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墨手中的「靈蛇指環」在升騰的真氣中越發光亮了些，只是那妖艷的顏色看起來便有幾分驚心動魄。「我真是看錯你了，這麼點事都要婆婆媽媽半天，最後問你一次，這東西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一絲不耐煩的聲音中，她指尖凝聚的真氣又是濃郁了幾分。
看了一眼「靈蛇指環」，又偏頭看了一眼沉默無言的凝眸，李煜無奈的一閉眼睛，接著才從唇縫中吐出了四個字，「我，不要了。」
「別鬧了！」與此同時，凝眸卻是也開口了，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
「啊？」凝墨本來已是有些欣喜的表情頓時凝結了，看了一眼一臉堅決的李煜，又瞄了瞄面色嚴肅的凝眸，她嘴角撇了撇，似乎想說什麼，不過礙於這緊張的氣氛，卻是沒有說出來。在沉默了一會後，手中一抖，「算了，我不管了，笨蛋凝眸我不要你了。」說話間，手中一個物事已是輕飄飄地朝凝眸飄了過去，而她已是在同一時間閃神離去，不過兩息時間已是不見了蹤影。
凝眸面色微微一變，雖然凝眸的言語中看不出什麼不妥來，但她修長的身影明顯有著一絲不自然的顫抖，這隻有極為熟悉的人才能發現。「好了，凝眸不過是給你開個玩笑，收起來吧！」言語中將那枚「靈蛇指環」遞了過去，「她只是鬧著玩而已，這禁地信物確實不是一般手法能破壞得了的，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李煜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自然是大為欣喜的，不過在回過味來後卻是又沒有想像中那麼高興了。對於那個賭氣離開的女子，他並不認為剛才這一切只是為了惡搞，可惜這其中的前因後果他並不知情，而且也不好去打聽。
「怎麼，還要賴在這萬毒窟中么？」凝眸臉上重新浮現出了微笑，雖然與之前相比不自然了許多，「再過半個時辰，『毒』便會大肆釋放，而瘴氣也將很快瀰漫整個萬毒窟。唔，倒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之前那座飼養毒物的大殿便不在其列。」
李煜自是聽出了凝眸言辭中的潛台詞，將手中的「靈蛇指環」放回懷中後，當先便往凝墨奔走的方向行去。那邊，應該便是真正的出口所在才是。
「凝墨這孩子的經歷有些特殊，性格上難免有些奇怪……」在靜默地行走了一段時間後，凝眸還是開口解釋道。
李煜保持著沉默，這萬毒窟之行總是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無論是之前在那個石屋前的無驚無險，還是現在這個想法奇特的凝墨，完全和他之前料想的不一樣。五毒教教主，似乎並不應該是這麼一個坐以待斃的人，而能夠將修為和暗器都練到一定境界的人也不是瘋子，她們應該都是有著各自的原因才是。
「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很煩惱啊！呵呵，是不是沒有動手便得到想要的有些不踏實啊！」凝眸微微一笑後說道，「有時候事情便是如此，若是沒有你的那本《本草紀略》，我們或許真的走不出這萬毒窟，師尊的修為不是你我所能抗衡的，區區的一把鎖又怎麼可能會困住她，她也是個可憐人。」
李煜似乎有些懂了，種種跡象表明著，那位五毒教教主應該也是有著與凝眸差不多的經歷，次次輪迴之後產生了無法割捨的羈絆。在世界將有可能湮沒的當下，與其做一些毫無意義之事，還不如將希望放在下一次的競爭中。不過這樣一來卻也說明著，在那人心目中，世界還是會如同以往一般重複，沒有人能改變得了，其中自然也包括他。
凝眸說著話鋒一轉，說到了凝墨，「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凝墨竟然會對你產生了興趣，不然頂多只是打鬥一番便算了事了。她雖然修為和暗器都是不差，但對上你似乎還有些差距。」說著手中一動，一股紫色真氣噴涌而出，「若是你在這個世界中活得久了便能明白，隱藏好自己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看著那團不停聚散的紫色真氣，李煜雖然有那麼一些意外，不過也僅僅只是那麼一些罷了。作為數次輪迴的凝眸，不會不明白修為對一個江湖人的重要性，而且身為五毒教大師姐，若只是之前表現出來的修為，對五毒教來說只會是一個極不穩定的因素。現在她的表現正是說明了這一點，那麼，那個被所在石屋中的五毒教教主修為又是到了何等的境界呢！五毒教教主是如此，那麼其他門派的掌門人呢，還有那些不出世的江湖隱士呢，這麼多修為逆天的存在竟是會讓任世界的崩壞而毫無作為，到底又是有何因由呢！雖然明知道凝眸是能給出一個明確答案的，但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
「前面便是出口了！」凝眸說著隨手一指前方並不算隱蔽的出口，「在出去之前可想聽聽我的建議么，當然了，聽或者不聽你自行決定便是。」
李煜聞言一怔，凝眸這話似乎並不是隨口而發啊，顯得頗有一種能讓他意外的感覺，不過很快他便點了點頭。
凝眸見狀笑了笑，「如果按照你的打算，出去之後應該是趕往武當派的吧！」在看到李煜點頭肯定後便繼續說道：「如果我是你，我會先去華山之巔一趟。」說著頗有意味地看了李煜一眼，「不要問我原因，去或者不去，你自己決定。哦，對了，除了武當派禁地中尚存的那枚禁地信物外，還有一枚信物正在顧陵書手中，如果你想找他的話，可以試著去參合庄一趟。」
「慕容復？」李煜出聲詢問道。
凝眸卻是搖了搖頭，「他的身份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你若是能找到他自然也就知道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顧陵書這個人雖然我見過幾次，卻是一直看不透他，可要小心些了。」
正當這時，一股嘈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
「好了，我就不送你了，希望能有再見之時吧！」凝眸說話間，身影已如煙雲般飄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