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脈主，快來！」
見到孫恆入內，李業的眼神也是微微一變。
不過是區區數年不見，孫恆給他的感覺竟是與當初判若兩人！
不只是孫恆，就連一旁俏立的葉婉兒，也讓他看不透、看不清。
他們去了哪裡？
竟有如此大的變化？
難怪當初執意要分開，看樣子是在此界有什麼了不得的機緣。
念頭轉動間，李業也笑著起身站起，伸手朝著對面兩人一引：「我來為你介紹，這兩位是無量觀的清虛道長、散修鈞雪前輩。」
「散道孫恆，見過兩位。」
孫恆點頭，施了一禮。
「不敢，不敢！」
清虛道人就是大殿木質神像的本尊，聞言輕捋鬍鬚，笑著搖頭：「以道友之能，隨時都可踏出那一步，前輩之稱實不敢當。」
上古之時，人妖道佛混雜，修行佛門卻已道門弟子自居的也不在少數。
因而他並不奇怪。
一旁的鈞雪道人是位女冠，人如其名，面白如雪，氣息更是冰寒刺骨，生人勿進。
她只是輕輕點頭，並未多言。
這兩人孫恆也曾耳聞，尤其是清虛道長，在後世的名氣不小，雖未成就天仙，卻在天庭任有要職。
「諸位在說函虛仙府？」
孫恆在李業下首坐下，問道：「晚輩也曾聽聞此地，據說這仙府本體，乃是絕品仙寶兩儀圭？」
「孫脈主知道這個地方？」
李業詫異看來，他們為了打聽這個消息，可是費了不小的苦工。
孫恆點頭：「略有耳聞。」
在葉婉兒的故事裡，也曾出現過函虛仙府，不過時間應該在萬年之後。
現今看來，不單單溫三妹的天劫提前，就連這仙府出世竟也提前那麼久。
此界原有的時間軌跡，果真已經混亂。
「道友所言不差，函虛仙府正是兩儀圭。」
清虛道人點頭：「自三年前起，仙府出世，引得四方修士蜂擁而來。」
「現今仙府之門已經開啟兩次，眼見就到了第三次，也很可能是最後一次開啟之日，我等也就早早趕來，欲入內一探機緣。」
「前面兩次仙府開啟，時間都很短，我們只是粗略一探，未能久駐。」
李業也在一旁開口：「因我等與兩位前輩所求之物在同一路徑，因而相約同行。」
「原來如此！」
孫恆點頭，目光轉動，待落在孟一浮身上之際，眼神不禁微變。
「孫脈主也看出來了。」
孟一浮苦笑：「函虛仙府裡面並不安全，前番一探，我與朱仙子都受了傷。朱仙子還好，孟某卻傷了根本，短時內無力同行。」
「幸好！」
他側首看來，音帶感慨：「孫脈主現今實力大進，可以代我前去。」
「孫脈主放心。」
李業急忙介面：「經過前面兩次試探，我們已經清楚仙府內部的情況，這一次應該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嗯。」
孫恆點頭，隨即問道：「不知仙府出世，還需要多久？」
「不超過兩個月！」
清虛道人回道：「這次有崑崙道真黃前輩出手，仙府開啟時間提前，持續時間也會延長。」
「崑崙道真！」
孫恆眼眉微挑：「可是那位手持萬界無影盤的天仙黃圖，黃前輩？」
「不錯！」
清虛道人點頭：「正是此人。」
……
辭別眾人，孫恆在道觀小童的帶領下，來到安置自己的雅舍。
待到小童、葉婉兒各自退去，此地也就靜下來。
不過寧靜並未持續多久，就被一道倩影打破。
「孫大哥。」
朱子瑜一身白衣，面色蒼白，略帶病容，美眸微暗，更顯清雅絕俗，還添一份讓人憐惜的嬌弱。
「許久不見，一切都好。」
「朱姑娘。」
孫恆輕笑：「雖說這幾年孫某經歷頗多，不過也算不上許久未見吧？」
「確實是許久未見。」
朱子瑜面帶苦澀，輕輕搖頭，隨即眉心亮起，竟是把自身識海的情況盡數展露。
而孫恆，也不禁面露詫異。
「你被人奪舍了？」
卻是在朱子瑜的識海之中，一抹冰寒之氣正自盤旋，試圖掌控一切。
那股氣息與此時的朱子瑜有少許不同，倒是和她剛到玄都大世界之時相差無幾。
難怪……
那時候的朱子瑜給他的感覺就如變了一個人。
「不錯。」
朱子瑜輕輕點頭，面色越發苦澀：「當年子瑜僥倖從吞天蟒手下逃脫，就遭受李邪偷襲。雖僥倖未死，卻也毀了肉身、受傷嚴重，當下不得不施展秘法，把寒冰仙簪煉化入肉身。」
「卻不想……」
她深吸一口氣，道：「那仙簪之中，卻有著另一人的殘魂，結果我就被取而代之。前些時間孫大哥見到的人，一直都不是我。」
「那位玉娘娘？」
「嗯。」
在孫恆體內仙府之中，小白身軀搖曳，一時間竟是歡快異常。
行霄雷神、玉竹娘娘，還有吞天蟒白靈，他們三個的情怨糾纏來自上古。
行霄雷神和玉竹娘娘本是天庭正神，姻緣天定。
卻不知為何雷神竟是與妖仙白靈結緣，甚至私訂終身，把玉竹撇在一旁。
當年之事早已過去，現今物是人非，但某些東西依舊在後人身上有著延續。
其中心性單純，對吞天蟒白靈記憶毫無保留盡數接納的小白最是明顯。
而朱子瑜和玉竹娘娘的殘魂也不分彼此。
倒是孫恆，雖然冥冥之中有過感應，自己當是那行霄雷神轉世，但他並不以為意。
他接受的記憶，何止億萬？
就算是行霄雷神，也不能動搖他的意志。
當下問道：「現在是怎麼回事？」
「玉竹娘娘前段時間受了傷。」
朱子瑜的面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我也終於能夠得一絲緩息之機。」
「了不起。」
孫恆輕贊：「當初你還未證得仙道，卻能在一位古仙殘魂吞噬下保有自我，孫某自愧不如。」
「孫大哥謬讚了。」
朱子瑜輕輕搖頭：「之所以能夠保有本我，不過是因為我曾經得了一道劍意而已。」
「嗯，人皇定世劍的劍意！」
人皇定世劍來歷神秘，與三界斬妖刀好似有些淵源，能在那裡面留下的劍意，自然不凡。
孫恆瞭然，也無心追問過程：「那子瑜此行，把這些都告訴我，是為了什麼？」
「玉竹娘娘雖然受傷，但用不了多久就會恢複，屆時子瑜的意識也就會被再次鎮壓。」
朱子瑜正色開口：「不過因為我有劍意守護，她短時間內也休想徹底佔據我的肉身，但有樣東西可以幫她！」
「雙生花？」
「正是！」
朱子瑜點頭：「一旦被玉竹娘娘服了雙生花，我的意識就會被徹底磨滅。」
「而玉竹娘娘執念極深，恢複過來的她肯定不會放過吞天蟒和孫大哥，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