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五九四章 塔季楊娜

「嘿嘿,不愧是我霍多爾科夫斯基的合作者,」哈哈一笑,霍多爾科夫斯基暢快地說道,「你們猜得不錯,克里姆林宮目前的確是在做這種打算,他們希望咱們能夠在各自的勢力範圍內,拒絕人民代表的推選,從而在根本形式上,抵制八屆全代會的召開,為他們的全民選舉贏得時間。」

「這不可能,我是不會接受這種要求的,」毫不猶豫的擰過頭,郭守雲斬釘截鐵地說道,「你要知道,對咱們來說,代表大會不僅是一個彰顯存在的手段,同時,也是用來限制克里姆林宮的最佳籌碼,當然,更是咱們三方引導政局走向的最佳形式。沒有了它,咱們將會失去很多機會,很多利益,很多金錢無法換來的東西。」

「守雲說的不錯,」維諾格拉多夫認同道,「可以肯定,這是克里姆林宮一箭雙鵰的詭計,類似這樣的計畫一旦執行下去,那麼受損的不僅僅是哈斯布拉托夫他們那些人,還有咱們這三個笨蛋。我認為,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維持現狀,讓哈斯布拉托夫的代表會議與克里姆林宮分庭抗禮,誰也不至於過分壯大,只有那樣,咱們才能左右逢源,在最大限度上保障自身利益。」

「你們所說的這些,我又何嘗想不清楚?」霍多爾科夫斯基搖頭說道,「不過你們知道克里姆林宮提出的條件有多麼誘人嗎?」

「再誘人咱們也不能接受,」郭守雲毫不猶豫地說道,「這是一個利益根本點的問題,是根本不能動的地方,克里姆林宮……」

「我們願意對斯摩棱斯基的首都儲蓄銀行展開調查,並與今後兩個月內,盡最大可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就在郭守雲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客廳那道敞開的門外,突然有一個清亮的聲音,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們甚至還打算在一周時間內,限制首都儲蓄銀行以及斯摩棱斯基名下各項產業的活動,從而為你們的進擊行動創造便利。」

隨著這段話聲落地,一個身材略顯肥胖,年紀在三十歲左右的挨個女人,施施然的走進門,一扭一扭地走到三位巨頭近前。

「郭守雲先生,維諾格拉多夫先生,你們總不會告訴我這個提議沒有半點誘惑力吧?」女人那張胖嘟嘟的臉上,帶著充分的自信,她微笑道。

「哦,塔季楊娜小姐,你什麼時候來的遠東?」這女人郭守雲認識,而且在此前莫斯科的一些聚會上,他也同這個女人有數面之緣,她……她就是克里姆林宮那位葉老頭的小女兒,塔季楊娜。

「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也好讓我做個準備,呵呵,算是盡地主之誼嘛。」從椅子上站起來,郭守雲很紳士的為對方讓了個座,而後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旁邊重新取了一把椅子。

不要認為郭守雲這番話純粹是說出來客套的,在這字裡行間,他隱藏著一系列的試探,而其中最主要的一點,就在於那個「東道主」上。

要知道,塔季楊娜作為葉氏的親生女兒,她此次代表克里姆林宮來遠東談判,其身份,就相當於是總統特使了,而郭守雲呢,他作為遠東的一介商人,卻開誠布公的大談給人家做東道,這裡面隱藏的是一種什麼樣的含義?

作為一個出身在政治世家的女人,塔季楊娜自然能夠聽出對方這番話中的試探,老實說,她很生氣,甚至有一種扇郭守雲耳光的衝動,可話說回來,她終究還是不敢那麼做,因為她也知道什麼叫形勢比人強,在目前的局勢下,任何一種得罪三巨頭的行動,都是不理智的,是必須杜絕的。、

「郭先生太客氣了,」微笑著坐到椅子上,塔季楊娜看著身邊的華裔年輕人,面不改色地說道,「其實對於我們來說,先生若是能給與克里姆林宮鼎力的支持,那將會比任何形式的地主之誼都華貴。」

「呵呵,那是當然,」郭守雲一臉謙和地說道,「其實,僅憑著我們與總統先生之間的關係,這些問題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商量,能夠給與他的支持,無論到了什麼時候,我們都不會有任何吝嗇的。」

「是真心話嗎?」塔季楊娜絕對有超出她年齡之外的政治成熟度,她的眼睛在三位巨頭臉上輕輕一瞟,露齒笑道,「那好,剛才霍多爾科夫斯基先生所提到的事情,現在是不是能夠定下來了?我想,如果有你們三位的操作,在缺少數十名人民代表的情況下,哈斯布拉托夫的倡議將會變成一張廢紙,我們再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了。」

「嗯,塔季楊娜小姐說的沒錯,這件事情現在的確可以定下來了,」維諾格拉多夫搶先開口說道,「不過我們能夠給你的答覆,恐怕與你所需要的那種有些出入。誠然,我們現在希望能夠打倒一直舉棋不定的斯摩棱斯基,你所提出來的條件呢,也充滿了誘惑力,可是退一步來考慮,利用這種形式的合作,我們即便是推倒了斯摩棱斯基,恐怕也得不到什麼實際性的好處,與此相反,我們甚至可能會成為這場大棋盤中的下一個犧牲者。呵呵,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接,不像他們兩個年輕人,總喜歡兜著圈子說話,因此,我希望塔季楊娜小姐多多見諒。」

的確,就像維諾格拉多夫所說的,三巨頭利用這種合作方式,換取克里姆林宮對斯摩棱斯基的「殺手」,其結果,很可能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分析一下:三巨頭一方面失去了在代表會議中的代表,一方面又正式投入到了針對斯摩棱斯基的戰役中。那麼,在這場戰役結束之後,克里姆林宮可以得到什麼?毫無疑問,他們一方面剷除了斯摩棱斯基這個潛在的威脅,另一方面,又打掉了來自代表會議方面的障礙。在這種情況下,騰出手來的克里姆林宮,會把誰當做下一個剷除的目標?是別列佐夫斯基與古辛斯基的小集團?還是列寧格勒政治派系?亦或是……剛剛集中力量打掉斯摩棱斯基,並由此遭受部分損失的三巨頭集團?這種事很難說,作為有深遠眼光的人,三巨頭的心裡不可能不多加一份小心。

「維諾格拉多夫先生多慮了,」塔季楊娜自然能夠聽出這番話中的意思,她搖頭笑道,「你們必須相信,對於克里姆林宮來說,你們三位在將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只能是我們最佳的合作者,而不是潛在利益的爭奪者,更不是性命攸關的敵對方。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你們也應該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的自信,不說別的,就拿郭先生來說,他現在將整個遠東經營的猶如鐵桶一般,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即便是打算對你們動手,恐怕也會有一種投鼠忌器的顧忌。呵呵,或者說,三位對你們的聯盟沒有太大信心?擔心郭先生在必要的時候,會採取離群單飛的決策?」

塔季楊娜的確是一個狡猾的女人,她在三位巨頭的面前,忘了一個偷換概念的小技術,將三巨頭對克里姆林宮的擔憂,輕輕鬆鬆的推到了他們自己的身上,這一方面可以反駁他們的「疑心論」,另一方面,又可以小小的挑撥一下三巨頭之間的關係。

不過話說回來,這女人說的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由於三巨頭之間的聯合態勢,再加上郭守雲對遠東地區的絕對控制,這在一定程度上,就為「三家聯合」打造出了一個最穩固的根基。現在的問題是,只要郭守雲在遠東的地位不倒,那麼無論誰在打三家聯合的主意,就不得不事先考慮一下遠東徹底分裂的危險。反過來呢,如果兩巨頭的地位穩固,郭守雲就可以不必考慮來自莫斯科方面的威脅。這三者相輔相成,連接成了一個三角形的穩固陣地,只要他們內部不出現分裂危機,那麼聯邦任何一方勢力,都無法對他們構成直接的威脅。

「呵呵,沒想到塔季楊娜小姐竟然有一副很好的口才,」郭守雲瞪了對面的霍多爾科夫斯基一眼,這小子從女人出現之後,就沒有說過話,天知道他的心裡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亦或是……他之前就與這個女人有了某種程度上的協議。

「不過,即便是再好的口才,也無法改變利益的事實,」伏過身子,郭守雲單手支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住女人的眼睛,說道,「誠然,我們很希望能夠剷除掉斯摩棱斯基這個碩大的絆腳石,可是你們克里姆林宮方面,未嘗不希望看到那一天的出現。因此,對於你我雙方來說,共同出手對付斯摩棱斯基,只能算是為了謀求一種雙贏局面的出現,而為了謀求這種雙贏局面的出現,你們卻只打算讓我們一方付出代價,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你說呢,塔季楊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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