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毀滅序曲 第六十四章 基地警報,收伏三神2

在孫悟空駕馭神行,疾攻而上的另一邊,陷入心魔四階狀態的龍應鱗雙手持訣,漫步而來。

此時此刻,在她的周身都擴散著巨大的污染感再次襲來,干擾著石應虎對於現實世界的感知力。

曾經有一位丹道人仙境的氣血系武道高手,練武發狂,由此抱丹,龍應鱗目前也是類似狀態,他們都明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但根本捨不得、主觀上不肯退出來,妄想駕馭並適應狀態,平復反噬,但最後的結果往往是痴心妄想,永陷於心魔幻境。

近處,有孫悟空神行狂攻而至,遠處,有龍應鱗施展心魔幻法,不斷為石應虎疊加種種負面狀態。

這樣的遠近攻防,前後合擊,尋常的傳奇巔峰境武道高手一瞬間就會被整個撕碎,即便是普通的四階天人武者也很有可能被壓制住,甚至因此受傷。

然而,面對孫悟空密集如夜空繁星一般降臨的猛烈攻勢,石應虎在自身感知力極限受縛的狀態下,防守趨避、身化重重幻影,雖然退守得頗顯吃力,但卻並沒有因此受傷,真正的陷入到劣勢,此為:冷血不死身!

自在門四大高手中的冷血,憑藉骨子裡的狠勁與堅韌,恐怖的獸性直覺,在無數次的生死實戰當中,鍛鍊出減少自損的秘術,尋常武者,除非橫練高手,受同階武者全力一兩擊,基本上就倒下了,因為武者也是血肉之軀,自身攻擊力往往遠遠超過於防禦。

即便是橫練高手,若無必要也輕易不會以自身身軀去硬接對手攻擊,因為橫練高手面對同階高手的全力攻擊,也是有其承載力上限的。

而冷血的冷血不死身卻不同,雖然這套秘術事實上並不涉及到體魄的鍛煉加強,更傾向心學,但練成之後,卻可以讓修持者承載同階高手十數甚至數十次全力攻擊而不敗北。

冷血不死身雖不涉及體魄的鍛煉加強,但事實上卻將體感敏銳性這個方面鍛煉到了最極致,配合上堅韌、敏銳、平靜的心靈,可以在對手攻擊臨身的一刻,憑藉極度細微的肌肉操作,將自身承載的攻擊力降低到相對最低限度。並且,在自身承受攻擊的那一刻,也往往是對手盡出全力,無力回防的那一刻。

憑藉冷血不死身這門偏門絕學(對他來說就是絕學),冷凌棄不知道反殺了多少武功遠遠在自己之上的高手。唯一的剋制性武學為碎夢刀,另外,較為懼怕淬毒武器。

石應虎一身堅韌無匹的橫練硬氣功,按理來說,像他這樣的武功配置,是根本就練不成冷血不死身的,因為過於高明橫練,必然會降低修鍊冷血不死身至為重要的「體感敏銳性」。

然而,憑藉丹道人仙境帶來的直死直覺與極限微操能力,憑藉自身身經百戰以及與這門武學的高度適配性,石應虎硬生生修成了冷血不死身,雖然同冷凌棄原版的自創略有些不同,但實戰效果恐怕卻並不遜色多少,甚至可能還要更強一些。

因為冷凌棄是無法修鍊橫練,而石應虎卻可以。

剎那間攻防交手近百於招,周身熾火燃燒的孫悟空發現,眼前這個對手雖然雙眼灰濛濛得一片(之前被心魔之眼瞳擊,暫時性封印),但退避之間,防守森然而縝密,自身攻擊無論怎樣虛實變化,只要真正匯力、集中、轟擊在對手肌體前的一刻,他就必然可以及時反應,防打反擊。

石應虎與孫悟空兩人恍若在地面上平行竄動的兩顆火流星一般,碾平撞碎了無數建築物,然而他們自身,卻屹然無損。

「啊啊啊啊啊……啊啊!」

越打越煩,越打越怒,越打越急,最後周身熾火包裹的孫悟空嘶吼起來,它的速度越見急速,攻擊越見猛烈:「天……罡……火!」

轟轟轟轟轟!

以孫悟空為中心烈火焚爆,五團火焰以其為中心疾旋狂舞了起來,在這一刻,孫悟空的速度爆發完全超越碾壓了石應虎,前一刻它還在正面,下一刻它就已經出現在側面,再下一刻出現在身後,再下一刻出現在上方,極致的速度、極致的力量、極致的爆發,猿魔斗戰心法的無窮威力,這一刻似乎展現到了某種相對頂峰。

「死啊,死啊,死啊……你……為什麼還不去死啊!」在這一刻,烈火當中的猴子,獠牙立齒張顯,獸性展露無疑,恐怖猙獰。

然而,無論它的攻擊速度有多麼快,攻擊力量有多麼強,石應虎都可以及時的招架防擋,無論正面、側面、身後、亦或者是頭頂上方,無論再如何狂烈的攻擊,都未能真正沖毀他的拳勢防線。

(我為什麼不敗?為什麼不死?因為,你太弱了啊。)

(什麼?)

(……猿魔斗戰心法不是你這樣練的,猿魔斗戰,講究的是戰天鬥地,遇強越強,這是一套屬於強者的心法,你用它來恃強凌弱,殺戮弱小,以多打少?哈哈,你這樣永遠都無法真正把握到猿魔真意,證大自在心。)

(……)

(其實,你感覺到了吧?你的戰意,你的殺意,你的痛苦,都不是你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聲音,你……只不過是被人控制了。龍應鱗的確了得,的確有決斷,她完全放棄了控制豬悟能與沙悟空,把自身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對你的控制上……但,這也是她做得最錯的地方,孫悟空,又豈會是永遠受制於人的孬種?)

事實上,石應虎之所以可以在自身感知受到極限壓制的情況下,勉強防禦住孫悟空的極限爆發,一方面是因為他消耗了一部分剛剛積蓄起來的龍游真氣,強化了防禦,另一方面卻是因為他熟悉猿魔斗戰心法。

三神的修鍊武學是由石應虎選定的,因此無論玄冥陰煞功、裂地撼世訣亦或者是猿魔斗戰心法,事實上石應虎都很熟悉,甚至暗中思量過應戰解決的辦法。

玄冥陰煞功與裂地撼世訣尚且罷了,事實上,石應虎最花心思的,便是猿魔斗戰心法,因為這套心學系絕學立意極高,上限極高。

當然,它上限極高的同時,下限也極低,只要修鍊者的「斗意」被破,這套絕學還不如玄冥陰煞功與裂地撼世訣來得實在。

然而,龍應鱗以舍心印魔功控制著孫悟空,她控制得越牢固緊密,孫悟空的心靈破綻也就同比越大。

石應虎深悉猿魔斗戰心法的運行規則,因此便想以心戰傳念之術,動搖孫悟空的戰意鬥志,令它不戰而自潰,至少斗意大幅下降。

可是,石應虎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這番誅心之語剛剛出口,換來的並不是孫悟空的動搖,而是它的極度發狂,更加狂暴、更加猛烈、更加不留有任何餘地凶暴狂擊。

因為將舍心印秘法升華聖心劫,這是龍應鱗最大的修鍊秘密,這個世上除她以外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一點,如果說舍心印還僅僅只是在受術者心靈中開啟一扇暗門,令受術者充分感受施術者想要其感受的負面情緒,那麼以舍心印為基礎升華而來的心學系絕學聖心劫,便是虛擬情感的塑造。

在孫悟空的心底最深處,受聖心劫的影響,他幾乎視龍應鱗為母親,在他心底里,充斥著自身還是一隻火紅色的小猴子時,龍應鱗溫柔抱著自己的畫面。

這一畫面是有著現實基礎的,在孫悟空幼小時,龍應鱗的確抱過,溫柔照顧過孫悟空,以此現實依據為基礎,憑藉聖心劫的效果不斷製造、衍生虛假記憶,再加上三神原本應該長達數百年的幼年期、成長期被壓縮到了幾年時間完成,因此在三神的心靈當中充斥著有關於龍應鱗的溫暖美好記憶。

就像看一部感人至深的電視劇,即便你知道它是虛假的,但在觀看過程中你付出的感動難道也是虛假的嗎?

這就是聖心劫的運作機理,借假修真、弄假成真、假戲真做,最終受術者將沉浸於施術者編織出來的幻夢中,真真假假再也區分不開了。

因此,石應虎的攻心之術,反而激怒了孫悟空,暴猿以怒拳濫炸狂轟,一臉懵的石應虎不斷化力疾退,然而在這一刻,石應虎的防禦力也已經快到承載上限了,最終被擊破架子,被孫悟空張口一嘴金紅色的能量洪流正面轟擊在面門上,整個人倒砸入身後倉庫中,轟然爆炸。

本來,石應虎的紫瞳金睛馬上就要恢複了,這一下子後,至少在這場戰鬥中,是完全不用指望了。

……

「做得好,悟空。只要擊敗了此人,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們了。母親,將會在異域封神,而你們三兄弟,則會是我最為倚重的護法天神!」

以熊熊燃燒的烈火為背景,龍應鱗雙手持訣,緩步而來。

在來到那金紅色光焰燃燒的倉庫之後,她滿意得注視著孫悟空如是言道,而那桀驁不馴的斗猿在龍應鱗面前顯得異常溫馴。

「好了,悟空,我們現在就去救你的兩個弟弟吧。」一邊說著,龍應鱗一邊伸出手掌輕撫著孫悟空毛茸茸的頭顱,而後轉身。

陷入心魔狀態,龍應鱗理智上是不受影響的,只不過,她現在心中生出的,全部都是負面、陰暗面的念頭,家國之念、師友之情,這些全部都毫無感觸了,所行所做,盡皆是自身之最大利益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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