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帝王之路 第0799章 禍起西宮

虛英上前,小聲問道:「陛下,現在就去西宮抓人嗎?」

劉秀怔了一下,說道:「現在時辰已晚,等到明日再抓人吧!」

郭聖通聞言立刻不滿地說道:「陛下,現在有賊人用巫蠱之術,加害我們的皇兒,陛下不立刻擒下賊人,還要等到明日?」

劉秀這麼做,明顯是不希望打擾到陰麗華的休息,他對陰麗華寵愛的程度,也的確到了讓人不得不嫉妒的地步。

郭聖通眼巴巴地看著劉秀,眼中蒙著一層水霧,哽咽著說道:「這麼大的事,陛下為了陰貴人,卻要等到明日抓人,倘若過了今晚,事情有變怎麼辦?」

仔細想想,郭聖通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劉秀沉吟片刻,說道:「非煙、虛英,你二人一同去趟西宮,找到那名宮女,將其帶至掖庭獄,不必大張旗鼓。」

「屬下遵命!」花非煙和虛英一同應了一聲。

郭聖通臉色陰沉,悲憤交加。區區一個小宮女,又為何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以巫蠱之術謀害皇子?她也沒有理由這麼做!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在暗中指使他這麼做。

那麼指使她的人會是誰?她來自於哪個宮,那麼指使她的,就必然是那個人了。她出自西宮,那麼指使她的,除了陰麗華,還能有誰?

現在西宮出了這樣的事,陛下還在護著陰麗華,郭聖通的心裡又怎能不悲憤交加?

奉劉秀之命,虛英和花非煙帶著幾名羽林衛,去到西宮。西宮的外面有虎賁護衛,看到有人深夜前來,紛紛端起長戟,沉聲問道:「什麼人?」

「是我!」虛英特意把手中的燈籠向上舉了舉。虎賁看清楚來人,立刻把端起的長戟放下,齊齊躬身施禮,說道:「花美人、虛英將軍!」

花非煙和虛英走到近前,後者開口說道:「讓開!花美人與我是奉陛下之命而來!」

眾虎賁躬著身子,紛紛退讓。而後,花非煙和虛英邁步走進西宮。西宮的院內,有守夜的內侍,提著燈籠,在院中來回走動。

看到有人進入西宮,兩名巡邏的內侍立刻快步走了過來。

看清楚來人竟然是花非煙和虛英,兩名內侍同是一怔,快步上前,拱手施禮,說道:「花美人、虛英將軍!」

這回虛英沒有再說話,進入西宮內部,由花非煙開口,比他更適合。花非煙看向兩名內侍,問道:「西宮可有一位叫芸娘的宮娥?」

「呃……」兩名內侍互相看了看,一時間還真沒回答上來。

不久前,有人在陰麗華的飲食中下藥,引來劉秀的震怒,西宮的宮女、內侍更換了一大批,現在西宮的宮女和內侍,大多都是新人,彼此之間也不是很熟悉。

一名內侍恍然想到了什麼,他說道:「回稟美人,西宮確實有位叫芸娘的小宮女,不知美人找她是所為何事?」

「你帶我去找她。」

「美人,芸娘現在已經休息了。」

「你只需帶我去找她就好。」花非煙加重語氣道。

那名內侍不敢再多言,只好帶著花非煙和虛英等人去往宮女所住的廂房。

另一名內侍感覺事情不對勁,深更半夜的,花美人和虛英一同來到西宮,不見貴人,卻只要見一個小宮女,這太反常了。

趁著同伴帶他們去找芸娘,他一溜小跑的直奔大殿而去。

今夜是紅箋當差,聽聞急促的腳步聲,她驚醒過來,揉了揉眼睛,緩緩打開大殿的殿門,向外一瞧,只見一名內侍正飛快跑來。

她皺著眉,不滿地問道:「出了什麼事,這般慌慌張張?打擾到貴人的休息,小心你的腦袋!」說著話,她還兇巴巴地向內侍的脖子上比划了兩下。

那名內侍吞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說道:「紅箋姐,出……出事了……」

紅箋疑惑不解地看著他。

內侍喘了兩口氣,說道:「剛剛,花美人和虛英一同來到我們西宮,要見一個叫芸娘的宮女,奴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特來向貴人稟報!」

花非煙、虛英?兩人還是一同來的,只是為了見一個小宮女?

紅箋也覺得反常,琢磨了片刻,她轉身回到內殿,進入內室。陰麗華的睡眠很輕,稍微有點動靜,人便已經醒了。

她目光迷離地看眼走進來的紅箋,問道:「紅箋,出了什麼事?」

「有內侍前來稟報,說是花美人和虛英將軍一同來到西宮,要見一個叫芸娘的宮女。」

陰麗華臉上的倦意漸漸消失,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依稀還記得這個叫芸娘的宮女,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似乎還未及笄,印象中,是由李秀娥帶著的。

紅箋、雪瑩、李秀娥現在都是大宮女,西宮更換了大批的新人,她們三人,每人都帶一批宮女,教導她們皇宮內的禮儀,如何伺候主子等等。

陰麗華想了想,站起身形,說道:「我去看看。」

紅箋說道:「貴人還是安心休息吧!」

陰麗華搖搖頭,喃喃說道:「花美人和虛英,都是陛下身邊的人,這麼晚了,他們一同來到西宮,肯定是出了大事。」

紅箋聞言,也隨之緊張了起來。

陰麗華穿好衣服,在紅箋的陪伴下,走出大殿,去到宮女們所住的廂房。她們到了廂房這裡,正看到花非煙的兩名侍女把衣衫不整的芸娘從廂房中帶出來。

芸娘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什麼時候見過這陣仗?嚇得小臉煞白,臉上都是驚恐的淚痕。見狀,紅箋心頭一沉,陰麗華開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花非煙和虛英回頭一瞧,前者福身施禮,後者拱手施禮,說道:「貴人!」

「本宮在問你們,這是怎麼回事?」陰麗華緊鎖眉頭,問道。

陰麗華和劉秀一樣,平日里的自稱通常都是用我,用到本宮的時候很少,說明她正在發火。

虛英躬著身子,一聲沒吭,轉頭看向花非煙。後者暗嘆口氣,走到陰麗華近前,說道:「貴人,我等是奉陛下之命而來,押芸娘到掖庭獄審問!」

陰麗華聞言,更是一臉的莫名,芸娘一個小姑娘,小宮女,她能犯下什麼大錯,要陛下親自下令抓人,還要押至掖庭獄審問?她不悅地問道:「芸娘所犯何錯?」

「這……」

「如果你們不能把話說個清楚明白,本宮不會讓你們把人帶離西宮!」

花非煙看看態度堅決的陰麗華,沉吟片刻,又向前走了兩步,在陰麗華的耳邊說道:「芸娘涉嫌用巫蠱之術,謀害二皇子。」

就這一句話,讓陰麗華原本漲紅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用巫蠱之術,加害皇子?

陰麗華自身也是飽讀詩書的人,自然清楚前朝武帝時期,巫蠱之禍的那段歷史。

在皇宮裡,巫蠱之術就是個禁忌的話題,別說做出這種事,哪怕說話時不經意間提到了這四個字,都有可能受到重罰。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芸娘,嘴唇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花非煙雖然一直躬著身子,腦袋低垂,但始終在用餘光觀察陰麗華的神情。

如果說,陰麗華此時流露出的驚駭和詫異之色都是裝出來的,那就太厲害了,她花非煙也不得不佩服這位陰貴人的本事了。

「貴人應該很清楚,用巫蠱之術謀害皇嗣之舉,到底有多嚴重,請恕屬下冒犯,屬下必須帶她到掖庭獄,將此事問個清楚明白。」花非煙欠身說道。

涉及到巫蠱之術這麼嚴重的事,而且還是謀害皇嗣,陰麗華也不敢阻攔了,她看著驚慌失措,泣不成聲的芸娘,下意識地倒退了兩步。

「貴人救救婢子!請貴人救救婢子啊……」芸娘被羽林衛架走時,哭喊著求助陰麗華。陰麗華抬了抬手,想要阻止,但終究還是沒有這麼做。

巫蠱之術這種腌臢事一旦粘身,甩都甩不幹凈,現在她西宮的人涉嫌這種事,她作為西宮之主,能脫得開干係嗎?陰麗華想了想,邁步就往外走。

她也要去掖庭獄,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才走出沒幾步,花非煙停了下來,回身向陰麗華福身說道:「貴人留步,畢竟此事涉及到西宮,貴人還是迴避為好。」

陰麗華這麼好脾氣的人,聽了這話,也不由得勃然大怒,她質問道:「花美人可是在懷疑本宮,認為是本宮指使芸娘這麼做的?」

花非煙連忙說道:「屬下不敢妄加揣測,實屬事關重大,且有陛下親自監審,絕不會冤枉好人,還請貴人安心留在西宮,等候消息即可。」

陰麗華氣得臉色泛白,反問道:「本宮現在是被陛下軟禁了不成?」

花非煙正色說道:「絕無此事!」

陰麗華說道:「那本宮倒要看看,哪個敢攔阻本宮!」說著話,她繼續邁步向外走去。

看著陰麗華快步往外走的背影,花非煙無奈地搖搖頭。

她攔阻陰麗華,不讓她去掖庭獄,完全是為了她好。掖庭獄那種地步,即便是大白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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