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瑪沒有對你撒謊，她確實是我創造出來的，而且在擁有身軀之前，她已經在我的意識里存在了幾千年。」費斯特勉強笑了笑，說道，「只是在此之前，我獨處了幾千年，差不多有三千年吧。」
「過了三千年，你才想到用意識去創造一個完全虛構的人物？」
「你覺得，烏瑪是完全虛構出來的嗎？」費斯特看了楚天疆一眼。「沒錯，她是我的意識產物，可是她不是虛構出來的，而是另外一個意識。準確的說，在極端孤寂的環境下，我對伴侶的需求，讓我產生了第二種意識，而這種意識最終演變成了一個獨力的人物，一個能夠在精神上給予我一切的伴侶。」
「好吧，接著說。」楚天疆沒有跟費斯特爭辯，因為這沒有任何意義。
「當然，創造烏瑪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對我來說更是如此。在此之前，我不認識其他相似的存在，因為整個世界上只有我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同伴是什麼，應該擁有什麼樣的模樣，什麼樣的思想，以及什麼樣的行為。我甚至不知道是否需要同伴，需要其他人在精神上的支持與顧慮。對伴侶的認識，需要足夠多的經歷，也就需要時間，而我在這上面花了三千年。通過不斷的觀察與探索，特別是對其他生物的觀察，我才認識到，每一種生物都不是單獨存在的。」
「三千年？」
「你在創造者給予的虛幻空間內存在了一萬年，什麼時候想到過外面的事情，又在什麼時候認識到那只是一個虛幻的世界？」
楚天疆一愣，頓時啞口無言。
「一個人獨處，讓我在思考任何問題的時候都存在著片面性與局限性，很難認清事物的本質。」
「兩個人就不一樣了？」
「你覺得呢？」
楚天疆勉強笑了笑，他沒有否認費斯特的觀點。
「當然，這不是從量變到質變的簡單過程。烏瑪不但給了我精神上的安慰，陪伴我渡過孤寂的歲月，還給了我很多啟示，讓我對世界有了更加透徹的認識，也讓我發現，這不過是一個完全封閉的世界。更重要的是，這個世界裡存在的種種弊端與疏漏，讓我知道，這是一個不完整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世界。當然，在離開了子空間之後，這些都不是問題了。降臨者不是創造者，即便能夠利用空間技術，製造出完全封閉的子空間，也不可能像創造者那樣，創造出一個完美的，幾乎沒有瑕疵的世界，更不可能在這個世界裡構造出完整的物理規律。」
「這……」
「其實，在我之前，聯合大陸上的人類有更大的可能發現這些問題，並且找到突破強力禁錮場的辦法。可惜的是，末日帝國的統治者極為短視，更為了維護自身的統治地位，並沒有在相關領域進行深入研究，白白浪費了一千年。要是末日帝國好好利用了這一千年，人類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並不能成為你去摧毀末日帝國的原因。」
費斯特笑了笑，說道：「這是另外的事情，我不想跟你爭辯，而且你去過聯合大陸，應該非常了解那裡的情況。對我來說，烏瑪的出現就已經足夠了。她讓我產生了懷疑，讓我在降臨者創造的子空間里開始探索，並且最終找到了離開子空間的辦法，也最終擺脫了降臨者對我的約束。」
「可惜的是，你卻沒有能給予她任何回報。」
「是啊，這也正是最惋惜的地方。」費斯特嘆了口氣，說道，「來到外面的世界，我足足等了五百年，或者說探索了五百年。在這五百年里，我一直在尋找讓烏瑪擁有一具身軀的辦法。可惜的是，我的所有努力都失敗了。直到五年多前，我才有所發現。當然，這還的感謝你帶來的啟示。」
「啟示？」
「你的出現，就是一種啟示。」
「為什麼？」
「我們談了這麼多，你不覺得其中有一個問題嗎？」
「問題？」
「降臨者在來到地球後不久，就獲得了與你有關的信息，知道在降臨者到來之前，創造者曾經用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來警告了人類，或者說是刺激人類，希望人類能夠抓住最後的發展機遇。可惜的是，人類錯過了這個機遇，而且在錯誤的方向上越走越遠。當然，對降臨者來說，人類的發展並不重要。關鍵就是，創造者已經直接干預了人類的文明進程，意味著創造者已經對日益強大的降臨者產生了警惕，希望培養出一個能夠對抗降臨者的種族，並且用來取代降臨者。對降臨者來說，這就意味著來自創造者打擊，也就是足以導致整個文明毀滅的打擊隨時都有可能到來。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來到地球上的降臨者想出了應對打擊的辦法，並且採取了行動。」
「你到底想說什麼？」
費斯特看著楚天疆，說道：「關鍵就是，在發現這一點之後，降臨者有必要繼續在地球上停留數千年嗎？」
「這……」
「顯然，在摧毀了地下人類文明之後，降臨者就離開了地球，至少其中的兩個離開了地球。」
「還有一個留了下來。」
「對，而且有足夠多的證據能夠證明這個推測，比如影子帝國留下的歷史文獻，還有一直在監視我的那個降臨者。至少直到五百多年前，這個留在地球上的降臨者都一直在監視與干預各個大陸上的人類文明。也許正是我從子空間里出來，迫使他用強力禁錮場，把四塊大陸隔絕開來。」
「為什麼？」
「顯然，他不是我的對手，而且他的使命讓他不能出手對付我，同時得阻止我破壞正在進行的實驗。」
「實驗？」
「人類文明正常演變的實驗。」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你的到來，等於告訴我，創造者還沒有拋棄人類，至少沒有徹底拋棄，因此人類仍然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這……」
「當時，你在神殿的表現，更加證明了這一點。更重要的是，你跟多姆同時消失，讓我想到了一個突破強力禁錮場的辦法。」
楚天疆很是驚訝，不過立即就明白了費斯特的意思。
「在那場戰鬥之後，我發動了教會的全部力量，甚至親自出面，搜尋了整箇舊大陸，還有能夠到達的所有地點。可惜的是，卻沒有找到你。顯然，你不可能離開地球，而是去了某個我無法到達的地方。也就是說，多姆幫助你突破了降臨者設下的強力禁錮場，把你送到了另外一塊大陸上。」
「這……」
「顯然，多姆是降臨者創造出來的，因此多姆能夠突破強力禁錮場。利用這一點，我也能夠突破強力禁錮場。更重要的是，我在你到來之前就發現了多姆，而且在你到來之前保存了一些構成奪目的單細胞生命。」
「你就藉此獲得了突破強力禁錮場的技術？」
「完全正確，而且非常簡單。」
「有多簡單？」
「利用能量體，以及子空間技術就能突破強力禁錮場的限制。破除強力禁錮場，只需要吸收掉起蘊涵的能量。」費斯特笑了笑，說道，「正是如此，我才能到達北方大陸，找到那個留在地球上的降臨者，找到由他直接保存的能量源，以及藏在新大陸上的質量源，發現聯合大陸上的末日帝國。當然，最重要的是，通過那個降臨者，我終於找到了能夠讓烏瑪出現在我身邊的辦法。」
「降臨者的基因？」
「這些，你都知道了。對我來說，烏瑪太重要了，所以我賦予了她幾乎與我相等的超強實力。可惜的是，我不是降臨者，至少我對降臨者的科技了解得還不夠透徹，所以我沒法讓烏瑪成為另外一個我。當然，這並不重要，因為她已經足夠厲害，而且她不再是我意識里的一個虛構人物。」
「費斯特，你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僅僅是為了一個意識虛構出來的女人？」
「烏瑪不僅僅是一個女人，她還是我的伴侶，陪伴我生存了數千年。當然，她在現實中的存在，還有著更加重要的意義。」
「什麼意義？」
「在我的身上，擁有降臨者一半的基因，而在烏瑪身上，有另外一半。也就是說，我跟她身上，擁有降臨者的全部基因。」
「如果你們有孩子，那就有可能是降臨者的樣子。」
「楚天疆，你覺得這很好笑嗎？」費斯特顯得有點憤怒。「這與繁衍後代無關，而且即便繁衍後代，也未必會用這種原始的辦法。你根本不了解降臨者，所以你根本不知道這有多麼重大的意義。」
「那可未必。」
「是嗎？」
「顯然，降臨者把信息儲存在基因裡面，包括最先進的科技信息，所以通過烏瑪，你就能掌握降臨者擁有的一切。」
楚天疆一口氣說出來，而費斯特的神色變化，表明他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