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三國寡婦

「大叔,你是醫生么?」小女孩好奇地看著寧濤,忘記了手掌上的傷,也忘記了疼痛。

寧濤點了一下頭,然後又拍了拍掛在腰間的大日葫蘆,笑著說道:「你看見沒有,這是我的葯葫蘆,叔叔我是懸壺濟世的醫生,我不要你的錢,帶我去給你娘瞧瞧吧。」

「嗯!大叔你……你要是治好了我媽媽,我給你磕頭!」一句話說完,小女孩轉身就往那間屋子跑去,一邊跑一遍說嚷道:「娘、娘……有個醫生叔叔要來給你看病……叔叔,你快來呀!」

她興奮得有點過頭了。

寧濤向她走去,心中卻是一片感動和酸楚。她窮得只剩下尊嚴了,卻也願意把她的尊嚴當成酬金,只為求人給她的母親看病。

小女孩先進了門。

寧濤來到了門口,屋子裡連一件像樣的傢具都沒有,就只有一張用磚頭支撐起來的木板床,床上連一張被子都沒有,僅有一張打滿了補丁的破布。另外還有一隻板凳,一隻便桶,以至於屋裡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這些都不是重點。

看清楚躺在床上的女人的面孔的那一剎那間,寧濤彷彿被電擊了一下,整個人都僵住了。

躺在床上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尋祖丹的丹靈。

她當然不會叫「丹靈」這個名字,她也不知道什麼尋祖丹,可她卻和他見過無數次的紅衣女子一模一樣。包括唐朝太平公主的好基友尋仙,也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毋庸懷疑,她的腦海之中一定隱藏著那個奇怪的夢,夢裡也必定會有一個骷髏面的紅衣女子。

這還真是那樣的啊,以尋祖丹的藥物過敏反應進入過去時空,尋祖丹的丹靈就等於是他的坐標,每次他進入過去時空,尋祖丹的丹靈必定就在他的附近!

「叔叔,你快進來呀。」小女孩催促道,很著急的樣子。

寧濤這才回過神來,他邁步走了進去。

女人掙扎著爬了起來,剛要開口說話,忽然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寧濤快步來到了床邊,用手摁著她的肩頭:「快躺下,不用起來。」

女人的臉紅了一下,卻是病態的嫣紅,聲音微弱蚊囈:「男女授受不親。」

都這樣了還想著她的名節,古人的思維還真是難以理解。

寧濤說道:「這話不錯,可還有一句叫病不避醫,煩請姑娘放心,我只想給你看病治病,絕無輕薄之心。」

過去時空逛熟了,說話也有幾分古韻了。

他的目的當然不只是給她看病治病,只是那就沒法說了。

「那、那就……有勞大夫了。」女人有些緊張,伸手捂住了嘴巴,生怕又咳嗽起來,唐突了這位年輕的大夫。

「我先給姑娘把脈。」寧濤說。

女人將靠近床沿的那隻手伸了出來,平放在床榻上,又說了一句話:「我已為人婦,大夫不要再叫我姑娘了,小女子姓雪名未央,小名雪兒,大夫也可以叫我未央,也可以叫我小名。」

雪未央,這個名字好有詩意,不是普通人家能取出來的名字。她的身上也有著一種山野村婦所不具備的書卷氣,給人一種清美高雅的感覺。

她不應該卧病在這個赤貧的家裡,她應該坐在窗明几淨的閣樓上吟詩或者繡花才與她的氣質相配。可是,這世間的人,世間的事,又有多少相配?

「我叫寧濤。」寧濤也做了一個極其簡單的介紹,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完成了對她的診斷。

她染上了瘟疫。

幸好是他來了,不然她會傳染給她的女兒。

可是,前一秒鐘還在慶幸,後一秒鐘他的心卻好像被針扎了一下,莫名刺痛。他的到來,還有無論他為她做了什麼,都無法改變她的命運。就算他治好了她,他前腳一走,這個過去時空就會被糾正,而她終究會死在這赤貧的家裡,她的女兒的命運無法預知,但十有八九會很悲慘。

「叔叔,我娘的病會好嗎?」小女孩眼巴巴地看著寧濤,烏溜溜的眸子里滿是淚花。

寧濤的心靈被她觸動,差點流下眼淚來,他忍住了,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不嚴重,只是染上了瘟疫而已。」

「啊?」小女孩頓時嚇懵了。

「大夫,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雪未央也被嚇到了,她的臉上原本還有一絲病態的嫣紅,可這一嚇就連半點血色都沒有了,她的視線也移到了小女孩的身上。

她顯然是在擔心她的女兒也沒有被她傳染上。

寧濤懂她的心思,他說道:「你不必擔心,你女兒還沒有被你傳染,你雖然染上了瘟疫,可我治好過你這樣的病人,我能治好你,你就放心吧。」

雪未央一聽這話才放鬆了一些:「我不怕死,可是……我女兒還小啊,我要是死了,你能收留她嗎?她叫丁玲,今年虛歲六歲了,她雖然小,可機靈,能幹一些手上活。」

小女孩原來叫丁玲。

不過,雪未央說這樣的話,顯然是不相信寧濤能治好她的病。

寧濤笑了笑:「未央,你沒聽我說的話嗎?我說,我能治好你,你放心吧。」

雪未央的眼淚奪眶而出:「寧大夫,就算你有妙手回春的醫術,可我沒錢去藥房去撿葯啊。」

「不用去藥房,我去給你採藥。」寧濤說。

「我……」雪未央頓時愣了一下,心裡有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一轉眼她又開了口,「玲兒,快、快給寧大夫磕頭。」

丁玲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小手撐著泥巴地,中規中矩地給寧濤磕了一個頭,然後第二個、第三個。

一縷至善能量從她的身上釋放了處來,非常純凈。

不是一絲,而是一縷。

小女孩的心地善良、乾淨,因孝而感激寧濤,她身上的至善能量豈會少?

寧濤沒有制止她磕頭,因為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磕頭了。他要是拒絕,她的心裡肯定會很難受,甚至會不安,他怎麼捨得讓這麼善良可愛的小女孩難受不安?

直到丁玲磕過三個響頭,他才鬆開雪未央的手腕,走去將丁玲扶了起來。也就在這個過程里,他采走了她身上的至善能量。

「叔叔,你一定要治好我娘,我求求你了。」丁玲眼淚花花地道。

寧濤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著說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治好你娘,你去給你娘燒點水,我現在就給你娘治病。」

「嗯!我這就去燒水。」丁玲跑出了門。

寧濤又坐回到了床邊,伸手抓住了雪未央的手腕。

「寧大夫你……」雪未央的玉靨上又浮出了一抹紅暈。

雖說病不避醫,可你一摸再摸就有點不正經了吧?

寧濤卻沒解釋,他往雪未央的身體之中注入了一絲靈力,然後開始逼出她體內的毒氣。

「好熱……」雪未央感覺不對勁了,呻吟了一聲。

寧濤轉移她的注意力:「你最近是不是去了什麼死人多的地方?」

雪未央說道:「半個月前,鄴城北邊打過仗,家裡沒有糧食吃了,我尋思著去戰場上早點乾糧什麼的……可沒找到,那些當兵的大概也沒吃的吧。」

這就是她染上瘟疫的原因。

「你丈夫呢?」寧濤又問了一句。

「我夫君丁貴,四年前被董卓徵召入伍,他……」似乎是觸動了傷心事,雪未央的聲音也哽咽了,「他的手被狼咬傷過,干農活都很勉強,哪裡打得了仗,入伍之後不到一個月,第一次上戰場就戰死沙場了……嚶嚶嚶……」

寧濤忍著想流淚的感覺:「你別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你和孩子還得活下去。」

「活下去……」雪未央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好難啊……我好累……」

寧濤輕聲說道:「那就睡一覺吧。」

他牽引靈力進入她的大腦,一下震蕩,她的雙眼緩緩閉上了。

他能理解她的苦,兵荒馬亂的她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要吃的沒吃的,生病了也沒錢抓藥,一個感冒都有可能要了她和孩子的命,另外還有苛捐雜稅,她怎麼能不累?

她身上的毒氣和病毒一點點的被他逼出體外,她的皮膚上冒出了一顆顆黑汗,散發著酸臭的氣味。

他又咬破手指,捏開她的下顎,將流血的手指放進了她的唇間,給她餵食了一些他的鮮血。他的血是靈血,百毒不侵自然也就解百毒,區區一點瘟疫的毒自然是血到毒解。

治療到這裡就結束了。

寧濤鬆開了她的手,閉上了眼睛。

他進,元嬰出。

他一頭扎進了雪未央的腦海之中。

他閱讀她的記憶。

她的家被一群流寇搶劫,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原本一個富庶的家庭土崩瓦解。僥倖逃出來的她被一個青年所救,那個青年就是她的丈夫丁貴,一個右手枯萎的男子,年齡不大,可看上去卻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

她和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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