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笑聲

攝影棚里的一處休息區,安妮-弗萊徹撐著額頭地坐在導演椅上,嘆了一口氣,她之前是怎麼了,無端端地發什麼脾氣?到底不滿什麼?她閉著眼睛沉思,不遠處劇組的人走來走去,並沒有人來打擾她。

不滿自己的想法總是被王揚改變?她搖了搖頭,雖然對方比自己年輕要14歲,但他的能力無庸置疑,而且對這部電影的理解和把握也遠在她之上,在這段和他合作的時間裡,她經常都會為此感嘆:「難怪他叫做神奇揚!」她不是不服氣,也許她的想法差一些,但她就是想要那樣……

還是不滿自己做得不夠好?越想著這些,安妮-弗萊徹越感到頭痛,她不是那種第一天走出校園的小女孩,現在這麼一鬧,神奇揚很可能會對她產生隔閡,那麼接下來的工作……

「導演,我能坐下來嗎?」聽到這個柔和的聲音,她睜開了眼睛,只見一臉微笑的安妮-達倫站在前面,她笑了笑,對這個同名女孩道:「當然,請坐吧安妮。」這幾個月的學習街舞相處、私下討論劇本,很投緣的她們成為了交情很要好的朋友。

安妮-達倫往旁邊的椅子坐下,自然看得出弗萊徹很是苦惱,她笑著拍了拍這個女導演的肩膀,安慰道:「沒什麼的,我知道你們會互相體諒的。」弗萊徹抹了抹金色的長髮,皺眉地道:「我真不知道剛才是怎麼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太失態了……」安妮勸解著道:「導演,我覺得揚不會介意的,你不需要煩這一點,揚是個好人,對不?」

想著這幾年裡他給予自己的幫助,無論是人生還是演藝事業,安妮心裡感到很溫暖,笑道:「他可以說是我認識的人最好的,呵呵!我是說男生的方面。」弗萊徹雖然心裡依然有些悶,也不禁微笑地對她眨了眨眼睛,安妮繼續笑道:「反正他是一個很熱心腸的人,他十分樂於幫助他的朋友。安妮,我想他其實就是想幫你,想《甜心》能更好。」

「我知道,我知道的。」安妮-弗萊徹默默地點著頭,思索著剛才一場戲,道:「其實揚說得很對,那個場景的確應該那樣的,特別是傑西卡的腔調變粗,那會有趣很多……」

安妮-達倫微微一笑,她也覺得按揚的要求,自己會演得更好,但現在的問題不是在這裡。她又拍了弗萊徹的肩膀一下,道:「別理那個場景了,你得想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會那樣,然後去面對它、解決它。」

「嗯,我就是……」安妮弗萊徹皺眉地想了一會,當初接到神奇揚的邀請電話,她先是難以置信,接著高興得跳了起來,接下來的幾個月里,她每天所有的時間都圍著《甜心》而轉,分鏡頭畫面、角色的理解、編排舞蹈、重新學習一些導演的知識……

她長長地呼了一聲,心裡確定了什麼,輕聲道:「我想當一個好的導演,從來都是。」但是這幾天在片場里,神奇揚總是能讓她的鏡頭、演員的表演變得更好,這是一件好事,可是到底是他在執導還是她?她就像傀儡一樣,信心和衝勁一點點地在喪失,她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片場里。

「你是的。」安妮說了一句,也看出來了一些原因,道:「你的壓力太大了,我們都想要做好,但是別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她笑了笑,道:「記得試鏡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嗎?安妮女孩,放鬆點!你不會有我那麼緊張的,這是我第一次演大配角,非常、非常重要的角色,你不會有我那麼緊張的……」

她微微地仰著頭,回憶著地道:「我18歲就來洛杉磯了,現在23歲,幾百次的電影試鏡、餐館服務生、一些小劇院的舞台戲演出,還有一些商場的表演……」說著她燦爛地一笑,轉頭看著弗萊徹,道:「現在我能在這裡,我真的很開心和滿足,但奇怪的是我沒什麼緊張了,我的朋友都說『你要成為大明星啦』、『這次你要發達了』、『演好點!』不,我才不要整天想這些,好不容易才有這個角色,我現在只想去享受她,享受這個過程。」

安妮-弗萊徹點了點頭,隱約想通了一些事情,她應該享受地這個執導機會,而不是像個中年怨婦……看著旁邊這個23歲的女孩,她不禁笑了起來,推了安妮一下,笑道:「謝謝,安妮女孩!」安妮-達倫笑道:「不用客氣,希望能幫到你。」

兩人又聊了一會,忽然看到王揚微笑著走了過來,顯然是為了之前的事,安妮-達倫對他笑了笑,便站了起來走開了。王揚搬過了一張椅子坐下,對弗萊徹笑道:「安妮,我想我們需要談一下。」

「揚,剛才的事很抱歉,你說的方案是對的,我有些無理取鬧了。」安妮-弗萊徹首先一臉歉意地說道,又笑著攤了攤手,道:「這是我第一次執導,我緊張死了……」

「不不不!」王揚卻打斷了她的話,因為他看得出她現在有些客套,但他想要的是坦誠溝通,真誠地道:「安妮,讓我們說真心話吧,我不想因為這個弄得我們有矛盾,這對於大家對於《甜心》都是無比糟糕的事情。」他笑著連打了幾個響指,道:「拜託,這回我們都要年輕點!別來虛的那一套。你面對著的是一個21歲的小朋友,知道嗎?OK,你現在也21歲了。」

安妮-弗萊徹笑著哇的一聲,道:「21歲?哇,太讓人開心了!」兩人都笑了幾聲,她心裡放鬆了很多,也感受到了他的熱情和誠意,安妮說得對,他是個好人。

「我先來吧。」王揚看著她,認真地道:「這是我第一次做監製,你知道我缺乏這方面的經驗,我想我犯下了一些錯誤,我指手畫腳得有些多了,已經對你造成了干擾,抱歉。」

安妮-弗萊徹想了想,也坦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大意見……就是有時候,我想要堅持自己的想法,但是往往你的更好。」她聳了聳肩,道:「我很困擾我究竟適不適合拿著那個話筒,坐著這張椅子?」說著,她拍了身下的導演椅一下。

看來他的干擾已經影響到她的信心和激情了……想起了傑西卡的話,王揚連忙讚美道:「安妮,你的想法都非常棒,我的意見是基於它們上面產生的,其實也不見得我那些意見更好,只是不同的思路而已。相信我,你絕對適合坐在這張椅子上!」看著弗萊徹的笑臉,他也笑道:「但你要放鬆下來,安妮,放鬆放鬆!」

「OK!我會享受它的。」安妮-弗萊徹笑著點了點頭,王揚疑惑地問道:「那麼現在沒有矛盾了?」安妮弗萊徹搖頭笑道:「怎麼會有?剛才有嗎?」

在兩人的笑聲中,這場監製和導演起爭執的小風波算是解決了下來,但王揚知道事情沒有就這樣完了,不過接下來不是靠說和溝通去解決的,而是靠做。他要把這個片場交回到導演安妮-弗萊徹的手上,培養回她的信心和激情,讓她建立起自己的一套,指揮著《甜心》前行。

他明白自己犯的最大錯誤,就是整天把自己的那一套灌輸給她,強行要她改變和遵從,這對導演自然是非常鬱悶和煩燥的事情;他應該做的是,告訴了她大概的風格的基調,便讓她自由地創作,再輔助她挖掘她自己的那一套,不斷地上升。

一個爛監製只顧著自己;而一個好監製,是站在導演的背後、導演的陣營里去考慮和開發,盡量地讓導演覺得「那是我的想法,但變得更好了」,而不是「那是他的一個更好的想法。」

「Cut!」隨著安妮-弗萊徹喊了一聲,攝製組頓時停了下來,場中的傑西卡、安妮和約瑟夫等幾人都停下了表演。弗萊徹看著他們,皺眉地想著道:「傑西,你可以、可以……」她想了一下,忽然舉起拳頭笑道:「你吼的時候,可以更瘋狂更凶一些!可愛的那種,那樣會更有趣……」

旁邊雙手環胸的王揚沒有說話,只是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這幾天拍得越來越好和順利了,他已經很少在片場發表意見,有時候提醒她一下而已。看著現在這個充滿自信和衝勁的安妮-弗萊徹,他不禁笑了笑,聽著那邊的傑西卡說道:「好的,我知道了。」接著場記喊了場號,弗萊徹便喊道:「A!」

那邊的傑西卡幾人也開始重新表演,王揚看了一會,微笑著對眼神望來的傑西卡豎了豎大拇指,便走開往洗手間那邊走去,走了一段路,他隱約地聽到安妮-弗萊徹的聲音:「Cut,演得非常好!」

來到洗手間釋放了膀胱的壓力,正洗著雙手,卻看到約書亞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王揚笑問道:「兄弟,怎麼了?」一看到他,約書亞頓時「哎」的長長地嘆了一聲,滿臉的沮喪和難過,道:「我剛剛被拒絕了。」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你剛剛向某個人表白了?」王揚走過去摟著他的肩膀,往洗手間外面走去,一邊問道:「斯嘉麗?」約書亞只是又嘆了一聲,王揚笑道:「你不會真用湯姆的求婚誓言吧?那我很抱歉,但你被人家拒絕是活該。」

「我怎麼可能有那麼蠢?」約書亞依然有氣無力的樣子,嘆道:「我就是跟她說『有興趣出去吃個飯嗎』,她說『NO』……」他咬了咬牙,有些憤憤不平地道:「一個約會!一個約會而已,她都不肯和我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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