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峰迴路轉 第0279章 攻破大營

已然攻上土牆的劉稷和漢軍,都來不及向土牆內部衝殺,便被潮水一般湧來的莽軍頂住了。

劉稷掄起手中的大刀,來回劈砍蜂擁而至的莽軍,前排的莽軍倒下,後面的莽軍又立刻衝殺上來,殺都殺完,砍也砍不絕。

地上的屍體越羅越高,漸漸的,都快和一米多高的土牆持平了。此時莽軍再往前攻時,已用不著去攀爬土牆了,只需踩著同袍的屍體,便能直接跳到土牆上。

劉稷是人不是神,他再勇猛,體力終究是有限的。在持續兩刻鐘的激烈拼殺後,劉稷也是累得氣喘吁吁。

正在他感覺自己已難以支撐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喊聲:「稷哥,再加把勁,我們一起殺進去!」

劉稷轉頭一瞧,只見劉秀不知什麼時候也爬上了土牆,他手裡拿著一把也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長槍,正一個勁的向對面莽軍刺去。

看到劉秀參戰,劉稷彷彿被打了一針強心劑似的,咧嘴大笑道:「阿秀,你我兄弟,就在這裡殺開一條血路!」

說話之間,劉稷也不知道從哪又迸發出了力氣,將手中的大刀掄的更猛更加兇狠。衝上來的莽軍一群群的倒下,攻上土牆的漢軍,也是接二連三的被挑翻下去。

土牆兩側的屍體,疊疊羅羅,都已堆積如山。不過劉稷、劉秀二人一直頂在土牆上,始終沒有被莽軍逼退一步。

由於死傷的人實在太多,莽軍越打越心寒,漸漸開始堅持不住。

劉秀和劉稷都感覺到莽軍的攻勢減弱,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雙雙大吼一聲,開始向土牆內部衝殺。

劉稷的大刀左右揮砍,周圍的莽兵是碰上就死,粘上就亡。劉秀則是雙手持槍,卯足了全力,向前猛刺。

由於勁道用的太猛,長槍貫穿一名莽兵的身體,在其背後探了出去,而後去勢不減,又狠狠刺在後面的一名莽兵身上。

一槍刺穿兩人,但想拔槍,已然沒時間了,後面的莽軍蜂擁而上,手中的長矛紛紛向劉秀刺來。

劉秀身子後仰,趟在屍堆上,躲避開迎面刺來的長矛,並順勢一腳,狠狠蹬在槍尾處。原本已刺穿兩人的長槍,又一下子刺穿了第三人。

他雙手在地上一划,摸起兩支長矛,然後一併向前刺出。兩名衝到他近前的莽兵被長矛刺中小腹,慘叫著仰面而倒。

緊接著,劉秀右臂全力向外一甩,長矛飛出,正中一名莽兵的面門,對方連聲都沒吭一下,從屍堆上翻滾了下去。

就這一會的工夫,後面的漢軍也沖了上來,人們嘶吼著向屍堆下面衝鋒,接著慣性,長矛狠狠刺在敵軍的身上。

在劉稷和劉秀的帶頭衝鋒下,漢軍士氣大振,反觀莽軍這邊,則是士氣崩塌,前面的兵卒畏懼漢軍,連連後退,而後面的兵卒還在一個勁的往前擁擠。

一退一進,自相碰撞,莽軍陣營很快便陷入混亂。

劉稷和劉秀都已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捕捉戰機的嗅覺異常敏銳。

見狀,兩人都意識到機會來了,他二人高聲吶喊道:「莽軍已敗!漢軍弟兄,隨我殺進莽營,斬下甄阜首級!」

「殺——」

他二人一呼百應,戰場上的漢軍士氣更壯,人們使出吃奶的力氣,頂著莽軍,向前推進。

人山人海的莽軍徹底堅持不住了,猶如退潮的潮水一般,向後退縮。

如此一來,這一塊的營防徹底被漢軍打穿,無數的漢軍順著營防的缺口攻入進來,與莽軍在大營里展開了你死我活的近身肉搏戰。

梁丘賜軍大營和甄阜軍大營相繼被打穿,但情況卻截然不同。梁丘賜軍大營被打穿後,馬上就呈現出了不支之勢。

反倒是甄阜軍大營雖被打穿,但因為兵力眾多的關係,一時半會也看不出敗勢。

梁丘賜軍大營。

王常和陳牧率領漢軍,猛攻中軍帳,大營中的兩萬莽軍,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已然潰不成軍。

幾名狼狽不堪的莽將慌慌張張地跑進中軍帳里,看到中舉而坐的梁丘賜,幾名莽將紛紛單膝跪地,顫聲說道:「大人,反軍已殺入大營,我軍將士已……抵擋不住了,大人還是……」

「還是怎樣?」梁丘賜面無表情地問道。

「還是……還是逃吧!」那名莽將壯著膽子,低聲說道。

「逃?」往哪裡逃?黃淳水上的橋樑都已經被甄阜那個蠢貨給拆了,己方現在還能往哪裡逃?

梁丘賜緩緩站起身形,此時,他的身上以披掛上盔甲,他一手握著佩劍的劍柄,繞過桌案,走到幾名將官的近前,問道:「甄阜還未派軍來援嗎?」

現在他還不清楚,他派出去求援的三名將官,一個也沒跑出去,都死在了賈復的手裡。

幾名將官相互看看,默默搖頭。梁丘賜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幽幽說道:「不會再有援兵來了,甄阜根本沒打算派援軍來救我們!」說著話,他邁步向外走去。

眾將官紛紛上前,問道:「大人要去哪?」

「我乃全軍之主將,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兩軍陣前!」梁丘賜大步流星地走出中軍帳。眾將官互相看了看,也都紛紛跟了出去。

他們都是梁丘賜的心腹,也是被梁丘賜一手提拔上來的,危急關頭,他們也怕,但卻沒有一人願意拋棄梁丘賜,獨自逃命。

梁丘賜出了中軍帳,縱身上馬,在中軍帳的周圍,還有千餘名親兵,他問附近的親兵道:「反軍是從哪個方向攻進來的?」

那名親兵低垂下頭,一聲沒敢吭。

「我在問你話呢!」

親兵身子一震,聲音顫抖著說道:「大……大人,現在,現在西營、北營、南營都……都已經被反軍攻破了!」

一敗塗地!真是一敗塗地啊!梁丘賜不由得閉上眼睛,仰天長嘆一聲。就在一個多月前,己方還把柱天反軍殺得一敗塗地,可是現在,卻輪到了己方陷入絕境。

他沉默許久,深吸口氣,睜開眼睛,環視左右,振聲喝道:「拿起你們的武器!隨我與反軍決一死戰!」

「吼——」梁丘賜的親兵士氣還不錯,而且戰力也強悍,聽聞他的命令,人們齊齊吶喊一聲。

梁丘賜帶著一幹部將、親兵,由中軍帳向西營那邊奔去。

一路跑來,遇到的都是潰敗的己方兵卒,很多人都渾身是血,滿臉的驚恐,武器也不知道扔到了哪裡,不管不顧抱頭鼠竄。

部將和親兵們剛開始還挑死幾個貪生怕死的逃兵,可逃兵的數量實在太多,殺一個,跑過來一群,止都止不住。最後人們也不管了,跟著梁丘賜,一併奔向西營。

還沒到西營那邊,就見前方衝殺過來無數的兵卒,看旗幟,上面有個斗大的『漢』字。

看清楚漢軍打的漢旗,梁丘賜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凝聲說道:「這群反賊,膽大包天!」

他抽出肋下的佩劍,向前方的那名漢旗一指,大聲喝道:「速將那面反旗砍掉!」

他話音剛落,有兩名莽將便從他身邊催馬沖了出去,直奔那面漢旗而去。

兩名莽將剛到近前,便被兩名漢軍將領擋住。這兩名漢將,一人是張卬,一人是申屠建。

雙方四名武將,碰面之間,沒有多一句的廢話,走馬盤旋,廝殺到了一起。

兩名莽將的武力不錯,但張卬和申屠建的武力明顯更高一籌。雙方戰了七八個回合,先是申屠建一槍將對陣的莽將挑下戰馬。另一邊,張卬也一刀砍殺了對手。

眼瞅著自己的兩名親信被對方所殺,梁丘賜忍不住怒吼出聲,催馬沖了上去,周圍的部將和親兵也一窩蜂的衝殺上來。

雙方的人馬是兵對兵,將對將,打成了一團。

梁丘賜畢竟是武將出身,武力不弱,無論是張卬,還是申屠建,一時半刻都戰不下他。

就在雙方打得難解難分之時,漢軍的後面又上來一批人。為首的兩位,正是王常和陳牧。

看到有一名莽將竟然以一敵二,正和張卬、申屠建兩個人廝殺,王常暗暗皺眉,問道:「這是何人?」

陳牧攏目一瞧,又驚又喜地說道:「梁丘賜!錯不了!他就是南陽都尉,梁丘賜!我以前見過此人!」

聽聞此人就是梁丘賜,王常的眼睛頓是一亮,咧嘴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現在他們要找的就是梁丘賜。梁丘賜是這座莽營的主將,只要殺了他,整個大營里的莽軍也就徹底沒了鬥志。

王常將得勝鉤上的一把大刀拿了起來,對陳牧說了一聲:「陳將軍,你在此掠陣!」

你回來!太危險了!陳牧抬起手,還想叫住王常,可後者已催馬直奔梁丘賜而去。

陳牧嘆了口氣,他不敢大意,將背後的一把長弓摘了下來,箭矢搭在弓弦上,全神貫注地為王常掠陣,只要王常有危險,他可第一時間出手相助。

且說王常,騎著戰馬,距離好遠便大吼一聲:「張卬、申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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