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愛戀、同伴

李天照一路疾行,突然看見聯盟戰士的巡邏隊伍,只是這座城市在他記憶中,本該是大地武王的地方。

李天照問起聯盟的戰士,才知道他執行玄天武王的特別任務期間,聯盟的領地又推進了一圈。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接連多日野外露宿,李天照入城好吃好喝,洗簌乾淨,愜意的睡了一覺。

話說暴雨劍本來跟刀娘約好各守一路,結果,刀娘突然跑了過來,見面時,看她竟以串著的樹葉作臨時衣裝。

暴雨劍把外袍脫了給她,關切的追問:「你遇到孤王了?」

「遇到了,我們立即去追。」刀娘不想談論交戰的細節,根本不願意任何人知道。

暴雨劍被她帶著趕路,卻還是忍不住猜測的追問:「他對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刀娘否定的飛快。

暴雨劍卻越發覺得奇怪,照常理,說起孤王,刀娘的態度應該更激烈才對。

兩人趕了一路,回了不久前的交戰之地。

因為刀娘說必須追蹤李天照痕迹,也就必須回交戰的地方。

「你的刀在這裡。」暴雨劍望著樹上插著的雙刀,上面有印痕,但他的目光卻落在樹上掛著的零星布片上,臉色份外冷沉。

刀娘看見雙刀插著的那棵樹分明是剛開始被李天照抵著的地方,不由覺得是存心戲弄,分明是在提醒她當時難堪的一幕,不由恨恨然道:「無恥之徒!」

「什麼?」暴雨劍目光飛快閃到刀娘臉上,充滿猜測和疑慮。

「沒什麼!我們快追,一定不能錯過機會!」刀娘拔下雙刀,知道暴雨劍在胡亂猜想什麼。

他們兩個合作已久,旁人都覺得他們理當發生點什麼。

事實上,暴雨劍也確實對刀娘很有想法,只是他性子驕傲,試過幾次流露較為明確的信號,沒得到預想中的回應,他也就不願意再表現強烈的主動態度。

聊過這方面的話題,聽刀娘說目標只是兄長雷錘死而復生。

暴雨劍知道雷錘比刀娘年長不少,作為長兄,他們父母戰死之後,雷錘就是刀娘哥哥姐姐們的頂樑柱。

後來刀娘的二姐、三哥、四哥都戰死了,還是混戰里死的,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就剩下刀娘憑本事飛沖的快,殺上了百戰將,沒想到,兄長雷錘又被李天照斬殺。

本來戰士之間你殺我,我殺你,也沒有那麼強烈的恨意。

但刀娘只剩雷錘一個親人了,哥哥姐姐戰死時就連個仇恨對象都沒有,那些憋屈的悲憤,一下子得到宣洩口,全集中到李天照身上。

暴雨劍理解刀娘,也喜歡與她並肩作戰,更喜歡她這個人本身。

只是,暴雨劍卻並不是刀娘很欣賞的類型。

曾經暴雨劍作為混沌劍客,對於刀娘而言,還自帶讓她仰望的光環。後來她也成了混沌劍客後,混沌碎片之力產生的吸引力就沒那麼強了。

刀娘的兄長雷錘是靠悍勇殺出來的,她自己也是,那種近距離直面生死的搏殺,是她習慣,並且認同的戰鬥方式。

然而,暴雨劍不是這類型的戰士。

對於暴雨劍來說,他們並肩作戰很合拍,但對於刀娘來說,是覺得比較合適。事實上刀娘許多時候必須充當保護,和吸引敵人注意力,以及襲殺等配合性戰鬥定位。

而這些,並不是刀娘喜歡的自我定位,純粹是為了發揮兩人配合的戰鬥力,為了殺敵獲取功績的效率,必須如此。

面對暴雨劍的心思,刀娘真實的心態是猶豫。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是有想法的,卻因為知道暴雨劍對於親人的態度和看法,讓她覺得不合適,因此猶豫了很久。

後來相處的久了,她覺得走向男女關係的念頭更弱了。也不是討厭,卻也不是說很喜歡,介於兩可之間的情況,對於有的人來說,那就是接受也行,拒絕也行。

而刀娘就選擇了,不接受。

他們都曾經被配婚,但在配婚的當天,走完儀式除了配婚殿就走了。

沒多久,發現配婚對象一個人在城裡揮霍功績,那時候刀娘滿腦子是提升功績,報仇和將來複活親人,哪裡能容忍一個走過場的配婚對象糟蹋她拼殺得來的功績?

於是刀娘怒氣沖沖的回去,緊接著她的配婚對象就失蹤了,超過了特定的期限很久之後,刀娘才去申請凍婚。

與之同時,暴雨劍也回去解決了跟配婚對象的關係。

刀娘懷疑暴雨劍是藉此表達心意,但她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念想,也就故作不知道。

此刻刀娘明知道暴雨劍在亂想亂猜什麼,卻也只能當作不知道。

兩人一路追蹤李天照行蹤,結果到了黃城時,愕然發現這裡也成了聯盟的領地。

換言之,他們再追,就是進入敵境了。

「算他走運!」刀娘恨恨然看著路上巡邏的聯盟戰士,知道即使追上了,也難以得手,邊境城市裡,肯定有一定數量的萬戰將,至少有個十人隊,甚至是兩支十人隊。

孤王本來就厲害,贏他就指望暴雨劍的八面威風,如果有幫手,那就很難形成穩定的壓制。

事實上,刀娘見了李天照的移走之能後,又體會過他那不可思議的劍勁威力之後,本來就心裡清楚,她跟暴雨劍聯手也沒有多少勝算。

「一群萬戰將也礙不了事,就是屠了這座城裡的人,也絕不會放過孤王!他還在黃城休息,卻隨時會走,不能等了!」暴雨劍說著就要動身,刀娘連忙一把拉住他勸說:「孤王本來就厲害,黃城至少有一隊萬戰將幫手,這般硬上太不智了!」

「哦?有多厲害?」暴雨劍壓著情緒反問。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會如此這般情緒激烈,從他和刀娘合作以來,受過最大的挫折就是破天刀了,但實際上也沒吃什麼虧,只是拿不下他而已。臨時分開行動過往也有,卻都是大勝。

這一次,是唯一一次分開後刀娘遇挫的情況。

暴雨劍總不由自主的猜想著刀娘到底遭遇了什麼,連雙刀都丟了,肯定是大敗,然而,孤王為何會放她走脫?碰頭後她的諸多表現都反常古怪,分明是藏著什麼事情卻又不說,此刻竟然還主動勸他退走?

開什麼玩笑!

只要有機會,哪怕是拚死也該復仇啊!那才是刀娘本來的態度!

更何況,他們現在有不滅之體!

但回去之後,不滅之體是否還能繼續保有,卻根本不知道了,錯過這次機會,下次是多久之後?將來沒了不滅之體,怎麼跟孤王打?

「我刀上沒有戰印了。」刀娘如是這般說,暴雨劍卻道:「武王賜予的是新印,你行裝里還有舊印,衣服打壞了,行裝也打壞了?」

「不知道落到哪裡了。」刀娘說時目光有些閃爍,她實在不習慣說謊,但眼前,她覺得只有這個理由可能勸得住暴雨劍。

「我看到你在坡地下撿回了裝戰印的香囊!」暴雨劍更是激怒,更認定發生了他亂想中的事情,否則刀娘何以會如此奇怪!竟然不惜說謊也不想面對孤王?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了!但我們一直都要找孤王報仇,過去苦求不到機會,現在機會在眼前,絕不可能放過!你如果突然不想報仇了,我無話可說,只是我不明白,你對慘死的兄長的那些苦痛化成的怨恨,為什麼能突然消失了?」

「我們沒勝算!只有孤王一個人才有機會,你該明白!」刀娘知道她自己是為什麼,是因為羞愧,是因為痛的崩潰的無地自容,但這些卻不能說。

只是,剔除了這些理由,暴雨劍此刻的不冷靜,甚至是失控的情緒化也分明很不正常。

「好!那我們就在黃城往東南方向的路上守候!孤王離開黃城絕不會帶人同行,途中劫殺,百里道路上最多只有不值一提的巡邏隊伍,如此你還有什麼反對的理由?」暴雨劍質問之下,刀娘確實想不到拒絕的理由了,而且,這主意切實可行,於是點頭說:「這樣當然很好。」

於是兩人繞過黃城,在城東南方向的路上守候。

等著的時候,暴雨劍憋的難受,就對刀娘說:「其實戰鬥不利,落入敵人控制,因此遭遇任何對待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我們過去也不是沒見過自己人怎麼對待敵人的,也沒很少聽說這些事情。我只是覺得,你我之間,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你都不必一個人承受,沒必要對我隱瞞。」

「……真的沒什麼,我尋了個機會逃掉了。」刀娘哪裡能說,疼的崩潰的事情,她自己回想起來都羞愧難當,自己都沒辦法接受,怎麼可能對別人說?

她是一個戰士——以悍勇無懼為信念的近身搏殺類型的戰士,卻為疼痛崩潰?

平時的那些刀劍傷,甚至於烈火焚身之痛刀娘都習慣了,都忍得住。確實是不滅之體接連不斷的爆體滋味超出她的預估太多,可是,這理由說出去,也只有那些擁有不滅之體、還體會過的人才明白。

除此之外,所有人都只會恥笑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