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南征北戰 第二百零七章 心魔情劫

急促的喘息,尖利而愉悅的撕叫,發泄出心中的暢意,匯成一首快樂的歌謠。

篝火逐漸熄滅,烤肉也變成了木炭,最後剩下大堆的灰燼,只余杳杳黑煙在飄舞,沒入漆黑一團的夜幕。

冷月的氣溫降低冰點,寒氣襲人,彷彿一夜之間進入了隆冬,湖畔卻春潮澎湃,火一般的熱情熊熊燃燒。

夜空深邃幽遠,小小的月牙在黑雲中時隱時現,殘星三三兩兩,或掛在天邊,如風中殘燭搖搖欲滅,或躲在雲後,好像初成年的小姑娘,羞羞搭搭地窺視人間的春意。

莽莽大森林,萬籟寂靜,鳥獸早就進入夢鄉,等待星辰燦爛的環月,唯有遠處傳來低沉的獅嘯,兩隻紫獅好像在偷食什麼美食。

不知過了多久,激情漸散,雪凝微閉雙眼,彷彿一隻嬌氣的小貓,懶洋洋的蜷縮在浩然懷裡,兩頰的嬌羞久久未褪,一動也不想動,默默地感受浩然的柔情。

此時此刻,她不再是寒冰,而是一團烈火,灼熱難當,足以融金化鐵,又像一朵盛開的鮮花,燦爛怒放,說不出的嬌艷。

浩然挪動身軀,微微調整姿勢,騰開右手,輕輕的愛撫白玉般的胴體,全身洋溢著無限暢意,心裡像吃了蜂蜜似的,蘊涵著濃濃的蜜意。

多少個日日夜夜,夢牽魂繞,相思成淚,終於得嘗心愿,此生足矣!

雪凝很快就受不了愛人的挑逗,潔白的皮膚變得粉紅,明眸半睜半閉,迷霧般的朦朦朧朧,情不自禁的扭動嬌軀,細密而嬌媚的喘息,令人暇思聯想。

浩然心頭再次湧起愛火,宛如壓抑億萬年的火山驟然爆發,猛的將玉人撲在身下。

突然間,浩然停止了動作,滿臉驚慌,春意全消。

雪凝渾身顫抖,體溫急劇下降,銀牙緊咬,卻還是發出痛苦的呻吟,皮膚又恢複了雪白,眨眼間一片深青,然後是鮮紅。

「不好,心魔!」不由分說,立即塞入一枚聖丹,將雪凝平躺在地面。

雪凝自小情根深種,無力自拔,心劫彷彿一把利劍懸掛在頭頂,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喜怒哀樂,悲恨情仇,一切執念均可化為心魔,其中又屬「情」字最為奇妙與恐怖,情意越濃,來得越快,不分時間、地點,威力也更為強大。

雪凝的神智已經陷入迷糊,蜷縮成一團,全身充斥著積血,隱約發出妖艷、刺眼的紅光,似乎還在扭曲蠕動。

眼前的愛人痛苦不堪,掙扎在生死邊緣,浩然凄然淚下,又充滿了自責。

心劫是上天的考驗,即便有通天之能也無法幫忙,只能寄希望於雪凝自身的努力。

可以想像,這些年來雪凝是怎麼熬過來的。

純靈之脈有道無情,雪凝是逆天行事,按常理說不可能活到現在,大部分在成靈的一瞬間自爆身亡,餘下的也度不過百年。

但是雪凝對愛情的渴望、對愛人的痴情、對幸福的嚮往壓倒了一切,浩然成為唯一的精神支柱,內心深處始終保持一絲清明,以最堅強的意志與心魔搏鬥。

值得慶幸的是,雪凝又一次戰勝心魔,慢慢恢複正常,重新陷入沉睡。

浩然鬆了口氣,凝姐的意志太堅強了,換著其他人,包括自己也不一定能頂過去。

忽覺背後透著絲絲冰涼,原來浩然已經汗流浹背,全身疲軟,所有的力氣好像被抽空,比一場生死決戰還要累,幾乎跌坐在地上。

深吸一口靈氣,靈力在體內流轉幾圈,頓時精神抖擻,抱著雪凝走到湖邊的淺水處,仔仔細細的清洗乾淨。

不過,雪凝的體溫太低,又成了一塊億年不化的寒冰,湖水反而被她冰凍。

幫她穿好衣裙,浩然緊摟著雪凝飄到樹頂,坐在樹冠上紋絲不動,用心靈感應愛人的心跳。

過了大半個時辰,雪凝指尖微動,呼吸完全正常,浩然喜道:「醒了,沒事,再睡一會兒。」

雪凝睜開眼睛,懶懶的俯起上身,雙手環抱浩然的腰,痴痴地看著浩然的臉龐,眼睛一眨不眨,俏臉滿是柔情,目光又是那麼凄迷。

在她的眼裡,浩然是那麼的完美無缺,一萬年也看不夠。

這些年來,只要閉上眼睛,浩然的笑容立即在眼前閃現,栩栩如生,彷彿伸手即觸,夢中總是在回憶昔日的歡聲笑語,醒來時更是心痛。

現在,我的愛人就在身邊,我就在愛人的懷裡,這不是夢,真的在眼前。

素手撫摸浩然的臉龐,輕柔中帶著怯意,似乎在證實自己的感覺,害怕又是一次夢幻,又一次心痛。

睫毛顫動,雙眸半閉,櫻唇輕點浩然的嘴邊,冰涼而溫暖,甜蜜而苦澀。

幾滴淚珠滾下臉頰,還沒落到嘴巴就凝結成冰珠,晶瑩剔透。

今生今世,還能看幾眼呢?

浩然抓起她的小手,緊貼在自己的臉上,痛得心都碎了。

雪凝露出一絲微笑,笑得那麼深情,又是那麼凄美。

花開又花落,最絢麗的時刻,就是調零的徵兆。

夕陽無限美,最燦爛的時光,就是日落的前夕。

浩然的淚花在眼中翻滾,再也控制不住了,將她死死的摟著,摟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雪凝也反摟著浩然,似乎想與愛人融為一體,免得再次消失。

情到深處,濃郁難化,時間與距離擋不住兩顆跳動的心靈。

浩然擔心心魔再次發作,慢慢的鬆開雙臂,雪凝還是緊摟著不放,仰首盯著浩然,目光捨不得挪開一份一毫。

「我老了吧?」浩然一臉憐惜。

「不,你沒老,與以前一樣。」雪凝甜蜜一笑,輕聲道:「什麼都沒變,一輩子也不會變。」

「錯,我變了,你沒看出來?再仔細看看。」浩然不想讓她再傷心,有意轉開話題。

雪凝稍稍一怔,伸手右手,認真地撫摸浩然的臉蛋,每一寸都不放過,最後很肯定的說道:「沒變,絕對沒變。」

浩然揪揪她的小鼻粱,呵呵笑道:「傻丫頭,怎麼沒變?實話告訴你,我變聰明了。」

雪凝噗哧笑出聲來,笑得身子發軟,賴在浩然懷裡,膩聲道:「傻小子,你從小就傻,肯定傻一輩子,永遠是個傻瓜。」水汪汪的秀目瞥著浩然,嘴角含著花朵般的微笑。

「我是傻小子,你是大才女。」大嘴湊到雪凝的耳邊,浩然呵著熱氣說道:「傻瓜配才女,我們倆正好互補,天生的一對。」

雪凝怕癢,躲閃著咯咯嬌笑:「誰跟你天生的一對?不害臊。」笑過之後,又緊緊的摟著浩然,俏臉貼在寬厚的胸膛,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

孤獨兩百多年,痛苦總是一人承受,時時刻刻想靠上這個堅實的肩膀,今天終於明白了,浩然的肩膀比想像的還要寬,還要安全溫暖,心裡頭充滿了安詳與平靜,可以抵擋外界的任何大風大浪,心魔也不再可怕。

梳理那柔順的長髮,聞著沁人心脾的體香,浩然沉浸於一片溫馨。

靈門弟子男女之防特別嚴格,許多異類人種甚至於不異性授徒,智人男兒皆收,但禁止有兒女私情,浩然與雪凝是個例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是在葉嶺時,他們只限於拉拉手,從來沒有更親近的舉動。

不過這體香卻是非常熟悉,也許是世上最令人陶醉的香味。

過了好一會,浩然小聲問道:「我們走吧?」

「不,再呆了一會兒。」雪凝搖搖頭,似乎輕聲嘆息,隱含一絲憂傷,蜷縮得更緊了。

浩然明白她的意思,心如絞痛。

雪凝自家人自知家事,最了解心劫的恐怖,僅靠聖丹維持不了多久,她想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與浩然單獨相處,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浩然強壓心中的悲痛,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不要怕,我們回大草原,找姐姐去,她肯定有辦法。」

雪凝一怔,仰頭看看浩然,茫然的問道:「哪裡的大草原?姐姐是誰?你什麼時候多出一個姐姐?」凌花與她經常聯繫,但是緊守秘密,並沒有透露聯盟的任何機密。

浩然笑道:「血馬大草原,北面一半是我們的基地,進萬靈城之前就開始建設。至於姐姐嘛,呵呵,半路揀來的,也許是上天的恩賜。」一五一十的講述自己的經歷,特別將雲夢的神通大誇一通,五術精湛,紫華無雙,天下第一,世上沒有雲夢辦不成的事。

當然,為了不讓雪凝擔心,隱瞞了雲夢真正的身份。

「真的那麼厲害?」

雪凝眼中異光連閃,流露出一絲興奮,雲夢既然無所不能,區區心魔應該不在話下,她又疑惑的說道:「可是,許多老前輩曾經說過,心魔無葯可解,連陳平上人也束手無策。」

浩然一驚:「你找過陳平?他怎麼說?」

「當年我一到萬靈城,首先找的是陳宗,運氣非常好,他老人家閉關多年,正巧出關回山。」雪凝咬咬嘴唇,點頭道:「由青蓮前輩介紹,陳寧大長老親自接見,但是無能為力,我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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