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帝王之路 第0689章 營中刺客

聽了耿弇這番話,劉秀非常高興,哈哈大笑,說道:「說得好!難得伯昭有如此雄心壯志,等平定了赤眉、鄧奉,我便用伯昭去平定彭寵!」

在劉秀的臣子當中,耿弇和鄧禹一樣,都是年紀偏小的,劉秀對他二人也更偏愛一些。

幾杯酒下肚,劉秀看向鄧禹,他有些歉然地說道:「仲華,這次我撤了你大司徒的官職,你不會怪我吧?」

鄧禹連忙說道:「陛下,微臣在湖縣之戰,犯下大錯,導致我軍傷亡慘重,戰事陷入被動,無論陛下對微臣做出什麼樣的責罰,微臣皆無怨言,如果陛下不責罰微臣,微臣反而會心中難安。」

劉秀幽幽說道:「朝中大臣,紛紛上疏彈劾,想必仲華也聽聞了此事,如果我一再庇護仲華,這隻會讓仲華與朝中大臣的罅隙越來越深,於仲華不利。」

鄧禹正色說道:「陛下的一片苦心,微臣心中自知。」

吳漢清了清喉嚨,苦笑道:「其實,我也該為仲華說幾句話的,可是……」問題是,現在連他自己都因為南征的事惹得一身騷,自顧不暇,哪裡還能為鄧禹出頭。

鄧禹樂了,向吳漢拱手說道:「子顏的心意我領了,想來,這段時間子顏在朝中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吳漢搖了搖頭,感嘆道:「要麼怎麼說咱倆是難兄難弟呢!來!仲華!你我幹上一杯!」

這對難兄難弟相互拿起酒杯,互相敬了敬,一飲而盡。

耿弇說道:「經崤底一役,赤眉軍元氣大傷,現已成強弩之末,做困獸之鬥,不足為慮!」

劉秀說道:「明日一早,我便親率大軍,與赤眉決一死戰!」

鄧禹禁不住提醒道:「陛下莫要大意!赤眉當中,龍蛇混雜,其中更有四阿死士,勇猛異常,兩軍交鋒之際,陛下不得不防。」

提到四阿死士,耿弇心有餘悸的連連點頭,說道:「在攻城戰中,四阿死士曾數次攻上城頭,雖都被我軍將士打退,但也給我軍弟兄造成了極大的傷亡。」

劉秀若有所思地喃喃說道:「四阿死士……現在,也該和他們做個了斷了!」

眾人一直聊到入夜,鄧禹和耿弇才起身向劉秀告辭,返回宜陽城。劉秀還特意派出精銳的禁軍,護送他二人回去。

劉秀回到自己的寢帳。這次陪君伴駕的夫人,是陰麗華。

帶著夫人出征,這幾乎都快成為劉秀的慣例了。他在河北打天下的時候,身邊的夫人一直是郭聖通,定都洛陽後,他在外征戰時,陪君伴駕的就多為陰麗華了。

看到劉秀進入營帳,正在給陰麗華梳頭的雪瑩、紅箋雙雙向劉秀福身施禮,陰麗華也站起身形,說道:「陛下!」

劉秀先是向雪瑩和紅箋揮了揮手,示意她兩人退下。

而後他走到陰麗華近前,拿起梳子,幫她梳頭。陰麗華的頭髮又黑又亮,柔軟順滑,給她梳頭,實在是件令人享受的事。

陰麗華問道:「陛下,這兩年,仲華過得可好?」

她和鄧禹也是老熟人了,兩年多沒見,心中多少有些惦念。劉秀長嘆一聲,說道:「接近三年的西征,仲華被磨練得成熟了許多啊!」

以前的鄧禹,雖說也很老成,但還有少年得志,意氣風發的時候,而現在的鄧禹,則顯得成熟穩重多了,話也變少了,謹言慎行。

當然了,每個人都會長大,鄧禹也不例外,只是不知道,他這樣的變化,對他是好還是壞。

陰麗華是不支持劉秀撤鄧禹職務的,不過自從漢室發生了呂后之亂,便定下了規矩,後宮不得參政,陰麗華也是嚴守漢法,不會去干涉劉秀做出的決定。

她意味深長地說道:「仲華跟隨陛下的時間最長,陛下巡撫河北,仲華不顧安危,千里迢迢追隨,陛下基業初成,仲華不圖安逸,領兵西征,這一打就是兩年多,在臣妾看來,滿朝大臣,唯有仲華功勞最大!」

公正的說,鄧禹在整個西征當中,是有過失之處,例如遲遲不肯與赤眉正面交鋒,長時間的望長安而興嘆,例如他輕率地殺了李寶,導致李寶的弟弟叛亂,例如湖縣之戰,他率軍冒進,導致漢軍大敗。

但這些並不能抹殺掉鄧禹西征的功勞。鄧禹由當時的河內,打到了河東,攻佔河東全境,又由河東,打穿了并州,大軍直逼三輔。

當赤眉在三輔作亂的時候,又是鄧禹招撫三輔流民,為劉秀,為建武朝廷,在并州和三輔地區贏得聲望,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聽了陰麗華的這番話,劉秀笑了笑,說道:「仲華之功,我又怎會不記得?只是,仲華長時間不在朝堂,卻又身居顯位,難免惹人眼紅,我將仲華降職為右將軍,對他反而會更好一些。」

如此一來,鄧禹起碼不會再成為眾矢之的。另外,鄧禹也的確還需要磨練。

陰麗華沉默了一會,才緩聲說道:「臣妾知道,陛下一向偏愛仲華的。」

劉秀樂了,感嘆道:「我初見仲華之時,他還是個小孩子呢!哈哈!」劉秀和鄧禹初次相見之時,鄧禹才十三歲,是名揚京城的神童。

而那時的劉秀,還只是個默默無聞的毛頭小子,連他自己都在做著『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的白日夢呢!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他當年的白日夢不僅成真了,而且還大大的超過了。

借著燭光,看著陰麗華,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劉秀彎下腰身,在她的肩窩處深深吸了一口氣,嗓音略帶沙啞地說道:「聖通已有子,汐泠亦有身孕,唯有麗華,還沒有我的孩兒。」

說話時,他由陰麗華的背後伸出手來,繞過她的腰側,輕撫著她的小腹。

陰麗華玉面緋紅,回頭瞪了劉秀一眼。劉秀也不介意,撫摸著她小腹的手掌慢慢上移,順著她的領口,摸了進去。

「陛下……」陰麗華才輕喚了一聲,劉秀已將她攔腰抱起,說道:「我和麗華之間,也要有自己的孩兒。」說著話,他邁步向床榻走過去。

來到床榻前,他把陰麗華輕輕放在上面,而後他自己也坐了下來,將陰麗華的雙腳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慢慢脫下她的鞋襪。

看著陰麗華纖細白嫩的玉足,劉秀腹中的慾火更盛,他禁不住低下頭,在她的腳趾上輕咬了一口。陰麗華忍不住驚叫一聲,不滿地在劉秀腰間的軟肉處掐了一下。

劉秀放下她的小腳,直接壓倒陰麗華的身上,後者悶哼了一聲,眉頭擰成個疙瘩。劉秀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佩劍擱到她了。

他隨手把赤霄劍解下來,放到一旁,吸吮著陰麗華的蜜唇。

就在劉秀給陰麗華寬衣解帶的時候,他的動作猛然一僵,停頓了片刻,他厲聲喝問道:「什麼人?」說話之間,他一揮手,抓住床榻旁的赤霄劍,拇指摁動卡簧,沙的一聲,赤霄劍出鞘,緊接著,劉秀一劍向旁邊的帳壁刺去。營帳是由布幔製成,就是薄薄的一層,赤霄劍刺破了布幔,直接刺到營帳外。

與此同時,帳外傳出一聲驚呼,當劉秀收回赤霄劍時,赤霄劍的劍身上隱隱散發出紅芒,並有血珠在流淌。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陰麗華驚呆了,她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唰的一聲,龍淵、龍准、龍孛,以及虛英、虛庭、虛飛六人,幾乎同一時間從外面沖了進來。

看到衣衫不整的陰麗華,六人立刻低垂下頭,齊聲說道:「陛下、貴人!」

「帳外有人!虛英、虛飛、虛庭,留下保護麗華!」扔下這一句,劉秀一揮手臂,將布幔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人也隨之躥了出去。

龍淵、龍准、龍孛緊隨其後,也跟著衝出劉秀的寢帳。

虛英、虛飛、虛庭則是快步走到床榻旁,將床榻上的陰麗華護住。虛英還順帶手,把陰麗華的外裳從地上撿起,遞交給她。虛英、虛飛、虛庭出自一炁門,根正苗紅的道家弟子,和嚴光一樣,他們三人也修道修的清心寡欲,對於女色,三人都有很強的免疫力。

且說劉秀,衝出營帳後,定睛一看,只見幾名黑衣人正要跑走,劉秀眼中利光一閃,提劍追了上去。

按理說,劉秀的寢帳四周是有羽林衛守護的,不過劉秀在進寢帳之前,把羽林衛都撤掉了。

營帳就是一層布幔,談不上有多隔音,他和陰麗華要行房事,不能讓羽林衛都站在外面聽著。

結果他剛把羽林衛撤掉,就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劉秀提著劍,全力追向那幾名黑衣人。

就在他快要追至一名黑衣人近前的時候,那人猛然向後一揮手,一把匕首直奔劉秀的面門射來。

劉秀想都沒想,向外一揮劍,就聽噹啷一聲脆響,匕首斜著彈飛出去多遠,緊接著,他持劍向前猛刺,取對方的後心。

那名黑衣人揮劍格擋,噹啷,隨著一聲脆響,那名黑衣人被震得向前一踉蹌,藉此機會,他向前飛奔的速度更快。

他快,但快不過劉秀甩過來的飛劍。

耳輪中就聽噗的一聲,劉秀甩出的赤霄劍,正中那名黑衣人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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