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克拉拉與娜塔莎，楚天疆很平靜，看不出有多少驚喜。
當然，楚天疆不是不高興，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給尼科爾遞了個眼神，讓尼科爾帶著克拉拉與娜塔莎暫時離開。
「我已經把她們帶來了，而且按照規定，在觀摩戰鬥的時候，我可以帶幾名隨從，所以她們可以一直留在我身邊。」
「阿利，很感謝你。」
「你說過，我們是合伙人，對吧？」
楚天疆笑了笑，說道：「那麼，你也該告訴我了吧？」
阿利一愣，這才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不要告訴我，沒有特殊理由。」楚天疆特意打量了阿利一番，才說道，「就我所知，在你的家族中，有很多成員，絕對不止一萬個。事實上，太陽系所在的這條旋臂上，也絕對不止一萬個恆星系。問題是，參與戰鬥的成員還不到一萬個。也就是說，參與戰鬥的只是你們家族中的一小部分，對吧？」
阿利暗自嘆了口氣，隨即點了點頭。
「為什麼呢？」
「前面我提到過，在降維開始前，就有一部分既得利益者，利用手裡的特權，首先完成了降維工作，意圖在降維結束的時候，依然是既得利益者。既然有人維持現狀，也就有人出來打破現狀。」
「你屬於後者？」
「不，我不屬於任何一方。」
「是嗎？」
阿利又嘆了口氣，說道：「其實，絕大部分成員都很被動，他們什麼也不做，對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沒有太高的指望。這些人中，有些是對現有的地位感到滿意，並不指望能夠得到更多的權利。還有的是沒有太大的進取心，並不打算通過努力改變現狀。更多的，則是受到我們在四維宇宙空間里的思想影響，認為結果是註定的，不管我們做什麼，也只能使自己去適應結果，而不是去改變結果。在這些人看來，即便在降維完成的時候，家族成員的關係也閉會發生變化。」
「你就是這種人？」
阿利勉強笑了笑，說道：「最初的時候，我確實是這種人。」
「那麼，是什麼改變了你呢？」
「一定要說嗎？」阿利看著楚天疆，顯得有點猶豫。
楚天疆沒有吭聲，他不想逼迫阿利，只是他必須知道前因後果，因為這關係到阿利跟他合作的動機。
「那麼，我就從頭說起吧。」
楚天疆點了點頭，他有的是耐心。
再說了，還有幾輪戰鬥沒有進行呢，他們有的是時間。
「在四維空間裡面，我們的繁衍方式與人類不一樣，有點類似於入侵者，或者說是三維空間裡面進入了自我進化階段，而且實現了能量化的智慧生命。當然，也有不同之處，主要就是時間上的差別。在三維宇宙空間里，時間是單向的，而且恆定不變，而在四維宇宙空間裡面，時間卻是雙向的。說得簡單一些，每個個體有一個確切的誕生時間，但是並不會對個體的認知產生影響。」
「也就是說，每一個個體都有著相似的經歷？」
阿利點了點頭，說道：「問題是，誕生時間是確定的，而且誕生時間正是確定其家庭地位的首要因素。」
「時間？」
「當然，我們也有父母，即提供基礎意識的親體，不一定是雙親，大部分個體都有好幾個直系父輩與母輩。當然，我們將其統稱為親輩。親輩的身份，也是決定個體家族地位的主要因素。總而言之，這些因素產生了個體地位的高低，也就決定了個體享受到的權利，以及所能掌握的科學技術。」
楚天疆點了點頭，等著阿利說下去。
「當然，與三維宇宙空間里的智慧生命相比，我們還有一個獨特之處。」
「什麼？」
「每個個體在誕生的那一刻就擁有了無限的生命，當然，是針對時間而言。」
楚天疆又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由此，產生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們的個體數量一直在增長。」
「這是任何一個物種的自然發展規律。」
「問題是，四維宇宙空間也是有限的，不可能無限制的繁衍，因此四維宇宙空間里的智慧生命個體不可能無限多。」
「這……」
「從某種意義上講，個體數量的急劇增加，正是導致戰爭全面爆發的主因。」
楚天疆忍不住苦笑了起來，由個體數量增加所引發的對生存空間與資源的爭奪，其實也是人類戰爭的根源。
「這個問題，在降維開始前極為突出。」
「等等……」楚天疆壓了壓手，說道，「你的意思是，在降維開始前，你們的個體數量太多了？」
阿利點了點頭，說道：「顯然，只有一部分個體能夠獲得降維資格。」
「這……」
「沒有獲得資格的個體，就只能夠留在四維宇宙空間內，在四維宇宙空間坍塌的時候徹底死亡。」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大概，你已經猜了出來。」
「在留下的個體中，有你的親人？」
阿利嘆了口氣，說道：「我的雙胞胎妹妹，或者說是姐姐。」
「這……」
「與人類一樣，我們也有可能出現雙胞胎，主要就是基礎意識在形成的過程中，有可能發生分裂。」
「分裂……為什麼不是複製呢？」
阿利笑了笑，說道：「基礎意識是不可能複製的。」
「為什麼？」
「親體在製造基礎意識的時候，採用的是封閉手段，任何試圖探知基礎意識內部信息的行為，都會改變基礎意識的內容。如果要複製基礎意識，首先就得知道基礎意識的內容，而這是不可能的，所以無法複製基礎意識。」
楚天疆點了點頭，讓阿利說下去。
「與人類的雙胞胎不同，我們的雙胞胎其實就是正反兩面。」
「這……」
「基礎意識在分裂的時候，每一份信息都會分解成正反兩種，而雙胞胎將各自獲得其中的一種，因此在各個方面，雙胞胎都是相反的。」
「這麼說，你是男性？」
「我用姐妹稱呼，只是為了符合人類的習慣，並沒有性別上的特殊含義。」
「好吧，然後呢？」
「我想救她，讓她跟我一起來到這裡。」
「問題是……」
「沒錯，我是最後一批降維的個體，在我完成降維之後，四維宇宙空間就談談了，她已經死了。」阿利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只是，我能讓她復活，通過對我自身信息的反複製就能得到她。」
「這樣的話，你完全可以自己動手。」
「可惜的是，她沒有生存空間，而且她不可能跟我附著在同一個智慧文明之上。」
「也就是說，你需要給她一個生存空間？」
阿利點了點頭，說道：「能夠提供這個生存空間的，只有我們的家族。」
「你能確定？」
「你覺得，這場戰鬥大賽，僅僅是排個名詞，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獎勵嗎？」
「這……」
「對我們來說，排名對應的就是生存空間，因此家族早就設置了獎品，也就是一些還沒有開發的恆星系，以此來獎勵那些在戰鬥中獲得勝利，並且改變了自身地位的成員，以此避免讓既得利益者遭受損失。」
「這麼說，你已經成功了。」
阿利嘆了口氣，說道：「確實如此。你贏了第一個回合，我的排名就上升了，至少能夠獲得一個額外的恆星系，也就能夠創造出一個供她存在的智慧文明，讓她能夠來到這個新的世界。」
「現在呢？」
阿利一愣，似乎沒有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我已經成了第二輪的勝出者，獎品不可能只是一個恆星系吧？」
「當然不是，應該是很多個，至少一百二十八個。」
「這麼多？」
「你參與了七場戰鬥，每一場戰鬥的獎品都翻倍。」
「也就是說，如果我能在接下來的三輪複賽中勝出的話，能獲得一千零二十四個恆星系？」
「當然不是。」
「那是……」
「複賽的獎品不再是恆星系，而是更重要的東西。」
「什麼？」
「與你無關。」
楚天疆一愣，很是不解的看著阿利。
「這是針對我的，即我們所擁有的一些最高級別的科學技術。」
「阿利，我們是合伙人。」
「我知道，只是你未必能夠理解與掌握我們的科學技術。」
「那也不等於與我無關吧？」
阿利沉默了，楚天疆確實沒有說錯。
「不管怎麼樣，是我代替你在戰鬥，總不能我去冒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