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導演的爆發

像IMAX-MSM-9802這種大畫幅攝影機的設計,都是主要針對紀錄片或者風景攝影,它的本職工作;而不是《螢火蟲》這樣的科幻動作電影。儘管它們出來的效果有著驚人的吸引力,然而在構圖拍攝上卻著實要付出更多的心血,以及需要導演擁有更大的才氣。不同於傳統熟悉的35毫米格式,要為每格15齒孔的65毫米格式膠片做構圖設計,導演和攝影師需要遵從、創造一套全新的準則。

澄藍天空下一片連綿起伏的翠綠山谷,山坡上搬運而來的攝影器材都已經準備就位,場景也布置恰當,但這並不是開拍的信號。穿著獨立派中士軍銜軍服的王揚站在巨大的攝影機後,彎著身子閉著一隻眼睛,瞄住攝影顯示系統的電子取景器,望著遠端的表演區方向做著設計,又對旁邊的瓦雷-菲斯特等人道:「這個焦距有問題,不能用淺景深。」

淺景深是一種常用的拍攝手法,景深是指在攝影機鏡頭或其他成像器前沿著能夠取得清晰圖像的成像器軸線所測定的物體距離範圍,焦距越長,景深越淺;焦距越短,景深越深。淺景深簡單來說就是對焦的主題清晰,背景虛化模糊,這樣可以更好地突出主體,使畫面更加柔和優美。

這是一個馬爾、佐伊、托納多等人從山洞軍營走了出來,望向天空觀看各星球各地投降戰敗影像畫面信息的鏡頭畫面,並排而站的人物、荒蕪殘破的背景。如果是使用35毫米膠片,一定是用淺景深了,對焦滿臉獃滯的馬爾等人,以慢鏡頭從全景推到中景再推到近景,再配合悲鳴般的配樂,營造出一種悲涼茫然的氣氛。

不過現在是65毫米,似乎並不能如法炮製。聽到導演這句話,攝影師瓦雷-斯朗特、圖像引擎特效團隊的視覺特效總監肖恩-沃爾什、製片兼第一副導演喬斯-韋登等人都皺了皺眉頭,IMAX膠片的麻煩實在太多了!但眾人並沒有半點不耐煩,看看周圍的整個劇組,或交談或工作的幕後人員們,或排練走步或看劇本的演員們……

片場每天都會產生大量問題,一部分屬於這個部門、一部分屬於那個部門,全部屬於導演。導演都沒有不耐煩,什麼時候輪到他們了?富有魅力的年輕導演正是有這個好處,可以為劇組每個人帶來活力衝勁。如同《大白鯊》時27歲的史蒂芬-斯皮爾伯格,如同現在。德魯-彼得羅塔時常對此感到很有趣,父親貝爾-彼得羅塔輔助《大白鯊》成功;如今他也為一個最有希望成為時代標誌的天才年輕人工作。

瓦雷-菲斯特是提出《螢火蟲》部分場景採用IMAX膠片建議的人,也是主攝影師,自然要為導演分擔,見王揚讓開位置,他便彎身往電子取景器看去,頓時有點無語的感覺,這兩天每次看這個取景器都有這種感覺,太暗了!幾乎完全看不清楚表演區的畫面,他不得不再一次要求:「先把光孔亮度提高一些,我看不到。」

「如果用淺景深,那些畫面細節肯定會一塌糊塗。」王揚說著剛才自己的判斷和發現,掃視著喬斯-韋登、肖恩-沃爾什等人,做著手部動作說明為什麼:「我想放映的時候,可能會讓銀幕的大部分焦點都失調,這可不行。觀眾們會覺得很混亂,很不舒服,那樣的話真不如用Super8了。」

助理哈里-喬治在攝影系統上按了幾下,把光孔亮度從T16級提高到T32級,瓦雷-菲斯特才勉強看清楚了畫面,卻依然是太暗,真不知道王揚是怎麼在T16級亮度看得清楚!他不禁輕聲道:「噢,一片黑糊糊的,是我沒有戴眼鏡嗎?」王揚倒有點詫異:「我可以看到啊,不會突然壞了吧?」眾人的心頓時都提了起來:「不會吧?」、「沒有碰撞過啊?」

「不不不,沒壞,是揚的眼睛太好了。」瓦雷-菲斯特連忙笑著解釋,反正他沒有這個天賦。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真是怕了這個小公主!要是突然壞了,不把它送回IMAX公司,這裡誰會修?全球只有三台。也是虛驚一場的王揚沒好氣地道:「可能就是你太老了,哈里,給他上T800!」眾人不禁一陣輕笑,瓦雷笑道:「現在就行,現在就行。」

安靜下來瞪大眼睛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瓦雷-菲斯特也發現了焦點失調的問題。

在電子取景器上有一片非常獨特的磨砂玻璃,它標明了圖像的清晰對焦區,也就是馬爾等人應該站的鏡頭位置,大概就是在銀幕底端向上三分之一的地方,主要集中在中心位置。這是按照大多數IMAX放映系統影院設計的方式而設計的對焦區,因為在IMAX影院里,大部分觀眾都坐在銀幕底端向上四分之一處,在那片座位範圍,眼睛最舒服的位置就是在中間稍稍靠下的位置,也就是清晰對焦區的位置。

由於65毫米膠片捕捉的畫面細節和範圍更多更大,如果用淺景深的話,尤其全景中景時,看起來就是模糊一大片,只有一小片清晰對焦區,失調部分反而比清晰部分更突出,不但沒有了淺景深手法的本質意義,更加會非常詭異和不舒服。瓦雷-菲斯特明白這就是王揚說的焦距問題。

那麼用全景深?整幅畫面都拍得一清兩楚?新的問題又來了,觀眾看哪裡才好?如何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到原本的對焦區部分,完成整個氣氛的烘托?景深怎麼樣會直接影響著整個場景的效果。

事實上王揚給攝影組瓦雷-菲斯特等人的分鏡頭腳本,已經充分地考慮過這一點,腳本上的鏡頭設計非常仔細,務求能夠讓觀眾們的眼睛自然而然地跟隨角色動作而移動,圖像的清晰對焦區在哪,他們就看哪裡,不知覺地接收著導演灌輸的手法和意圖。這就需要避免把很多動作焦點布置在畫幅邊緣,以及過高的位置,而且經過畫幅的動作不能移動得太快,一定要保持住觀眾的注意力。

考慮到攝影範圍、畫面中的細節數量,仔細地設計對焦區和動作構成十分重要,只有這樣,觀眾們才能不經思考地知道,到底要在這個畫面里看些什麼,才會投入和感受。所以淺景深不能用,到處是焦點的全景深也不能用。不幸的是,這個電子取景器除了太暗的問題,引導構圖規則的標記也給不習慣這種格式的導演、攝影師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王揚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迅速習慣了;而老傢伙瓦雷-菲斯特卻為此頭痛不已,把照明系統的光孔亮度調到了T32級,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了問題,他認同道:「是的,淺景深會變得很可怕,唔,我們只能逐一調試焦距和光圈看看效果了……」要找到一個最適合的景深模糊程度,既突出了對焦區又不難看。

「全景先試試80MM焦距,我覺得80MM會不錯。」王揚拿著單獨的導演取景器瞄了幾眼,結合剛才的電子取景情況,說出自己的判斷。瓦雷-菲斯特在MSM-9802上調整了一下焦距,觀察了幾秒便道:「看起來的確好多了。很接近正常的視圖。我不太確定,太暗了。」他讓開位置,肖恩-沃爾什、喬斯-韋登都看了一下,都因為太暗無法給予什麼結論。

也不能把亮度再提高一個級別,因為拍攝時攝影機照明系統就是用T16-T32上,高了出來的效果並不同。所幸決策者的眼睛不錯,還是要導演出馬。

「不錯。」王揚彎身瞄住取景器,T32級亮度讓他看得更清楚了,雖然沒在IMAX銀幕上看過,卻幾乎可以肯定80MM就是最理想的焦距,近景特寫時景深可以相對更淺一些,他又道:「試試110MM,光圈再減少一檔。」眼前景色畫面頓時變化了一下,處於畫幅左邊緣的遠處幾棵樹是那麼礙眼,這個焦點會分散注意力,他一邊做著構圖,一邊問了一句廢話:「肖恩,左邊那些樹可以用電腦抹掉吧?」

直接讓劇組布景團隊跑上去把它們砍掉可行不通,除了法律他們也不想隨意破壞環境;而這個寧靜谷拍攝位置又是挑選已久的了,附近的地形都不適合,所以只能指望CGI技術了,抹掉幾棵樹自然是小菜一碟。肖恩-沃爾什不作思考地答道:「可以。」王揚拍著雙手離開攝影機,說道:「瓦雷,焦距就用80MM和110MM。」他接過助理遞來的喇叭話筒,喊道:「準備準備!!全世界準備!!」

「OK。」瓦雷-菲斯特應了聲調試著攝影機,那邊聽到導演喊聲的小羅伯特-唐尼等幾個主演走了過來;傑西卡也放下畫滿構圖的畫本,微笑著起身奔來準備看熱鬧。

如同往日片場的每天,表演、劇本台詞、布景、攝影……「萬能膠」神奇導演又解決了一個麻煩問題,把不良的IMAX放映效果扼殺在搖籃里;不過新的問題馬上就來了,而且好像比小公主MSM-9802發的脾氣還要棘手。

「A。」隨著第一副導演喬斯-韋登喊了開始,架在翠綠山坡平穩地上的MSM-9802攝影機頓時被瓦雷-菲斯特開啟,鏡頭面向前方又高一波的山坡,只供3分鐘的膠片盤開始轉動,攝影團隊操作著整個攝影系統都運作起來;同時旁邊還有一台數字電影攝影機HDC-F950在拍攝著對準演員們的35毫米畫面。

用IMAX膠片拍攝的圖像不可能在片場立即觀看回放;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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