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到來

北港造船廠的孟老闆,最近接了一個挺奇怪的大活。

這是一家主要以製造近海捕魚用的木船為主的中型造船廠。昨日,廠子里來了幾個從京市過來的男子,自稱是電影公司的,需要在這裡做兩艘道具用船。老孟之前從未接過這樣的活,有些奇怪,不過他還是接過了對方手裡的圖紙。

這一看不要緊,卻是看得他直咋舌。

原以為,拍電影用的道具,頂多也就是幾米十幾米長的小木船,可看過了圖紙後老孟才發現,原來對方要造的,居然是三桅大帆船!

這種只在電影電視里看過的大傢伙,老孟還從未接手造過。有心想推脫,但對方開出的價格卻高得讓他難以拒絕!

「幹了!造了這兩艘大船,這半年就不用干別的的,雖然難的,可也難不住我老孟。」權衡了一番後,老孟拍著大腿決定了。

老謀子的確是大手筆,居然要把劉宇凡描述的「黑珍珠號」按照原比例造出來,而且這還不算,他還準備把「飛翔的荷蘭人」號也造出來!這兩艘大船的造價加在一起,怕沒有幾百萬了,劉宇凡一開始還擔心時代唱片承受不起如此高昂的費用,沒想到對方居然也答應了下來!

這下事兒大了。原本想著簡單拍一個小製作的MV的劉宇凡,轉眼間發現自己居然成了一部千萬大作的主角。當然,對於一部電影來說,千萬的確不算多,可不要忘了,這僅僅是一部MV而已。在業界,一般投資幾十萬,就可以拍攝一部比較簡單的MV了,如果上了數百萬,就可以稱得上是大製作了,上千萬,那隻能用「巨制」來形容了。

劉宇凡不知道老謀子是什麼想的,一首鋼琴曲而已,投入這麼多錢,能收得回成本嗎?

不過他倒真的是很佩服老謀子的勇氣,要麼不拍,拍就要拍到最好,根本不考慮錢的問題。在中國的導演界,除了他還真找不出有幾個敢這樣乾的。怪不得後來連奧運會這樣的大事都讓他來鼓搗,而且從事後的效果來看,也是相當成功的。

既然他們都不怕,劉宇凡就更無所謂了。他是曲子的作者和演奏者,對於他來講,自然也是希望作品的製作越精良越好。只不過這一次他算是開了眼界了,原以為自己的身家已經很不錯了,可現在看起來,實在不怎麼夠看。別的不說,連拍這一部MV都不夠!現在他算是了解了之前李藝和他說的「唱片公司就是一部燒錢的機器」,瞧瞧這一場,拍個幾分鐘的MV,就投資這麼大,這要沒個幾億的資金,還真撐不起這麼大一攤子門面來。

如此大的兩艘船,要造好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這MV因此也就耽誤了下來。好在老謀子的牌子夠大,壓得住場子。時代唱片那邊,並沒有因為拍攝時間後延而說什麼。對於這場MV的拍攝,時代唱片是鐵了心了,要什麼給什麼,不求別的,只求最好!

敲定了MV的一些細節後,老謀子抽身去尋找演員去了,劉宇凡也再次回到了附中,開始自己的學業生活。

離柴院的交流時間越來越近了,這段時間劉宇凡除了固定上專業課的時間外,在課下往音樂樓跑得也很勤,宿舍里的孟非、韓歌他們,都笑稱劉宇凡成了「六指琴魔」了。

不過取笑歸取笑,對於劉宇凡,他們還是打心裡非常佩服的。都是搞音樂的,真要說到誰佩服誰,其實並不容易。只是像劉宇凡這樣,還在學校上學,就搞出了如此大的動靜,這讓幾人是自嘆不如。別的不說,就現在他們和劉宇凡走在校園裡,時常就會跑出幾個要簽名的,因為那首he』s a pirate,劉宇凡現在在附中可算是名氣大噪,就算是在附近的幾個音樂學院里,也是聲名遠播。

最近這段時間,凌遠給他開小灶的頻率也高了不少。像她這樣級別的老師,現在在外面帶學生,半個小時一節的鋼琴課程,最少也要三、五百元。不過當劉宇凡晚上在音樂樓練琴的時候,卻經常會遇到凌遠推門而入的情況,隨後就是針對他的情況進行指點。有時幾分鐘,有時半小時甚至更長,這樣的待遇,讓班裡鋼琴系的其他學生看得直眼紅,但是沒辦法,人家劉宇凡現在是老師眼裡的寵兒,這樣的待遇,他們羨慕也是羨慕不來的。

凌遠不愧是鋼琴教育大家。以現在劉宇凡的鋼琴造詣,想要指點他真的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因為他的演奏技巧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需要再指導的了,剩下的無非就是對曲子的理解和表現的加深。不過凌遠每次指點,都能說到點子上,讓劉宇凡經常會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對凌遠的敬重,也日益加深了起來。劉宇凡的心裡清楚,論鋼琴的造詣,凌遠就算不如莫言,怕是也差不到哪裡去。說其是一代名師,絕對不為過!

在緊張充實的練習中,和柴院交流的日子,漸漸地臨近了。

中國留學生喜歡把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稱為「柴院」,其實,它的全名叫:烏克蘭柴可夫斯基綜合音樂大學。它創建於1913年,1940年該校以俄羅斯著名作曲家柴可夫斯基命名為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1995年,由烏克蘭總統庫奇馬簽署總統令更名為烏克蘭柴可夫斯基民族綜合性音樂學院。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雲集著著大量的世界著名作曲家和音樂大師,與國際上許多國家高等音樂學府有著友好交往合作關係。學校的專業有:音樂、作曲、指揮、弦樂、民族樂等。根據專業的不同而實行不同的教學方法。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現有來自世界50多個國家的200多名留學生和100多名進修生學習深造。

同時,因為柴院在國際上享有盛名,其和全球多家知名音樂學府,也都保持著良好的交流關係,比如說,和中國的中央音樂學院就是這樣。

一輛足足能載六十多人的豪華雙層大巴,從京市機場緩緩開出,透過車窗可以看到,裡面整整一車都是洋面孔。不過在京市,外國人很常見,對於這樣一車載滿了外國人的大巴,並沒有多少人大驚小怪。看到的人,都以為這又是國外哪個旅行團之類的來京市玩兒了。

不過,如果是一個專業的藝術工作者,看到這一車人,恐怕會見到不少熟面孔。

沒錯,這一車人,正是前來京市交流的柴科夫斯基音樂學院的師生,他們從烏克蘭機場起飛,在空中度過了數個小時之後,終於踏上了京市的土地。看著這座充滿了異域風情的建築,許多第一次來這裡的年輕人都充滿了好奇。

「嘿,科茲洛夫,這裡看上去還不錯,中國比我想像的要發達一些。」在巴士的一個靠窗座位上,一個身材高大,長著一雙美麗的藍色眼睛的俄羅斯男孩兒神色輕鬆地和旁邊的夥伴聊著。

「是啊,格羅維茨,這裡看上去的確挺好的,特別是那些女孩兒,哦,他們看上去真迷人。」科茲洛夫斯基看著窗外的人流,用開玩笑地語氣說道。

此刻已近秋季,不過大街上仍有不少穿著T恤短褲的girl,對於這些小夥子們來說,她們有著強烈的吸引力。

「嘿嘿,科茲洛夫,來這裡之前,你不是說希望認識到一個美麗的中國姑娘嗎?我想你很快就可以實現這個願望了,你的琴聲如此迷人,她們一定會被你征服的。」格羅維茨笑著說道。

格羅維茨和科茲洛夫斯基兩個人同為柴科夫斯基音樂學院二年級的學生,兩個人一個主攻小提琴,一個主修鋼琴,在學校里是被師生們公認的天才,在這次和京市中央音樂學院的交流中,兩個人也是被作為絕對的主力過來的。

在他們身邊,坐著一位有些禿頂的紅鼻頭中年人,他身材高大,看上去如同一頭北極熊般健壯,這是此番來京市交流,柴科夫斯基音樂學院代表團的領隊——那烏莫夫老師,同時,他也是柴院屈指可數的幾位大師級的鋼琴教授,其在整個俄羅斯鋼琴教育界的名氣,屬於和凌遠、石叔誠、周廣仁等同一個級別的。

其實,這樣的交流活動,雖然名義上說是交流,但是在暗地裡,交流的雙方卻都是存著攀比的心思的。舉行的一些小型演出雖然沒有評判的評委,但雙方出場的陣容卻都是頂尖級的,沒別的,只因為這些看似非正式的演出,代表的是學校的實力和聲譽。那些觀賞比賽的全部都是大師,就算不用打分,誰強誰弱也是一眼明了。

柴院的底蘊是深厚的,在歷次的此類交流活動動,柴院派出的學生,其綜合素質往往都要高出中音院一個檔次。對於這樣的結果,中音院的領導和眾位師生雖然心有不甘,但卻是服氣的。沒辦法,人家的實力在那裡擺著呢。

不過今年不一樣。在別的專業或許不好說,可是在鋼琴這一專業里,有王羽佳這樣十數年難得一見的「超級天才少女」,中音院對這次的交流抱有很高的期望,也有指望著靠王羽佳打一場「翻身仗」的意思。

那烏莫夫看著兩位得意門生之間的交淡,臉上帶著淡淡的得意之色。這樣的交流,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帶隊參加了。對於他來說,這種活動,不過是一個展示柴院風采的show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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