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二百六十一章 清明山(下)

好一個天智老人,面對兩蛇的夾攻臨危不懼,一聲長嘯迴音人蛇的吼聲,雙方的吼叫聲棋鼓相當,一時間震動千里,鏗然與餘下的三位飛靈心神顫動,氣血翻湧,忙不迭的向後避退,一直退到數百里外,目瞪口呆的看著一人兩蛇。

第四個飛靈被鏗然擊成重傷,正向地面墜落,谷內的煙霧一陣騷動,隱約露出一條縫隙,想將他悄悄接回靈谷,浩然眼疾手快,當即一個瞬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拎在手裡,一閃即走。

浩然的速度太快,谷內的靈師根本沒看清他的身影,那飛靈已經莫名消失,頓時一片嘩然,浩然再接再厲,連續閃動幾下,鬼魅般的出現在另外三飛靈身後,輕而易舉的制住了他們,統統扔在黑電的背上。

天智老人右手高舉,冒出一個小亮點,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華,頭頂處幻出一個光芒四射的氣罩。

他的氣罩與眾不同,只是半圓形的光罩,鮮紅燦爛,宛如火日正在冉冉升起,億萬陽光噴射大地,不過,另一半還沒有躍出地平線。

同為幻化的太陽,溫度與人蛇的血太陽截然相反,灼熱難當,氣罩向外急劇膨脹,在中途與血太陽的陽光迎面相撞,爆出密集而輕脆的巨響。

冷熱兩重天,兩股能量彙集在一起,交匯處的空間似乎扭曲,隱約出現一條條裂紋,點點火花向上飛濺,連成一片,彷彿一道環形火山突然爆發。

兩人蛇遇到了勁敵,不驚反喜,戰意高漲,嘴裡厲聲吼叫,竭盡全力催動血太陽,冰冷的陽光驟然大盛,一南一北向中間擠壓,尾巴也沒閑著,不停的來回搖晃,四周狂風大作,戰場上空凝聚出一朵烏雲。

天智老人也是嘯聲連連,氣罩冒出一朵朵火焰,化出一座熊熊火海,堪堪擋住了血色陽光,不過,他畢竟以一敵二,人蛇的戰鬥力十分強悍,在巨大的壓力下,氣罩停止了膨脹,只是源源不斷的幻出火海。

一人兩蛇相持不下,鏗然眼珠一轉,考慮是否加入戰團,速戰速決。

浩然連忙傳音:「不要出手,過來。」

鏗然閃到師父身邊,看著黑電背上的四大飛靈,喜道:「師父,那傢伙怎麼樣?應該沒死吧?」

浩然笑起來:「打得恰到好處,元氣尚在,靈核碎了一個,全交給你了,」抓起四位飛靈,放在鏗然的祥雲上:「膽大心細,有理有節,把握好分寸。」

鏗然恭聲道:「弟子明白。」

這時,高空的烏雲劇烈翻滾,憑空下起了傾盆大雨,如江河倒灌,劈頭蓋腦的灑向天智老人。

行雲布雨是人蛇的天賦本能,到了空靈境界,威力已經相當了得,雨點密密麻麻,猶如鋪天蓋地的靈器,狠狠的砸在那半個火日上。

少量雨點並不足懼,對空靈威脅不大,厲害之處在於天威無限,人蛇消耗微不足道的力量,就能化出永無休止的大雨,直到對方精疲力竭。

此招立竿見影,天智老人不得不分出部分功力,氣罩上部的火焰驟然密集,火海上升了三丈,彷彿一道盾牌,擋住了源源不斷的雨珠。

鏗然贊道:「空靈就是空靈,天智老人果然神通廣大,那件靈器不是凡品,呵呵,可惜風雲雷電技高一籌……師父,弟子去也!」

一個瞬移閃出百里,定在戰場外圍,大聲道:「天智老人,晚輩等並沒有惡意,大家還是收手吧,萬事和為貴,我希望能坐下來談談。」

人蛇搖頭擺尾,停止了吼聲,大雨也暫時消失,血色太陽緩緩後退。

天智老人自知落於下風,既然對方表示善意,也慢慢收縮氣罩。

不一會兒,雙方脫離了戰場,烏雲散去,空中恢複了寧靜,兩人蛇一個閃動,縮成手指粗飛入鏗然的長袖,天智老人右手一擺,氣罩與火海完全收斂。

鏗然飄近一點,最後停在千米之外,笑嘻嘻的拱手:「天智前輩,在下葉鏗然,得罪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看清天智老人的真面目,一身潔白的長袍,白髮挽成高髻,濃眉鳳目,皮膚紅潤,頜下飄舞著半尺白須,自有一股懾人的氣質,不怒自威。

天智老人面色冷俊,看也不看祥雲上的四大飛靈,語氣森然:「葉鏗然,清明山一向閉山自守,不歡迎外人,更不歡迎島外的靈師,你卻前來挑釁,還有何狡辯之詞?」

鏗然哈哈笑道:「天智前輩差矣,我只是前來拜山,完全按照靈門的規矩,你想一想,我有何失禮之處?有何挑釁之言?好像沒有吧?你們卻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若非我身有絕技,豈不是冤死在這裡?」

天智老人面容一滯,強辯道:「這裡是廢脈島,不是你們靈門,沒有什麼靈門規矩,只要進入清明山範圍,我們就視同入侵。」

鏗然眼中厲芒連閃,哼道:「你是前輩高人,豈能草菅人命?老實告訴你,我們天葉宗不怕強敵,不怕無賴,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我師父最喜歡交朋友,不過,如果有人無故招惹天葉宗,將遭到最嚴厲的報復。」

天智老人氣得渾身發抖:「小輩,狂妄的小輩,你欺我清明山無人。」

鏗然冷聲道:「對於清明山,我們從未失禮,問心無愧,欺人太甚的是你們,前輩不要顛倒黑白、信口開河,公道自在人心。」

天智老人啞口無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沉默片刻,哼道:「你想怎麼辦?」

鏗然暗笑:「師父說得對,欺軟怕硬,這是大部分人的弱點,天智老人也不例外,只有顯示強大力量,才有談判的可能,弱者有理也是無理。」

他面色一正,語氣非常誠懇:「天智前輩,我們兩家素昧平生,更無怨仇,晚輩再強調一次,到清明山拜訪,確實心存善意,並非前來挑釁,希望你不要有任何成見,最好心平氣和,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即使做不成朋友,也盡量不要多樹強敵,對不對?」

天智老人緊盯著鏗然,目光驚疑不定。

鏗然淡淡的笑了,雙手一甩,將四大飛靈扔過去:「不好意思,晚輩心地狹隘,睚眥必報,上次我吃了大虧,修養七年才勉強癒合,今天正好扯平。」

天智老人接住四靈,飛快的察看一遍,頓時鬆了口氣,順手扔下靈谷,谷中自有人照顧。

對方釋放人質,足以證明誠意,天智老人面色稍緩,首次報拳道:「葉靈友,謝謝,我們確實魯莽了。」

鏗然笑了笑,右手指向谷南的山頭:「不打不相識,前輩不要客氣。呵呵,晚輩膽子小,不敢進谷,我們到那裡一坐?」自行扭頭而去。

天智老人露出一絲苦笑,緊跟其後。

山頂不大,兩人坐在一塊巨石上,相距只有三尺,鏗然鎮靜自若,沒有絲毫驚慌,天智老人暗暗佩服,區區一個羽靈,竟然讓堂堂空靈搞得束手無策。

鏗然收起笑容,神色嚴肅:「晚輩有幾點疑問,望前輩不吝賜教。」

天智老人心裡亮堂得很,苦澀一笑:「不要拐彎抹角,你想問卧龍山的事吧。」

鏗然點點頭,鄭重道:「七年前,幾位師弟到廢脈島,第一天就拜訪了卧龍山,起初有點小誤會,後來說開了,大家拋開成見,相談甚歡,出於對白眉老人的敬重,透露出真正的身份,他老人家不想出山,但最後也頗為客氣,指點幾位師弟去清明、天羽、紫木三派,沒想到我進了貴山,卻遭到你們的攻擊,幾位師弟到了天羽、紫木,至今杳無音信,應該是凶多吉少。」

咬牙切齒,一臉憤怒:「天智前輩,希望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天智老人大吃一驚,目光呆了呆,喃喃道:「怎麼是這樣?他……他怎麼會這樣?」

鏗然滿臉剛毅,顯示強大的信心:「幾位師弟生死不明,必須搞個水落石出,我不想冤枉一個好人,但絕不會放過一個敵人,無論是何方神聖,天葉宗對罪魁禍首絕不留情,現在看來,前輩只是替罪羊,幸好我沒什麼大礙,七年前的衝突就算了,兩不相欠。」

說話間,炯炯目光如利箭一般,死死的盯著天智老人。

天智老人閉上眼睛,沉默不語,面色緊張而猶豫,內心中在作激烈掙扎。

對面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感受到濃濃的殺意,頓時如坐針氈,一個不慎便是大軍壓境,廢脈九派大禍臨頭、血流成河。

但是他理解鏗然的心情,師弟無緣無故遭殃,任誰也不會善罷甘休。

鏗然紋絲不動,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事到如今,清明山不可能置身事外,為了撇開干係,只有一條路,配合天葉宗的調查,將事件查個水落石出。

過了好半天,天智老人睜開眼睛,神色黯然,有氣無力的說道:「很抱歉,廢脈九派有協議,不能向外透露別人的內情,希望你能冷靜一下,給我一點時間,查出其中的內幕。」

「不,不行。」

鏗然不假思索,一口回絕:「關係到幾位師弟的生死,我們必須全程參與,其實很簡便,白眉老人如何向清明山通報,通報的具體內容,前輩如實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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