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宗火燒輪船的大慘劇

歡樂熱鬧的春節假期內,港九好幾處地方都發生火警,使火警也成為拜年往還中的一個熱門話題。閒談中一位已退休海員身份的老人家,自說是虎口餘生,所以談虎色變。因為在舊俗語中,每將火災稱為「有牙老虎」,這位老街坊又曾身逢「西安號」輪船大火慘劇,幸脫大難,故自說是「虎口餘生」。

與「東安號」是一雙姊妹船的「西安號」,同是行走廣州與香港之間的淺水客貨兩用輪船。一九四七年二月四日清晨,該輪停泊在干諾道碼頭,升火待發,打算在六點鐘啟碇駛往廣州,不料就在五時左右,大艙忽然起火,並迅速蔓延開來,十分鐘內,全船陷入烈燄之中,致使許多搭客無法逃生。

當時遇難人數,據估計超過一百五十人,此數是根據事後在殘破輪船上檢獲的遺屍約數來估計的,因許多燒後的殘肢剩體,已無法分辨出是多少個人了,只知道被困在大艙內的一百多位搭客,全無逃生機會,其他搭客逃生機會亦不多,不是被燒死在船上,就是跳水而慘被淹死、凍死。因此一百五十名死難者這數字,已屬最保守的估計了。

那位老街坊說,他能及時逃出生天,幸運之外,也靠他精於游泳,又長年堅持作冷水浴,身體結實,才能在嚴寒中跳海後仍能游回岸上。但當時所聽到的悲呼慘叫,所見的恐怖情況,卻使他痛定思痛,畢生難忘,永遠談虎色變。

火燒「西安號」的大慘劇,以留下一座罹難者合葬的公墓而告結束,可是仍未能使人們記取這沉痛的教訓。「西安號」大火燒後未到一週年,另一次「廣東號」大火慘劇,又再發生在干諾道中的元安碼頭邊,亦屬一次傷亡慘重的災難。

那是一九四八年一月三十一日晚上七點鐘左右,一艘開往廣州的「廣東號」輪船,正在升火待發時,大艙的樓梯口,不知是誰攜帶的一批危險品白藥,突然爆炸起火。雖然焚燒的時間並不太長,未成巨災,可是被灼傷、燒死或被擠迫墮海,被踐踏傷亡的婦孺不少,光是留下的屍體就達二十三具,至於已沉骨海底或被沖走的屍體就無從估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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