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告訴我們的那些事情，其實提到了兩個關鍵信息，而我們從始至終，只主義到了其中的一條信息。」
「什麼意思？」張小剛問了一句。
「這就是，像貝卡這樣的創造者，很有可能是來自五維宇宙空間的超級存在，而且在戰勝了極具威脅的混血後代之後，重新規劃與整頓了四維宇宙空間，建立了一套能夠長久維持下去的統治秩序，甚至為此創造了新的智慧生命，也就是阿利這樣的創造者，建立起了以種群跟家族為基礎的新秩序。」
張小剛微微點了點頭，這些都能從康納提供的信息中總結得出。
「當然，這套秩序應該是行之有效的，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確保了超級存在在四維宇宙空間里的統治地位，讓阿利這樣的智慧生命受到了控制。只是，超級存在也無法改變四維宇宙空間的基本規律，即在一個有限的世界裡，根本沒有足夠多的空間與資源來滿足所有智慧生命的無限慾望。」
「這……」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也是引發種群戰爭的關鍵所在。就我們所知，導致四維宇宙空間坍塌的主要原因正是愈演愈烈的種群戰爭。雖然這是智慧生命的戰爭，但是卻對超級存在產生了威脅。更重要的是，在戰爭初期，控制著各大種群的超級存在並沒認識到，這場戰爭會產生如此嚴重的後果，也就沒有立即加以制止。等到這些超級存在發現，這場戰爭已經導致四維宇宙空間開始萎縮，而且是不可逆的，那麼剩下的也就只有降維了。為了維護其在降維後的地位，這些超級存在制訂了新的規矩，而且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維持著超越所有智慧生命的強大實力。」
「顯然，這是最大的問題。」
羅晉勇笑了笑，說道：「這只是康納說的那些事所表達的第一層信息，而且這不是最關鍵的信息。」
「是嗎？」
羅晉勇點了點頭，說道：「其實，這說明了一個問題，即這些超級存在，同樣得遵從宇宙空間的基本規律。」
張小剛皺起眉頭，認真的思索著羅晉勇的這番話。
楚天疆他們也不例外，畢竟羅晉勇在這個時候提到的信息極為關鍵。
「關鍵就是，在與混血後代的戰爭中，這些超級存在肯定通過某種方式，獲得了比混血後代更強大的實力，而且這種方式很有可能與五維宇宙空間有關。更重要的是，與混血後代的戰爭結果，很有可能是四維宇宙空間後來的基本秩序的基礎，即與混血後代的戰爭，已經導致四維宇宙空間變得不穩定。也正是如此，這些超級存在，至少是其中的一部分，早就認識到，四維宇宙空間必然坍塌，只是早晚的事情。那麼，阻止四維宇宙空間里的智慧生命相互廝殺就沒有多少意義了，畢竟遲早都得降維，而且種群戰爭還能帶來一些好處，比如消滅掉過剩的智慧生命，讓降維成為共同認識，以及推動科學技術發展等等。更重要的是，如果種群戰爭消耗了大量智慧生命，特別是那些擁有強大實力的智慧生命，那麼在降維後，超級存在的地位就更有保障了。」
「這……」
「當然，這些都無關緊要。最為重要的就是，超級存在在來到任何一個維度的宇宙空間之後，都得遵守這個宇宙空間的基本運行規律。即便他們有能力獲得、掌握與利用超越了這個宇宙空間的科學技術，也必然造成難以逆轉的後果，比如導致這個宇宙空間坍塌，導致他們的棲息之地毀滅。」
張小剛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羅晉勇的意思。
「如果我們在四維宇宙空間裡面，那麼我們必敗無疑。」
「為什麼？」貝亞問了一句。
「很簡單，還可以降維。」羅晉勇勉強笑了笑，說道，「事實上，這也很有可能是混血後代戰敗的主要原因，即超級存在知道，四維宇宙空間還能降為三維宇宙空間，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可是那些混血後代未必知道這些，即便知道了，也未必能夠像超級存在那樣通過降維來延續生命。如果與超級存在的戰爭必然導致四維宇宙空間坍塌，他們必然完蛋，那麼混血後代就沒有半點勝算。為了生存下去，他們甚至得向超級存在妥協，也就必然會因此而徹底戰敗。」
貝亞微微點了點頭，這一點不難理解。
「所幸的是，我們不在四維宇宙空間裡面。康納已經提到，三維宇宙空間是智慧生命的最後樂土。雖然在理論上，還能降維，但是在二維宇宙空間裡面，根本不可能產生可以供智慧生命存在的環境，而且二維宇宙空間存在的時間比較短暫，甚至沒有足夠多的時間進化出生命。再降的話，一維宇宙空間實際上是不存在的，或者說只存在於理論當中，即一維宇宙空間裡面沒有時間，在誕生的那一刻就將坍塌與毀滅，整個宇宙將縮為奇點，然後再大爆炸之後開始新的輪迴。智慧生命不可能脫離宇宙空間而存在，也不可能在一維宇宙空間與奇點中存在。」
「也就是說，到時候所有智慧生命都將完蛋？」
羅晉勇點了點頭，說道：「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與超級存在爆發戰爭，只要那些超級存在不想完蛋，他們就不敢貿然使用超越三維宇宙空間的科學技術，也就不可能擁有比我們更強的實力。」
張小剛長出口氣，說道：「這麼說，他們就得在三維宇宙空間的基本規律下，與我們進行戰鬥。」
「顯然，這限制了他們的實力。」
「問題是，這並不等於我們能夠超越他們。」阿利說了一句。
「不能超越，同樣不等於不能戰勝。」張小剛笑了笑，說道，「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決定戰勝勝負的就是謀略與戰術了。顯然，在這方面，我們未必不如那些超級存在，甚至比他們還要強一些。」
「事實上，只要我們的實力接近那些超級存在，我們就有機會戰勝他們。」楚天疆也說了一句。
「問題是，這些只是我們的猜測。」貝亞仍然有點拿不準。
「確實只是猜測，不過這個猜測不會錯到哪裡去。」張小剛看了貝亞一眼，說道，「有一個非常明顯的證據。」
「什麼？」
「到目前為止，貝卡只在我們面前露過一手，就是在我們與亞莫拉人的戰爭結束前，他出手對付了鮑勃。嚴格說來，那還算不上是戰鬥。此外，家族戰爭爆發後，貝卡與阿巴卡都沒有直接參与戰鬥，雙方動用的都只是智慧文明的超級戰士。也就是說，這些超級存在根本沒有直接參与戰爭。」
「這……」
「顯然，這印證了教授的推測。如果他們足夠強大，就能輕而易舉的消滅掉三維宇宙空間里的智慧文明。他們沒有這麼做，表明他們的實力很有可能來自那些根本就不屬於三維宇宙空間的科學技術。如果他們在戰爭中大規模的使用這些科學技術，恐怕三維宇宙空間會迅速坍塌，而對他們來說就是自取滅亡。讓智慧文明成為戰爭主力，自然就不會出現危及到三維宇宙空間穩定的威脅了。也正是如此，那些超級存在根本就不敢貿然出手，自然不可能貿然對付我們。當然，如果阿巴卡與我們開戰，他肯定會有所顧忌。即便他不顧一切，比他更強大上的存在也會出面阻止他做出危及到三維宇宙空間穩定的事情。總而言之，只要我們不怕滅亡，反到沒有什麼負擔。」
「如果不能戰勝他們，我們同樣得滅亡。」楚天疆說了一句。
張小剛勉強笑了笑，說道：「這就是最根本的問題。我們無法後退，只能爭取勝利，而那些超級存在有另外一種選擇，至少他們能夠選擇與我們和平共處，而且他們比我們更害怕徹底滅亡。」
楚天疆點了點頭，他的想法與張小剛一致。
「當然，前提是，我們得擁有挑戰阿巴卡的實力。也就是說，我們得迅速發展壯大，大但要儘快擊敗那六個智慧文明打開局面，還要儘快攻擊阿巴卡創造的恆星系，從而迫使其他智慧文明做出有利於我們的選擇。只要我們足夠強大，那麼在我們發起挑戰的時候，阿巴卡也許會正確對待我們？」
「正確對待？」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我們未必能夠沉底戰勝他，但是我們至少能讓他相信，我們能夠幫助他戰勝貝卡，而且讓他從家族戰爭中獲得足夠多的好處。這樣的話，他也許會把我們當成盟友看待。」
楚天疆微微一愣，張小剛依然堅持之前的觀點。
當然，這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如果無法戰勝所有的超級存在，那麼唯一的選擇就是與一部分超級存在結盟，然後去對付另外的超級存在。
說白了，人類就是在狹縫中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