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白骨如山鳥驚飛 第五十七章 故地故人

李煜聞言不答反問,「天山童姥可還安分么?」

「哼,你這傢伙竟是學壞了,明明是人家先問你的,你倒好,直接便反問這般機密的問題。」血瞳頗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難道,你有什麼企圖不成?」

李煜笑著飲了口茶,不得不說,這丫頭泡製茶水的功夫確實不錯了。當然,僅僅也只是不錯了,這味道總覺得差了一分。「看來,這靈鷲禁地怕是要有些麻煩了呢!」

血瞳一聽當即便是一笑,「哈,我就說你怎麼會提到姥姥呢,嘿嘿,要不這樣吧,你幫我們,我們也幫你,大家各得其所嘛!」說著又急急加了句,「既然你不反對,那我便當你答應了,可不能反悔哦!乾杯!」說著竟是舉起茶杯朝李煜揚了揚,接著又迫不及待地一飲而盡。這性子,終究還是有些不夠成熟呢。

本來,李煜以為這進來的第二個到來的人會是天瞳,可惜這敲門走進來的人卻是讓他失算了。

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穿著一身普通的平民服飾,外表看不出來是否帶了刀劍。安安靜靜地走進來,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再沉默不言地行到角落裡坐下,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意思。

血瞳應該是認識這個人的,不過她只是動了幾下嘴皮子後便重又問起李煜話來。看來,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麼重要人物。

在這個年輕人身上,李煜聞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若要說這個人有什麼特別之處的話,如果不是特別關注,定然會將這個融入椅子中的人忽略掉。是的,這個人最大的特點便是不起眼,容貌裝扮,一舉一動,統統都低調到了極點,乃是那種最容易被人忽視的人。

這是一個殺手,李煜如是對自己說道。

雖然多了一個人,屋中卻是只有兩個人說話,甚至只有兩道微弱至極的呼吸之聲。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著,血瞳泡的茶水早已被喝完,這傢伙卻是再無動手的跡象。李煜感受得到,她的心思顯然只有一半還在這屋中,那麼,她是在等天瞳嗎?

樓梯口再次傳來了腳步聲,看著一旁血瞳略帶希冀的表情,李煜卻是感覺有些奇怪。單聽那腳步聲便能斷定,這所來之人並不會武功,再從步履的大小與頻率上看來,這還是一個女人。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肯定不會是天瞳。

「叩叩叩!」輕微的敲門聲顯得很有禮貌,只是那人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似乎情緒有些緊張一般。

「哈哈,果然是你。」血瞳歡呼一聲,徑直跳起身來便過去開門,這般高興的模樣即便是見了天瞳也不過如此罷了。

李煜自然有想過這進來之人會是誰,和純色有關,而且還不會武功。似乎,沒有符合這些條件的人呢?很快,他的視線便被那緩緩拉開的房門所吸引,終於,他看見了門外人的模樣。只是,這個人再次讓他意外了。

婉兒有些怯生生地走進來的時候,一雙妙目徑直便發現了李煜。在一番驚喜之下,卻又暗含了一絲擔憂。她顯然是早已知曉李煜會在這裡的,「公子,好久不見了呢!」說話間已是駐足不前。

「婉兒姐姐,站在門口做什麼呀,快些進去。」血瞳卻是一臉的興奮,拉住她便往屋裡走,直到將她按在桌子前坐下才罷休。「好婉兒姐姐,我一知道你要來,第一個就跑來候著了,嘻嘻。」言辭之間,竟是有著幾分諂媚的滋味。

婉兒卻只是笑了笑,悄悄瞥了李煜一眼後,慢條斯理地掏出了一些東西來。正在她旁邊的血瞳見了,眼眸中折射出了想念甚至是貪婪的目光。

血瞳的反應顯然讓李煜有些不解,這丫頭的反應實在有些過於誇張了。不過,隨著一抹馨香在空氣中蕩漾開來,他的不解也就迎刃而解了,婉兒竟是一位茶道大家。

「快,快,婉兒姐姐,人家要第一個喝。」血瞳頗有幾分亟不可待,捧著個茶杯在婉兒身邊轉悠。看著那嬌艷欲滴的茶水一點點傾入手中的杯口,暈紅在她臉上綻開,眉開眼笑的模樣分明已是高興到了極點。

李煜這下倒是有些動容了,茶道雖然算不得江湖主流,但作為靈鷲宮的上頭人物,這好茶也該是家常便飯一般才是,更何況,她姐姐天瞳泡製的茶水便很見功底。現在這般,卻是何故?

「公子,請喝茶!」婉兒一直平淡的聲音中透出了一絲激動,便是端著茶杯的小手似乎也有些不穩,晶瑩的茶麵上不時便會盪開一道漂亮的波紋,而一股更為芳馥的香味迎面撲來。隨著那一動一晃,香味竟是愈加濃郁,偏偏聞起來也是更加沁人心脾。

李煜接過茶杯,輕輕嗅了一口,「好香,想不到婉兒的手藝竟是這般不同了呢!」單單只是這茶香和賣相,就已經算得上極品了。

婉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公子先嘗嘗滋味吧,婉兒這茶水可是有些不同尋常的。」她的言語雖然溫柔,卻透著一股強大的信心。

李煜不再多語,舉杯及唇,溫潤的茶水也然入喉。讓他有些奇怪的是,與外表的華美及香味的神奇不同,這滋味竟是普通之極。他根本還沒有體味到什麼,一杯茶儘是不知不覺中盡入腹中。雖是如此,可這也算不得……

等等,就在李煜疑惑之際,一股暖洋洋的滋味突兀地在冒了出來,頃刻間,四肢百骸中皆是有了這般樣的體驗。暖洋洋的,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這茶,竟是讓他有了一些熟悉。

「婉兒姐姐,我再喝一杯好不好,只要一杯就好。」血瞳一臉傻笑地探頭到婉兒身邊,頗有幾分哀求道。

婉兒看了一眼閉目不語的李煜,搖了搖頭,「這茶越喝越是難喝,今天既已喝過,自是萬萬不能多喝了,等下次吧!」

「啊!」血瞳聞言,臉上頓時升起一絲不舍來,眼眸更是巴巴地望著婉兒,似乎希望她回心轉意一般。

與此同時,一股淡淡的氣息忽然以李煜為中心,慢慢彌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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