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六章 陰鶴陽虎,玄關奧義

退一萬步講,即便打輸了……自己是小輩,這人丟得也並不嚴重,收益與風險實在不成比例。

霍天行唯一沒考慮到的是,他這一出手,等於是把赤陽武館甚至純陽宗都給牽扯進去了,這也是之前華應雄搶先出手,不讓老兄弟趙志誠牽扯進來的原因。

雖然純陽宗這般龐然大物不是一些底層小武館可以撼動聲威的,但趙志誠坐在這裡代表的是純陽宗的臉面,他必須誓死捍衛宗門的威儀。

焦定河是二階巔峰,武功強悍,經驗豐富,霍天行在修為上講也是二階巔峰,雖然修為差上一些火候,但在真氣積累上是處於同一階位的。另外,畢竟是趙志誠培養這麼多年的嫡傳弟子,霍天行的實戰經驗雖不如焦定河,但他擁有的武功卻不是焦定河可以比擬的。

一想到此戰的重要,一想到華雲那俏美的嬌顏,霍天行心中一片火熱,雙掌越運越快,其手掌漸漸變得赤紅熾熱,焚風擴散!

「六陽融雪功,赤陽神掌!」

因為熾熱焚風擴散,四周的人不得不擴開更大的圈子,同時注視向霍天行的目光,大多是艷羨之色。

這就是大派嫡傳啊,高級內功,頂級掌法,自幼就可以修習參悟,未來成為傳奇先天境高手的可能性,比尋常武人不知道高出多少。

六陽融雪功是純陽宗的高級內功,溫潤精純,最適築基,赤陽掌則是赤陽武館的鎮館絕技,甚至於赤陽武館的館主方聚賢現在練得還是高級掌法赤陽掌,而進階的赤陽神掌,方聚賢要積累足夠功勛之後方才可以習練修行。

霍天行自幼就可以練,那是因為他家長輩世代是純陽宗弟子,霍天行的父親為宗門立下大功後,選擇把功勛貢獻折損一半計算在霍天行的頭上,因此他才能有這樣的待遇,從幼年開始修鍊高級內功,需要宗門長老手把手的教授,消耗不知道多少心血,純陽宗尋常弟子當然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待遇。

在六陽融雪功配合赤陽神掌的作用下,焦定河不但不敢硬接這少年的掌功,並且在掌風輻射的範圍下,他的體能真氣還會劇烈消耗,見此情境,趙志誠雖然皺眉,但總算放心了。

清平市小武館館主,全身上下中級武功能搭配齊全就謝天謝地了,而沒有高級武功傍身,二階武者在霍天行的焚風掌力下,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擊潰,更何況霍天行基礎紮實,也稱得上是穩紮穩打,根本就沒給焦定河任何搏命反打、以弱勝強的機會。

接連二十八招之後,霍天行招招傾盡全力,自己都有些喘了,氣勢上一路搶攻更是提漲到了最巔峰,驀然間他飛躍而起,自上而下,以強擊弱:奧義,六陽融雪!

掌勢幻影下,一輪赤陽隱現。

不愧純陽嫡傳,霍天行二階頂的修為,配合掌法內功奧義,硬生讓他打出三階武者內氣外放的聲勢霸烈。

正常情況下,焦定河先同真氣積累更勝自己一籌的華應雄打過一場,又在霍天行赤陽神掌籠罩下強撐二十八招,內力真氣應該早就已經打光了,現在還沒倒下也應該是強弩之末了,無論這筆賬怎麼算,他都不應該還有體能真氣硬接霍天行這招六陽融雪了!

六陽融雪配赤陽神掌,本身就有消融體能,化散真氣的「焚燒」效果。

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認為,焦定河敗局已定了,華家雖然被踩,但總算是借純陽宗之手硬扳回一些顏面。

即便是趙志誠,雖然他覺得破軍武館的館主焦定河平靜太過,但也並未覺得會有什麼變數發生,即便是趙志誠,隨著年紀漸長,身居純陽宗長老之位,他的實戰出手次數也劇降中。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焦定河敗局已定的情況之下,赤陽神掌籠罩下的焦定河嘴角,綻放開一絲快意的弧度。

「咔嚓,咔嚓,咔嚓!」

他體內的骨骼接連發出鋼鐵碰撞絞合一般的聲響,周身隱隱間擴散開一圈幽深黑暗但卻不邪惡污穢的氣息。

「呵哈!」

在這樣聲勢下,焦定河雙拳緊握勁力一爆,砰得一聲悶響,周身都隱隱膨脹一圈的焦定河腳踏大地與凌空擊下、以強擊弱的霍天行硬撼了一記狠的,伴隨破碎聲響,焦定河腳下大理石地面上直接就擴散開一圈龜裂紋。

下一刻,措手不及的霍天行整個人倒飛出去老高,口噴鮮血然後砸下去了。

他的真氣積累厚度是比焦定河還要弱上一些,連攻二十八掌掌掌傾盡全力,本以為可以大量消耗對手的真氣體能,結果對方暗藏著高級內功,受焚風影響的程度遠遠比霍天行計算中要低太多,最後再這樣硬碰硬的磕一記狠的,二十多歲的霍天行不被五十多歲正值巔峰的焦定河打得吐血,反而見鬼了。

「師兄!」燕飛飛尖叫著跑過去摻扶霍天行,卻發現霍天行整個人都已經懵了,大口大口得吐血。

自幼在一起朝夕相處的情分,燕飛飛白牙一咬返身就要去和焦定河拚命。

「飛飛,回來!」趙志誠眼睛一眯,啪得一聲就把身下實木座椅上的扶手給生生得抓碎了。

「水行天,玄武真功!」

「哈哈哈哈哈,孤鴻子果然好眼力,可你若是早一點看出來,我那可憐的天行侄兒又何必受這份罪。」伴隨著一聲極盡囂張得長笑,一名穿著黑白混色道袍的老道帶著兩名美艷漂亮的年輕女道姑飛身而入。

他真氣擴散,緩緩而降,僅僅那份氣度威壓,就蓋壓過在場絕大多數武者不知道多少倍。

「師尊。」焦定河見那老道飛落後,單膝下跪,恭恭敬敬得執弟子禮。

「好孩子,沒讓本座失望,以後就由你來主持清平市的玄淵武館,可不要再被赤陽武館給比下去啊。」在五行天當中水行天幽冥門的長老出現在會場之後,在場所有人都感到自己被捲入了一個大風暴當中。

這哪裡是清平市的二流武館開不下去了,逼急了來砸華家人的場子,分明是幽冥門全面入侵清平市,先踩華家武館,再踩赤陽武館,最後要與純陽宗在清平市分庭抗禮。

「沒道理啊!清平市又不是什麼經濟或者軍事重鎮,幽冥門沒道理為這麼個地方跟純陽宗翻臉啊?」就在靠在牆邊的司徒鶴一臉便秘表情,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時候,石應虎發現自己的便宜師父趙志誠已經被幽冥門的清溟老道逼近到絕境角落了。

趙志誠必須維護宗門的威嚴,但現在形勢比人強,單挑清溟這個老東西趙志誠都沒有必勝把握,更何況清溟老道身邊現在還有焦定河這條瘋狗。

在清平市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窩一輩子的焦定河,此時此刻明顯都已經瘋了,他紅著眼睛要死死抱住幽冥門這條24K金大腿,這是改變自己甚至全家一生命運的機會,趙志誠太熟悉這種底層武者想要以命搏富貴的姿態了。

玄武真功是那麼好練的?

華應雄要開金盆洗手大典,最多就一兩個月的準備時間,焦定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一身武功轉為玄武真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遭多少罪,甚至還要付出一些隱性的代價。

擊倒焦定河,再戰清溟老道,自己原本的六成勝算頂多還能剩下三層,自己,畢竟已經老了。雖然還有一定爆發力,但體能、精力、意志都已經從巔峰狀態下滑落。

「……咬牙忍了吧,這種情況下,不出手,純陽宗還能留下三分顏面,要是強行出手壓上去賭,恐怕就真的什麼都輸光了。」壓著火,趙志誠只覺得自己頭顱兩側的太陽穴之跳,都快要氣出重內傷來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道清朗聲音出現在耳邊:「師尊,弟子想向玄淵館主討教武學,請您應允。」

趙志誠睜開閉合的雙眼,注視著眼前正在向自己行禮的英武少年……一時沒認出對方是誰。

「師尊,弟子石應虎想向玄淵館主討教武學,請您應允。」一看趙志誠那茫然的眼神,石應虎就知道對方已經忘記自己是誰了,只好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期望既然是「記名」弟子,您老人家總該記住我的名字了吧?

「哦……應虎。」

「哈哈哈哈哈,趙志誠,你純陽宗已經後繼無人了嗎?一個真氣積累連二階都不到的弟子,你也拿出來獻。」

聽著身後清溟老道的嘲笑聲,趙志誠與石應虎的腦門上都有明顯的青筋綳起來。

石應虎何等脾氣性情的人,這一刻他都沒再等趙志誠老道的回覆,徑直轉身走向會場中央,同時向焦定河彎了彎手掌。

「來,你能接我三招不敗,就算我輸!」

「年輕人……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焦定河剛剛才憑藉幽冥門的玄武真功先後擊敗了功力更在自身之上的華應雄與擁有高明武功傳承的純陽嫡傳霍天行,此時正是他心氣最為鼎盛的時候。

然後,在這個時候有一個還沒有自己兒子年紀大的小年輕跑到自己面前說這樣的話,焦定河的心火頓時就被挑起來了,他向身旁的老道看了一眼,在得到對方微微點頭的首肯之後,大步迎了上去。

「此人敢這樣大言不慚,定然有極凌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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