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們現在面對的局面與貝卡最初的計畫完全不一樣？」
楚天疆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雖然這只是我跟阿利的推測，但是有足夠多的證據，特別是我們在第四條旋臂里的發現，足夠證明這個推測是正確的。如果塔瓦赫人像貝卡所希望的那樣，在智慧文明戰爭結束之後，順利的分化成為兩個族群，而且軍事族群的規模佔到了總量的十分之一，並且及時的實現了全面軍事化，那麼家族戰爭將在智慧文明聯盟出走之前爆發，甚至會在智慧文明戰爭結束之後立即爆發，而且主力是塔瓦赫人，還將以塔瓦赫人主動攻打阿巴卡家族與格雷卡家族開始。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信息，在當時，阿巴卡家族與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哪怕是強大的特魯利人，都不可能當住塔瓦赫人的進攻，兩個家族都將迅速戰敗。」
羅晉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沉思了一陣，才說道：「這足以證明，從一開始，貝卡就在利用我們。」
「毫無疑問，貝卡一直在利用我們。」阿利略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雖然在三維宇宙空間裡面，貝卡不可能預見到未來，但是他一直在做兩手準備，即把希望寄托在塔瓦赫人身上的同時，也在利用家族裡的其他智慧文明。在智慧文明戰爭中，貝卡沒有及時出面進行干預與制止，就與此有關。說白了，如果不是塔瓦赫人沒能及時為家族戰爭做好準備，貝卡未必會出面結束我們與亞莫拉人的戰爭。換句話說，如果當時塔瓦赫人已經做好準備，貝卡就會直接消滅掉我們，甚至直接消滅掉亞莫拉人，讓圖彼斯人，還有那些家族會議成員創造的智慧文明統一整個家族，然後讓圖彼斯人實現全面軍事化。這樣一來，在塔瓦赫人發動家族戰爭之後，貝卡就能讓圖彼斯人充當後備隊。當然，塔瓦赫人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有沒有圖彼斯人的支持，都能擊敗阿巴卡家族與格雷卡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對我們來說，則意味著徹底毀滅。」
「這麼說，我們應該感謝塔瓦赫人。」
阿利勉強笑了笑，說道：「塔瓦赫人只是對自身存在的價值做出了重新選擇，並不是在幫助我們。」
「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們是受益者。」
阿利微微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關鍵就是，塔瓦赫人真的願意為貝卡赴湯蹈火嗎？」羅晉勇提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顯然，這是我們必須搞清楚的問題，也是我們來找你的原因。」
「什麼意思？」
「雖然我們對塔瓦赫人不是很了解，但是可以肯定，塔瓦赫人已經分成了兩個族群，而且這兩個族群的差別非常明顯。這就是，軍事族群已經被貝卡徹底控制，而且是貝卡對付格雷卡家族的絕對主力。根據我們獲得的信息，塔瓦赫人的軍事族群早已實現全面軍事化，戰爭實力肯定在特魯利人之上。如果阿巴卡家族沒有及時採取行動，那麼要不了多久，格雷卡家族就將徹底戰敗。當然，塔瓦赫人的軍事族群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消滅掉格雷卡家族的全部指揮文明不算難事。」
「阿巴卡家族已經採取了行動。」
楚天疆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還遠遠不夠。」
「什麼意思？」
「顯然，阿巴卡家族的行動，其實就是讓特魯利人發起進攻，攻打貝卡家族的，由圖彼斯人控制的恆星系。我們還知道，老張已經與阿巴卡達成了協議，將由特魯利人通過戰爭來控制貝卡家族的所有恆星系，而智慧文明聯盟則通過協助特魯利人實現全面軍事化，在特魯利人擊敗了貝卡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之後，獲得特魯利人現在控制的恆星系，也就是阿巴卡家族的所有恆星系。」
「你們一直在留意這邊的事情？」
楚天疆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我們沒有出面，也沒有跟你們接觸，但是我們一直在關注這邊發生的事情。」
羅晉勇笑了笑，說道：「顯然，我們太大意了。」
「關鍵就是，就算特魯利人消滅了貝卡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也未必能夠讓貝卡放棄對格雷卡家族的戰爭。」阿利把話題拉了回來，說道，「更重要的是，特魯利人沒有能夠實現全面軍事化，而是要在向圖彼斯人發動進攻的過程中實現全面軍事化，因此特魯利人也就不可能及時擊敗圖彼斯人，更別說消滅貝卡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了。事實上，圖彼斯人早就實現了全面軍事化，還得到了所有家族會議成員創造的智慧文明的支持，戰爭實力很強，肯定不會輕易敗給特魯利人。說得直接一點，即便特魯利人能夠擊敗圖彼斯人，甚至能夠徹底消滅圖彼斯人，也需要足夠多的時間。對貝卡來說，對塔瓦赫人來說，需要的也只是時間。根據我跟老楚的推測，特魯利人根本不可能趕在塔瓦赫人消滅掉格雷卡家族之前，徹底擊敗圖彼斯人。」
「這……」
「也就是說，貝卡根本不會在乎阿巴卡家族的進攻，不會讓塔瓦赫人支援圖彼斯人，甚至會犧牲掉圖彼斯人。」
羅晉勇鎖緊眉頭，神色顯得很嚴峻。
「別忘了，貝卡真正看重的是塔瓦赫人，而不是圖彼斯人。從某種意義上講，在貝卡眼裡，圖彼斯人跟我們一樣，都是家族戰爭的炮灰，都是可以犧牲掉的。圖彼斯人肯定會竭盡全力抵抗特魯利人。對貝卡來說，這已經足夠了。等到塔瓦赫人消滅了格雷卡家族，特魯利人所取得的勝利就將喪失意義。」
羅晉勇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樣的話，我們該怎麼辦？」
「顯然，除了支持特魯利人之外，智慧文明聯盟得做出更大的貢獻。」
「直接參戰？」
楚天疆點了點頭，說道：「直接攻擊塔瓦赫人，分散塔瓦赫人的戰爭力量，讓塔瓦赫人無法集中力量攻打格雷卡家族。」
「這……」
「只有這樣，才能為格雷卡家族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也才能夠為特魯利人擊敗圖彼斯人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還有機會控制銀河系第四條旋臂里的所有恆星系。」羅晉勇補充了一句。
「這不是關鍵。」
「什麼意思？」羅晉勇有點驚訝，或者說有點不大理解的朝阿利看去。
「在我們之前的認識中，都認為，只要能夠控制足夠多的恆星系，特別是位於銀河系中心區域的恆星系，我們就能夠獲得跟貝卡那樣的超級存在抗衡的資本，從而迫使超級存在承認我們的生存權。」阿利長出了口氣，說道，「事實上，這是一個極為錯誤的認識，我們不可能通過這種辦法來迫使超級存在向我們妥協，更不可能用這種辦法來擊敗超級存在，還會因此而走上歧途。」
「這……」
「阿利說得沒錯，關鍵是擊敗超級存在，而不是奪取超級存在的基礎。」
羅晉勇皺起了眉頭，仍然不大明白楚天疆與阿利的意思。
「說白了，不管我們控制多少恆星系，與超級存在的差距都是無法彌補的，也就不可能超越超級存在。」
「那麼，要如何才能夠超越超級存在呢？」
阿利勉強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楚天疆嘆了口氣，說道：「很不幸的是，根據我們的了解，不管我們怎麼努力，也不可能超越超級存在。」
「這……」
「道理很簡單。做為在三維宇宙空間中誕生的智慧生命，我們無法理解由創造者從四維宇宙空間中帶來的科學技術，至少無法直接理解。同樣的道理，創造者也無法理解由超級存在從五維宇宙空間中帶來的科學技術。當然，我們就更加不可能了。這種本質上的差距，是無法通過我們在三維宇宙空間裡面所能夠獲取的能力來改變的，自然，我們也就不可能超越那些超級存在。」
「這麼說，我們應該認命，直接放棄抵抗？」
「當然不是。」
「那是什麼意思？」
「我們無法超越那些超級存在，並不等於我們無法戰勝那些超級存在。」
「怎麼戰勝？」
楚天疆笑了笑，說道：「超級存在很強大，不過也不是沒有缺點。說白了，超級存在與我們有很大的區別，即便與創造者相比，也有很大的區別。如果我們能夠抓住本質，找出超級存在的致命缺陷，即便我們無法超越那些超級存在，也有辦法戰勝他們，至少能夠迫使他們接受我們。」
「老楚，你說了這麼多，等於一句話都沒有說。」
楚天疆笑著搖了搖頭。
「教授，老楚的意思是，我們與超級存在的關係。」阿利在旁邊說了一句。
「什麼？」
阿利微微一笑，說道：「顯然，戰勝那些超級存在的辦法，其實就藏在我們與那些超級存在的關係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