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自我救贖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分別

進入能量源是一個既簡單,又複雜的過程。關鍵就是,能量源是一個微型蟲洞。

簡單的是,只要有足夠強大的外界作用力,就能把任何物體送入能量源,準確的說是進入蟲洞的逃逸範圍。那是一個用肉眼看不見的球面,只要通過這個面,任何物質都會在瞬間轉化為能量體。

複雜的是,在自然界里,根本就沒有這麼強大的外界力量。

還有一點,即在進入了能量源之後,即便是楚天疆這樣的能量人,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凝聚能力,也會被立即分解成最基本的能量粒子。如果是物質生命,在進入能量源的剎那間就會死亡。

顯然,能夠進入能量源的只有能量人,而且是足夠強大的能量人。

楚天疆是能量人,只是他還不夠強大,也就無法保證在進入能量源之後,依然能夠對構成自身的能量體加以控制。

這樣一來,需要一個外界力量,而且必須跟隨楚天疆一同進入能量源。

這個外界力量就是費斯特。

烏瑪看著費斯特,雖然這是早就制訂好的計畫,但是她仍然覺得,費斯特不應該親自去冒險。費斯特這麼做,等於把自己置於與楚天疆同樣的危險位置,而且在進入能量源後,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情。

別忘了,楚天疆是能量人,對能量體的控制在任何人之上。在能量源里,兩人能夠接觸到的只有能量體。如果楚天疆獲得了足夠多的能量體,在能量源內部的極度壓縮空間內,費斯特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費斯特知道烏瑪在看他,只是沒有放在心上。

烏瑪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一切都在費斯特的掌控之中。更重要的是,費斯特必須跟隨楚天疆通過能量源的奇點,以此掌握跨越空間障礙的能力,然後以同樣的方法讓烏瑪到達降臨者的微宇宙。

在這件事情上,費斯特沒有選擇餘地。

能源啟動四十八小時之後,龐大的堡壘終於完成了改造,隨即在費斯特帶來的那十名手下的控制之下離開了地球,進入了轉移軌道。

雖然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實行空間跨越,但是費斯特沒有在地球上冒險。

原因就是,降臨者沒有直接來到地球上,而是在距離地球大約三百萬公里,也就是相當於十個地月距離的軌道上出現。費斯特據此推測,進行空間跨越的時候,會對周圍的空間產生很大的影響,比如導致空間畸變。如果跨越點離某個星體過於接近,那麼空間畸變就很有可能導致星體坍塌。

不管費斯特對未來有什麼想法,他至少沒有打算毀掉地球。

轉移軌道離地球三百多萬公里,遠遠看去,地球仍然是一顆湛藍色的行星,一顆非常漂亮的行星。

事實上,在地質大變遷之後,地球上的陸地面積縮小了很多。

即便把被冰雪完全覆蓋的南方大陸算上,陸地總面積也不到六千萬平方公里,加上南方大陸與北方極寒地區的冰蓋,大概只有七千萬平方公里,而在地質大變遷之前,地球上的陸地面積接近一億五千萬平方公里。也就是說,地質大變遷,直接導致陸地面積縮小了百分之六十,意味著海洋的面積佔到了地球表面積的百分之八十八。結果就是,地球成了一個典型的「水球」。

這樣的變化,並不難以理解。

原因就是,在降臨者誕生的星體上,水域面積佔到了百分之九十五,僅有的陸地也是一些較小的島嶼,根本沒有面積巨大的陸地。也正是如此,降臨者最初是一種生活在海洋里的智慧生物,並且建立起了極為輝煌的海洋文明。在進入到宇宙探索階段,降臨者才根據實際需要,通過自我進化的方式,獲得了適應陸地生存的形體。因為降臨者的最初目的是佔領地球,並沒有考慮過與人類和平共處,所以在由降臨者導致的地質大變遷中,地球變成了一個海洋面積更為廣闊的行星。

堡壘表現出了強烈的生命特徵,不但在吸收來自內部的能源,還在吸收太陽能。

在進入轉移軌道之後,堡壘就主要吸收太陽能。

「費斯特……」

「烏瑪,這件事情,我們已經討論過很多次了,而且我們都知道,要想達到目的,沒有別的辦法。」費斯特回頭看了眼烏瑪。「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但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而且還有你。」

烏瑪有點激動,她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不管與費斯特的關係如何,烏瑪都知道,費斯特決定這麼做與她有直接關係,因為她的存在,讓費斯特沒有了後顧之憂。即便費斯特在進入能量源之後遭遇意外,烏瑪也會幫他完成整個計畫。

「好了,我們開始吧。」

烏瑪突然緊緊的抱住了費斯特。

數千年的相處,讓她不需要用語言來表達感情,甚至沒有必要過多的表達感情,但是烏瑪控制不住自己。

「烏瑪,這不是永別,我們一定能成功。」

「就一會,讓我抱一會。」

費斯特沒有多說什麼,用意識控制能源,脫離了與堡壘的連接。

能源進行過改造,不再是能量源,與能量源完全不同,是能量源與質量源完美融合之後的產物。雖然在基本結構上,能源與能量源相差不大,仍然是一個微型蟲洞,只不過釋放出來的不單純是能量。準確的說,從這個微型蟲洞里釋放出來的是一種能量體與質量體高度融合之後的東西。

也正是如此,費斯特才決定跟楚天疆一同進入這個微型蟲洞。

楚天疆能夠控制能量體,卻未必能夠控制能量體與質量體結合之後的產物,也就未必能夠對費斯特構成威脅。

烏瑪放開了費斯特,她知道不管做什麼,都無法改變費斯特的決定。

數千年來,沒有人能夠影響到費斯特,哪怕是烏瑪。

更重要的是,費斯特做出的決定從來沒有錯過。在烏瑪的記憶中,過去數千年里,費斯特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的,哪怕在最初的時候根本無法被理解,最終也能證明,他絕對不會犯錯。

在烏瑪眼裡,費斯特就是完美的代表。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加完美的存在了。

「烏瑪,記住我的吩咐。」

「費斯特……」

「不用傷感,我們很快就能見面。」費斯特轉過身來。「在蟲洞的逃逸空間內,時間是靜止的,所以對你來說,在我進去之後,只需要一瞬間,我們就能再次見面了。到時候,我們將在一個嶄新的世界裡面。」

烏瑪知道這些,可是她仍然很擔心。

事實上,連烏瑪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情緒。

費斯特是一個完美的,一個最強大的存在,根本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到他,又有什麼理由為他的安全擔心呢?

難道,這只是女人的直覺?

烏瑪覺得好笑。

她是費斯特的伴侶,卻沒有明顯的性別特徵。以女性的面貌出現,主要是為了迎合一些習慣,準確的說是費斯特身上那半數人類基因所產生的習慣。對降臨者來說,伴侶與性別差異沒有任何關係。

一直以來,烏瑪並不認為自己是女人。

當然,在費斯特面前,她需要更多的女性特徵,特別是在言行上,因此她的性格也就更加接近於女性。

能源的逃逸邊界開始擴張。

當然,這只是視覺上的幻象。

能源的逃逸邊界並沒擴張,只是在附近聚集了大量能量體與質量體的融合物,從而導致光線扭曲。準確的說,是能源附近的空間開始扭曲,而這正是實現空間跨越,突破空間障礙的前提。

扭曲的空間,同樣能夠讓費斯特以更小的形態進入能源內部。

費斯特沒再多說什麼,倒退著向能源飄去。

烏瑪看著正在逐漸縮小的費斯特,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該說的已經說了,而且再說什麼也沒有意義。

當然,費斯特並沒縮小,只是扭曲的空間讓他看上去變小了。

隨即,費斯特身上散發出了金黃色的光芒。

雖然不是能量人,但是在進入能源之前,費斯特必須完成形體轉化,避免在進入能源的時候被分解掉。

事實上,這也正是費斯特必須親自進入能源的關鍵所在。

能源產生的不再是能量體,而是能量體與質量體的融合物,所以楚天疆根本無法控制這種東西,也就不可能到達奇點。只有費斯特能夠控制這種融合物,所以他必須進去,協助楚天疆到達奇點。

要到這個時候,楚天疆的價值才能顯現出來。

這就是,只有他曾經通過奇點,到達奇點對面的世界。也就是說,如何通過奇點,以及如何在奇點對面恢複本來面貌,只有他才知道。費斯特要做的,就是跟隨他通過奇點,掌握這種奇妙的辦法。

這麼做有很大的風險,但是必須承擔風險,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到達降臨者的微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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