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帝王之路 第0817章 精簡機構

劉秀要試水,自然想先看看鄧禹、賈復、朱浮、侯霸、鮑永這些大臣的意見。

鄧禹、賈復等人都是低垂著頭,沉思不語。撤掉都尉這件事太大,涉及到的方方面面也太多,根本不是一時半會能分析清楚利弊的問題。

就在眾人沉默不語,暗自沉思的時候,大殿外傳來張昆的咳嗽聲。劉秀舉目望向殿外,只見張昆探頭探腦的向裡面張望,劉秀揚頭說道:「張昆,進來吧!」

張昆連忙進入大殿,來到劉秀近前,小聲說道:「陛下,皇后剛才派人過來,請陛下到長秋宮品茶,皇后也邀請了陰貴人、許美人和溪美人。」

劉秀哦了一聲,低語道:「你派人回覆皇后,我現在正有要務和諸君商議,今日過不去了。」

「是!陛長!」張昆答應一聲,退出大殿。

劉秀看向眾人,說道:「撤銷都尉,我亦經過深思熟慮,都尉的職權,與太守高度重合,都尉幾乎成了只領俸祿的虛職。撤掉都尉一系的官員,可以大大縮減郡府官屬,每年都將節省一大筆的開銷啊!」

賈復說道:「陛下,太守主政務,都尉主軍務,倘若撤掉都尉,太守的職權是不是太大了些?」

劉秀說道:「太守之下,有縣府監督,太守之上,有州府監督,另外還有御使、司隸巡視四方,即便太守職權擴大,亦在朝廷的掌控之中。」

稍頓,他又補充道:「何況,縣府、郡府、州府都要縮減地方軍,都尉的存在,已收效甚微!」

地方軍隊要大幅縮減,而且縣府有縣尉,各地的治安都有縣尉負責,那麼都尉還有什麼必要再留下來呢?

鄧禹思慮良久,向劉秀欠了欠身,說道:「微臣以為,撤掉都尉可行!」

侯霸、鮑永也相繼說道:「微臣附議。」

聽鄧禹、侯霸、鮑永都贊同撤掉都尉,劉秀的臉上露出笑容,點點頭,說道:「如此,此事明日就可在朝堂上提出,與群臣商討了。」

為了應付財政吃緊的狀況,劉秀決定精簡地方官僚機構,縮減地方軍,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砍掉了郡府的都尉系統。

都尉這個官職,早在戰國時期就已經有了,直至到了漢代,負責郡軍的官員改名為都尉,使得都尉這個官職成為郡府官員,並一直沿用至今。

到了劉秀執政時,精簡官僚體系的第一刀,便砍在了都尉的頭上。

裁撤掉都尉系統,這的確是大大精簡了郡府機構,不過也衍生出了一個非常嚴重後果。

到了東漢末年,三國時期,地方太守的權力為何會那麼大,可以做到擁兵自重,成為獨霸一方的軍閥割據勢力,其根源就在於劉秀的這一刀。

當中央朝廷勢大的時候,天子的御史、司隸官員巡視地方,的確可以大大限制太守的職權。

可是當中央朝廷勢衰,御史和司隸官員已經完全制約不住地方官員時,掌控一郡之地軍政大權的太守,在地方上那完全是一手遮天。

事情都有兩面性,改革也是一樣,既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劉秀執政時,中央朝廷高度集權,劉秀也完全有能力牢牢把控住權力,這時候,劉秀裁撤都尉系統完全沒問題。

可是,像劉秀這樣的皇帝,東漢只有一個,整個中國歷史上也只有這麼一個,劉秀之後的繼任者們,並沒有劉秀這麼高的才華,更沒有劉秀這麼強的能力,砍掉都尉系統的弊端也逐漸顯露出來。

劉秀是人不是神,他不可能算到自己百年之後的事,總之,就目前而言,在他眼中,郡府的都尉系統是完全多餘且無用的,能儘早的精簡掉就應該儘早動手。

在清涼殿內,劉秀和心腹大臣們商議改革之事,另一邊,長秋宮,郭聖通舉辦茶會,邀請陰麗華、許汐泠、溪澈影前來。郭聖通也有派人去邀請劉秀,不過劉秀那邊正忙著呢,便推辭未來。

郭聖通令人煮的是徑山茶。徑山茶產自錢唐,錢唐位於揚州的吳郡,目前揚州還未歸屬於洛陽朝廷,從錢唐運來的茶葉也顯得格外珍貴。

陰麗華、許汐泠、溪澈影被郭聖通請到長秋宮的花園裡,幾人坐在涼亭中飲茶。

徑山茶是新綠色的,煮過之後,如同翡翠一般,煮出的茶水也為淡綠色,香氣清馨,浸人心脾。

郭聖通拿著茶杯,樂呵呵地說道:「陰貴人、許美人、溪美人都嘗嘗,這些徑山茶都是今年的新茶,是陛下專程送到長秋宮的。」

說話時,郭聖通也難掩臉色的得意之色。

許汐泠不動聲色,心裡卻有些不太高興,區區幾包茶葉而已,又有什麼好值得顯擺的?

陰麗華則是不以為然,她不太喜歡喝這種茶,更偏好於味道甘甜的花茶。至於溪澈影,由始至終都是面帶著微笑,柔聲說道:「陛下真是寵愛皇后啊!」

郭聖通聞言,越發的得意,還故意好奇地問道:「怎麼?陛下沒有送幾包到樂成宮嗎?」

溪澈影含笑說道:「臣妾哪有那麼好的福氣?」

郭聖通十分大方地說道:「馮嬤嬤,等溪美人回宮時,記得送給溪美人一包。」

馮嬤嬤立刻福身應道:「是!老奴遵命!」

郭聖通擺擺手,說道:「把膳房做的點心也都端上來吧!」

馮嬤嬤答應一聲,立刻命令周圍的宮女去端點心。時間不長,涼亭的石桌上已經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點心,五顏六色,形狀各異,可謂是色香味俱全。

既然是郭聖通發起的品茶會,自然要彰顯出皇后的尊榮,無論是茶水還是點心,都堪稱精緻、美味,讓人回味無窮。

即便平日里不太貪食的陰麗華,此時也食慾大開,多吃了幾塊點心。

郭聖通有注意到陰麗華吃得不少,她微微一笑,問道:「最近這段時間,陰貴人可有害喜?」

陰麗華臉色微紅,搖搖頭,說道:「還好。」

郭聖通輕輕撫著自己的小腹,有感而發道:「記得本宮剛懷太子時,害喜害得厲害,吃什麼吐什麼。」

說到這個,許汐泠也來了興緻,她看向陰麗華,含笑說道:「陰貴人肚中的孩兒,月份還小,還不到害喜的時候,再過個把月,就會有反應了。」

陰麗華沒有經驗,她好奇地問道:「害喜之時,當真是吃什麼都會吐?」

郭聖通和許汐泠一同點頭。後者說道:「該怎麼說呢,感覺就像有什麼東西壓住了肚子上,把吃的東西都擠出來了……」

聽聞她的話,郭聖通咯咯地笑了起來,沒有經驗的陰麗華則是一愣一愣的。郭聖通擺擺手,說道:「好了,現在不要說這些了,再說,本宮又要吐了。」

說著話,她看向馮嬤嬤,說道:「馮嬤嬤,你去把隗校尉請來,讓他來為我等舞劍助個興!」

馮嬤嬤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點頭應道:「是!」

陰麗華、許汐泠、溪澈影都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郭聖通所說的隗校尉是誰。

郭聖通含笑解釋道:「隗校尉就是涼侯的大公子,隗恂!他來京之後,被陛下封為胡騎校尉!」

溪澈影眨了眨眼睛,柔聲說道:「皇后,讓堂堂的胡騎校尉,而且還是涼侯的大公子,來為我等舞劍助興,恐怕不太妥吧?」

郭聖通不以為然地說道:「說好聽點,他是涼侯的大公子,陛下親封的胡騎校尉,說難聽點,就是一質子而已,將來,涼侯若有不臣之心,第一個死的人就會是他!」

她的話雖然難聽,但也是事實,所謂的質子,其實就是個隨時可以被犧牲掉的棋子。許汐泠小聲問道:「皇后,涼侯確有不臣之心?」

郭聖通聳聳肩,老神在在地說道:「後宮不得干政,後宮不得議政,難道許美人忘了?」

許汐泠看了郭聖通一眼,真想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挑起話頭的人明明是她,現在又偏偏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來訓斥自己。

她們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馮嬤嬤把隗恂領了過來。隗恂一臉的茫然,不知道皇后把自己找來所為何意。

馮嬤嬤面無表情地提醒道:「隗校尉,見到皇后、陰貴人、許美人、溪美人,還不施禮?」

隗恂身子一震,急忙拱手施禮,說道:「微臣參見皇后、陰貴人、許美人、溪美人!」說著話,他目光微微上挑,偷眼打量坐在涼亭里的幾名女子。

在座的四人,他只見過郭聖通。目光一轉,他看向溪澈影,心頭一震,這個女子,成熟丰韻,容貌秀麗,端莊高貴,但同時也透出一股子勾人的媚氣,一顰一笑,都勾人的魂魄。

繼續向旁看,他的目光落在許汐泠身上,心頭又是一震。許汐泠改變了體質後,身上少了媚氣,卻多了幾分英姿颯爽,五官精緻美麗,又英氣勃發,令人想不對她側目都難。

再繼續向旁看,當隗恂看到陰麗華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呆住了。陰麗華的美貌,已經超出了他所學過的一切辭彙,感覺無論把什麼樣讚美的詞語用在陰麗華身上,似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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