒不哭,有爹爹在。」
關羽衝進了後廚。
「夫君……」雪未央撲到寧濤跟前,著急萬分的去看他的胸口。
寧濤將雪未央擁在懷裡,柔聲說道:「我沒事,不要擔心,不要害怕。」
「沒事就好了,沒事就好……」雪未央快哭出來。
「爹爹,我們回家吧,我怕……嚶嚶……」丁玲抽噎地道。
「玲兒不怕,我們這就回家。」寧濤抱著丁玲往外走。
這時關羽從後廚裡面走了出來:「掌柜的和廚子都被殺了!」
「奶奶的!」張飛瞪著眼睛,怒氣沖沖地道:「知道那個王允心懷不軌,咱們殺上門去,砍了那老頭的狗頭!」
「三弟息怒。」劉備對剛路過他身邊的寧濤作揖道:「這位好漢請留步。」
寧濤停了一下腳步:「劉皇叔,內人和孩子受了驚嚇,我要帶他們回家,就不多聊了。他日如果有緣,我們再聊吧。」
劉備訝然道:「好漢怎麼知道我是誰?」
寧濤笑了笑:「劉皇叔四海揚名,我當然知道,如果你們想喝酒,出了城往東走,大約七八里路,有一片竹林,我就住在那裡。」
說完抱著丁玲往門口走去,雪未央提著採買回來的一大包東西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她住在那偏遠的地方,又是一個帶著小孩的弱女子,她哪裡知道什麼劉皇叔,關二爺張三爺誰誰的,在她的心裡寧濤才是這個世界上的蓋世英雄,也是她的一切。
寧濤一家三口前腳出門,劉關張三兄弟後腳也從酒肆里走了出來。
「好漢請留步。」劉備追上了寧濤。
寧濤說道:「劉皇叔還有事嗎?」
劉備很客氣地道:「敢問好漢尊姓大名?」
寧濤說道:「免貴,在下姓寧名濤。」
劉關張兄弟三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但顯然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寧濤笑了笑:「在下只是一個無名之輩,劉皇叔、關二爺、張三爺,就此別過。」
他抱著丁玲,不好作揖,但也躬了一下腰身以示敬意。然後他抱著丁玲,領著雪未央離開。
劉關張兄弟三人有點懵的反應,他們顯然沒料到寧濤這麼厲害的人對他們如此恭敬。
其實,寧濤敬這三人等於是敬祖先。華人大多不信神,但卻不是沒信仰,因為華人信的是祖先,是傳承了五千年的華夏文明。劉關張兄弟三人既是三國先賢,華夏文明之中的英豪,當然也是祖先。
「寧兄弟請留步。」又是劉備的聲音。
寧濤有些頭疼,但還是停步轉過了身去:「劉皇叔還有什麼事?」
劉備卻走到酒肆旁邊的拴馬樁上解了一匹馬,牽著馬來到了寧濤的面前:「這馬贈與寧兄弟,還望不要嫌棄。」
「哥哥!」張飛的嗓門很粗。
劉備回頭瞪了張飛一眼。
張飛鼓著眼睛吹了一下刺蝟似的鬍子。
劉備又說道:「天就要黑了,尊夫人和千金不便夜間趕路,還請寧兄弟收下。」
寧濤也不客氣:「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多謝劉皇叔了。」
他將丁玲抱到馬鞍前,然後又對雪未央說道:「雪兒你也上馬吧,我扶你上去。」
雪未央有點緊張,但還是點了點頭,由寧濤撫著上了馬鞍。
寧濤對著劉關張兄弟三人作揖道:「多謝,告辭了。」
說完,他縱身一躍上了馬背。那動作輕靈,身體彷彿沒有絲毫重量,猶如飛鳥,看得劉關張兄弟三人眼神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