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頭婆與「開面」

專替女人美容,在此時此地已是一項賺錢行業,而且美容的花樣也日新月異,無奇不有。而從事這一行業的人,又都以曾經留學外國的專門人材作號召。

把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在這裡也是個由來已久的行業了。老街坊都會記得,六七十年前,理髮店都仍是「女人恕不招待」時,街頭巷尾曾出現過專替婦女服務的梳頭檔。

街邊梳頭檔多由中年女技工唱獨腳戲。設備只有椅子一把,大小鏡子各一,梳箱一個,內載梳篦幾隻、頭繩、扮帶幾條、粗麻線一束,還有骨簪、髻壓等物。最主要還是一盅刨花,那是今天青年人已不知為何物的女人化粧品,那是以富有膠質的木頭刨成捲起像花的薄片,加水就可泡成髮膠。塗用後可使頭髮易梳,且會梳好髮髻潤滑而添上光澤。

主持梳頭檔的一般都被叫做「梳頭婆」,其中有不少是退休或轉業的女傭。她們掌握了這套美容手藝後就可到街頭來謀生,主要是替女顧客梳髻。她們要會梳傳統式的古老髻,也要會梳仿學自外國婦女的橫S、直S或雙S等時髦髮髻,才能應付年紀和習慣不同的各類顧客。

梳頭婆替顧客梳髮髻、長辮、改髮型之外,另一項手藝就是替顧客勒面,這也是今天已少人知道是怎麼回事的美容術,所謂勒面就是替愛漂亮的女客清除面上的汗毛,和修改眉梢額角、鬢邊頸尾的短毛。但使用的並非刀剪等利器,而只是一條較韌的長線,先用嘴咬住一頭,再用兩手使長線成為剪形交叉,拉扯在面上以絞掹掉汗毛短髮,所以勒面又叫「絞面」、「掹面」或「挽面」。往日的潮川劇,還有過一齣《挽面案》。

往日的少女,大概由十三、四歲開始勒面,有人一個月或半個月勒面一次,有人幾個月一次,較多的少女是到每年春節前才勒面一次。不過每個少女出嫁之前,總要好好的勒面一次,但這不叫勒面而叫「開面」。開面當然不會在街邊做,而是請梳頭婆回準新娘家去做,做完了要給她一封多於工價的大利是。而一般不想在街邊拋頭露面的小姐、少奶們,也多是把梳頭婆請回家去梳頭或勒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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