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決斷

「姐,你怎麼知道這事兒?」聽到江雅的話,劉宇凡有些意外地問道。

「劉伯伯還因為這事兒受處分了吧。」江雅沒有回答劉宇凡的話,反而繼續問道。

「恩,按鎮教育辦的意思,他的團支書被免了。」劉宇凡說起這件事情,情緒有些低落。雖然學校的團支書並不算什麼了不起的職務,可被免了,總是不太光彩的。

「嘆,宇凡,這件事情,是我拖累了你們。」江雅嘆了口氣說道。

「姐,你這話什麼意思?」劉宇凡有些意外地問道。他不明白,江雅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上次在酒店裡,白志飛的事,你還記得吧。」江雅看著劉宇凡,一臉歉意地說道。

「記得啊,怎麼了?」劉宇凡不明白為什麼江雅突然又提起這件事來。

「白志飛的父親,是縣裡主管教科文衛的副縣長,那個孟局長,是他父親一手提拔起來的。」江雅說到這兒,不再繼續說下去了,她相信以劉宇凡的聰明,應該能夠想到是怎麼回事兒了。

果然,聽到江雅的話,劉宇凡眼睛裡立刻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姐,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就因為那件事兒,他專門讓一個教育局的副局長下來,找我爸的茬?」劉宇凡既驚且怒地問道。

江雅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白志飛那個人我了解,心胸狹窄,睚眥必報,這樣的事,他幹得出。」

「這個混蛋!」劉宇凡恨得牙痒痒地,心裡暗道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宇凡,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會去做工作的。你放心,伯父的事我會放在心上。」江雅一臉歉意地說道。

「姐,你別這麼說,這事兒怎麼能怪你呢?一切都是白志飛那個混蛋搞出來的。」劉宇凡連忙寬慰江雅道。

「你也不用安慰我了,那天要不是因為我,白志飛也不會記恨上你。宇凡,這事兒是姐做得不對,考慮問題不全面。早知道,那天就不帶你和思穎去了。」江雅嘆了口氣說道。

「姐,你說什麼呢?那天你要真不帶著我,那後果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呢?」劉宇凡急道。

「能怎麼樣?他要真敢幹出那禽獸不如的事兒來,我一定殺了他!」江雅咬牙切齒地說道。

「殺了他又如何?那樣一個人渣死不足惜,卻要拉上你的大好青春陪葬,值得嗎?姐,我不後悔,真的不後悔,就算是再給我一次選擇,我還會這麼做。你是我老師,又是我姐,我要在那樣的情況下不救你,我才是禽獸不如呢。」劉宇凡連忙說道。

「小凡,你是個好孩子。算了,不說了,宇凡,現在你也已經有了新老師了,水平又那麼好,以後啊,你就少來姐這兒吧,姐也沒什麼可教你的了。」江雅有些落寞地說道。

聽到江雅的話,劉宇凡立刻瞪大了眼睛。

「姐你這是什麼話,你不要我啦!」劉宇凡有些急了。

「哎,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你了,什麼時候,你都是我弟弟。」江雅看著劉宇凡那一臉急相,心裡突然感到一絲欣慰。

「那你幹嘛不讓我來你這兒。」劉宇凡不依不饒地問道。

「你這孩子不是挺懂事兒的嗎?怎麼現在又不明白了呢?不讓你來,是為你好,知道嗎?」江雅雙手抱胸,盯著劉宇凡說道。

「什麼為我好,不就是因為一個白志飛嗎?我不怕!」劉宇凡的倔脾氣也上來了。

「你不怕我怕!」江雅突然大聲喊了一聲。

聽到江雅似乎動了真怒,劉宇凡愣住了。

「劉宇凡,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你家裡想想吧,啊?是你有三頭六臂啊還是我有順風耳千里眼啊,真要是那個混蛋再去你家找什麼麻煩,你讓我往後怎麼面對他們?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告訴你,這事兒就這麼著了啊,以後你少來我這兒串門兒。」江雅將頭別向一邊,不耐煩地向劉宇凡揮了揮手。

「姐……」

劉宇凡還想說什麼,江雅卻冷聲道:「別叫我姐,你要不答應這事兒,我就不是你姐!」

「姐,我知道了,你放心,以後沒有什麼事兒,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還有,白志飛那個人,以後你小心點兒。」劉宇凡叮囑道,看江雅站在那兒沒動,心裡不由得有些難受。雖然知道江雅是為了自己好,可不知為什麼,在轉身關上那扇門時,劉宇凡卻覺得,似乎有什麼珍貴的東西,被一同關在了門裡。

「砰!」的一聲門響,讓坐在琴凳上的江雅渾身一震,轉身望了望房門的方向,她覺得眼角有些酸酸的。

「唉,江雅啊江雅,你怎麼還放不下?你不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嗎?」江雅在心裡默默想著。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江雅發現她和劉宇凡在一起時,那種感覺慢慢有些不對勁了。那孩子對自己似乎並不只是單純的敬佩和喜歡,似乎是摻雜了一點別的東西。特別是醉酒那次以後,江雅的這種感覺更加明顯。更讓她難以相信的事,她自己似乎也並不排斥這種感覺,而且似乎漸漸喜歡上了這一切。

在想明白那一刻,江雅嚇了一跳,她不敢往那個字眼上想,那太可怕了!畢竟,宇凡還只是個孩子啊,雖然他看上去人高馬大,雖然,他已經十六歲了,可畢竟,只是一個孩子啊。而自己,是他的老師,是他的姐姐,怎麼可以冒出那樣的念頭?那是犯罪啊!

這段時間,江雅也一直很矛盾,直到前幾日出了劉建軍的事,才終於讓江雅下定了決心!

「既然註定沒有結果,索性長痛不如短痛,趁早斷了自己的念想吧!」江雅這樣想著。

至於宇凡,他還小,他還有大好的前程,雖然他可能對自己有那樣的想法,可能也是因為青春期的緣故吧,等他長大了就會想明白的。

想明白了這一切,江雅才在今天那樣堅決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可能劉宇凡只是覺得因為白志飛,他又何嘗想到,內里還有這麼一層原因呢?

回到家裡的劉宇凡,依然重複著自己程式化的學習生活。初中的課程是單調而無味的,好在劉宇凡還有鋼琴做為調劑。

練琴很辛苦,不過練習之餘,劉宇凡也會彈一些小曲來舒緩心情。像是克萊德曼的小曲,又或是一些流行歌曲之類的。以劉宇凡現在的鋼琴水平,演奏這些曲子只能算是「玩」了。不過也只有他在彈這些的時候,家裡人的反應才算正常。特別是楚青,特別喜歡聽劉宇凡彈「東方紅」或是「十送紅軍」之類的老歌。

有的時候,左鄰右舍也會過來,聽劉宇凡彈琴,每到這時候,劉宇凡就不會再練那些機械的練習曲,而是彈一些輕鬆優美的小曲,時間長了,倒也成了后街一道亮麗的風景。叔叔大爺們飯後無事,總要來楚青家裡坐一會兒,聽劉宇凡彈一會兒琴,有時還會點幾首歌,而劉宇凡都會無一例外地滿足他們。

更有那些好事的小孩子們,嚷嚷著要和劉宇凡學鋼琴。而劉宇凡在完成了自己的練習任務後,如果還有時間,倒也會興緻勃勃地教他們一會兒。只是這些孩子大多沒長性,練了一會兒就都跑開了。

倒是妹妹劉曉冉,可能是因為接觸鋼琴的機會多,家裡還有現成的「老師」,慢慢的還真入了一點門。現在劉宇凡有了婚慶公司和遊戲廳的收入,手裡也漸漸地寬裕起來,眼見著妹妹有興趣學,立刻從琴行給她買回了一整套《小湯普森》練習曲和教學光碟,等自己練完了,就教她一會兒,日子久了,劉曉冉居然也彈得有模有樣了。

平靜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快要進入七月份了。

結束了期末考試,劉宇凡迎來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假期。

「宇凡,在家幹什麼呢?放假了怎麼也不來哥這兒玩啊。」放假第三天,劉宇凡接到了馬文東的電話。

「呵呵,東哥,我這不跟家練琴的嘛。放假了,莫老師布置的任務也多了,我這天天忙得不可開交啊。」劉宇凡笑著說道。

「我說你啊,也別練得太拚命了,有空就出來換換腦子嘛。哎,跟你說件好事兒啊。」電話那頭的馬文東,突然變得神秘起來。

「啥好事兒啊,東哥?」劉宇凡笑著問道。

「啥好事兒?嘿嘿,你都忘了吧,就上次你說的街機那事兒,你小子都給忘到腦後了吧。」馬文東笑著提醒道。

「哦,東哥,那街機你看好啦?」劉宇凡有些驚喜地說道。

「看好了,我說你小子可是個甩手掌柜啊,什麼都不管,這幾個月,我跑了好幾趟北京城呢,嘿,你別說,那東西還真是好東西,你是不知道京城裡那遊戲廳那叫一個火啊,都找不到位置。後來我在那個中關村,問了好幾家,才找到一家比較合適的,一口氣訂了二十台!我想啊,城裡的店放十四台,剩下的六台放到駐台營的店裡,保准火!」馬文東興沖沖地說道。

「什麼?二十台?東哥,咱們哪兒來那麼多錢,那得十多萬吧。」劉宇凡大吃一驚道。

「嘿嘿,沒用那麼多,小十萬塊錢吧。這不咱們要的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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