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得仙道之路，各有不同。
但無一例外，能走到這一步的，盡皆是智慧通達、心性超然的覺悟者。
他們有善、有惡，有剛正不阿、也有姦邪狡詐，但無一不出類拔萃。
就如南劍、李老道，直面死亡而不懼，選擇的道路各有不同，卻同樣豁達。
遙望那靈光綻放之地，孫恆沉默少許，才取出燃著裊裊青煙的定界香。
因冥冥之中天道有礙，每當他心中生出要離開此界的念頭，都會被一股無形之力壓了下去。
不過現今，在經歷了生死危機之後，那股力量已經不足以壓制他的念頭。
「我們要出去了，是嗎？」
前頭警戒的小白雙眼一亮，已是晃身出現在近前。
玄都大世界那麼危險，真仙都能隨時隕落，她自然巴不得早點離開。
倒是葉婉兒的面色略有變換，放鬆之餘還透著少許的遺憾與不甘。
當是因為她那一千多年未曾謀面的哥哥。
「不行！」
孫恆手握燃香，法力在其間流轉，最終無奈搖頭：「單憑定界香，已經出不去了。」
也許在他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能依靠定界香出去。
但現在，顯然已經不行！
「啊！」
小白的臉色，這次真的一白，眼中也露出慌急之色：「那現在怎麼辦？」
「不急。」
孫恆搖頭，眼露沉思：「按照記載，玄都大世界早就毀在當年的那場大戰之中。而虛假的世界，不可能瞞得過仙道修士乃至天仙！」
「因而，這裡定然是某位上古大能以無上法力，逆轉時光而成。」
當然，最關鍵的是太極圖、昊天鏡碎片可是無上至寶，本質超然，不可能誕生於虛假之中。
「那又怎麼樣？」
小白撇嘴：「關鍵是我們現在出不去啊！」
倒是葉婉兒介面道：「師尊的意思是，逆轉時光的那位是昊天大帝？」
「嗯。」
孫恆點頭，收起定界香，取出一枚昊天鏡的碎片，放在身前細細打量。
「如果我所料不差，在玄都大世界崩潰之際，當是昊天大帝逆轉時光，把此界藏於碎裂的昊天鏡之中。」
「雖不知他為何如此做，但想來定有深意。」
「也就是說。」
葉婉兒靈機一動，道：「我們要出去，必須要通過昊天鏡的同意？」
「不錯。」
孫恆點頭：「但現今昊天鏡碎裂，昊天大帝隕落，此界也就與外界徹底隔絕，若想掌控昊天鏡之力，單單是我們手上這幾枚碎片顯然不成。」
小白依舊是一臉茫然，不過興許知道自己只能拖後腿，她乾脆直接閉口不言。
「啪！」
葉婉兒則是一拍雙手，面露驚喜道：「我哥哥，我哥哥比我們早來那麼多年，他肯定已經擁有許多昊天鏡的碎片，應該能把我們送出去！」
「只要我們找到他，就可以出去了！」
「也許可以。」
孫恆搖頭：「但我覺得，我們與他碰面，怕是做上一場的可能性更大。」
「不錯！」
這次小白點頭表示認同：「你哥哥都讓那妖仙張鵬來殺我們了，怎麼可能還會送我們出去？」
「那……那怎麼辦？」
葉婉兒的面色也是一僵。
雖然心有不甘，但她心中也清楚，兩人說的可能性無疑很大。
「還有一種辦法。」
孫恆沉吟片刻，道：「以我這段時間通過昊天鏡碎片，對此方時間的感悟來看，有些獨特的地方，昊天鏡的掌控會變的很弱。」
「就如函虛仙府！」
小白拚命轉動念頭，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從那裡出去？」
「至少，是個機會。」
孫恆開口：「現今魔主即將脫困而出，此界眾生都將會身陷沉淪，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小白急忙追問：「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妖墳山！」
「妖墳山？」
孫恆眼神悠遠，道：「那裡是兩位天仙巔峰的妖族強者隕落之地，當是一個不亞於函虛仙府的節點。」
「至於位置，在這裡！」
他單手在身前輕輕一划，一抹靈光所繪的地形就已浮現眼前。
地形上有一紅點格外醒目，讓人一目了然。
「此行以你們的速度，應該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我也可以趁機恢複一下傷勢。」
「好！」
小白點頭，操控著造化葫蘆變換方向，又道：「這葫蘆我已經初步煉化，內外時間比差不多一百比一，時間應該差不多夠了吧？」
「好！」
孫恆雙眼一亮：「十幾年，足夠了！」
……
造化葫蘆內部，除了灰濛濛的霧氣之外，再無旁物。
孫恆盤坐其中，到沒有急著恢複傷勢，而是著手堅持自己身上的東西。
首先，自是李老道留給他的太極圖。
「嗡……」
伴隨著氤氳之光閃過，山河社稷圖也與李老道的太極圖融為一體。
不過，依舊還是殘圖！
打開來，神念往裡一掃，一個堪稱無邊無際的世界當即落入感知。
李老道似乎只留下一個太極圖，但太極圖裡面的世界，卻包羅萬象。
其中最為顯眼的，就是幾座大殿。
功法殿、煉丹爐、百草界、煉器堂……
這裡，赫然有著一個龐大宗門的完整傳承！
更有兩柄仙器，一如大日、一如冷月，懸浮於太極圖內里虛空之中。
日月神輪！
輪上有刃齒，齒輪隨念頭而動，會發出錚然之音，滿是肅殺之氣。
雙輪對撞，更能引動浩蕩天音，可輕鬆毀滅星辰，其內還有著一門名曰開天神音的傳承。
巧了！
孫恆自天音宗、天符宗得來的功法符籙，就是自這門傳承演變而來。
審視這門傳承良久，他才緩緩收回視線。
「無上？」
搖了搖頭，放下對功法的執念，孫恆從中取了些許靈丹服下。
然後，拿出南劍留給他的鸞佩。
鸞佩里有一個世界，很熟悉的世界，內里的規則幾乎與劍門的劍界相差無幾。
其內，還有一柄靈光內隱的劍器，同樣給孫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兩人都自知必死，也極為洒脫，幾乎是把畢生積蓄傾囊相贈。
當然，南劍最有價值的東西，自然是孫恆識海里的那道劍意。
此人在後世，可是一位實打實的天仙！
除此之外，最讓孫恆感興趣的，反而是清虛道人留下來的記憶。
在他的記憶里，有著一門名叫天罡真靈變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