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熟的羊肉非常香，即便楚天疆不需要進食，也是十指大動，來了胃口。
「放心吧，這東西能吃，絕對沒有毒。」
萊卡仍然有點猶豫，雖然她知道岩羊沒有毒，但是她從沒有吃過羊肉，準確的說是來自岩羊身上的肉。
事實上，如果不是戰亂把很多人逼上了絕路，恐怕聯合大陸上根本沒人吃野生動物。
早在幾百年前，隨著可控聚變核能取代其他能源，聯合大陸上的人就不再依靠動物或者植物為食。到了末日帝國鼎盛時期，甚至連種植與飼養都成了歷史，人類所需要的食物都直接在工廠里用原材料合成。如果沒有這場戰亂，也許隨著科技進步，人類會進化到不需要進食的程度。雖然在傳統與習慣的影響下，城市裡所提供的食物都被製作成了人們所熟悉的模樣，照樣有楚天疆熟悉的麵包與牛排，但是這只是形狀與顏色，味道也差不多，卻並非天然的食物。
楚天疆撕下一條羊腿，先吃了幾口。
萊卡抑制住翻胃的感覺，咬了一口楚天疆給她的羊腿。很好吃，還有一種非常獨特的味道，一種有點刺鼻，不過卻很香的味道。萊卡並不知道，這是野生動物身上特有的香味，任何人工製作出來的食物都沒有。
「怎麼樣，好吃嗎？」
「還不錯。」
楚天疆笑了笑，說道：「其實，如同我對聯合大陸不夠了解一樣，你也不了解聯合大陸外面的世界。」
萊卡抬頭頭來，看著楚天疆。
「我確實來自新大陸，不過在此之前，我去過北方大陸與舊大陸，聽說過嗎？」
萊卡點了點頭，她聽說過其他大陸的事情。
四年多前，所有人都認為，聯合大陸就是唯一，在聯合大陸之外沒有別的世界，人類的生存空間就只有這麼大。雖然有人提出了疑問，特別是一些充滿好奇心的科學家。比如有的科學家發現，聯合大陸不在一個平面上，而是在一個球體的表面上，因此聯合大陸在一顆球形的星球上。即便這顆星球只有一塊大陸，那麼從大陸的東面出發，一直向西航行，肯定能夠到達大陸西面。但是這些猜測與懷疑，都沒有得到證實，沒有人離開聯合大陸，也沒有人來自外面的世界。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這一切都改變了。
準確的說，不是一夜，而是幾個月。
第一批偷渡者到來的時候，聯合大陸上的人還不以為意。畢竟，人太多了，沒有人會注意到區區幾個偷渡者。
隨著越來越多的偷渡者到來，聯合大陸上的人才知道，外面是一個更為廣闊的世界。
當然，偷渡者帶來了很多消息。比如在聯合大陸之外，不僅僅有新大陸，還有北方大陸與舊大陸。
在最初的猜疑之後，聯合大陸上的探險家去證實了這些傳言。
幾年下來，對聯合大陸上的任何人來說，外面的世界不再是秘密，只是真正離開聯合大陸去探索外面世界的人卻少之又少，在完成探索之後回到聯合大陸的人更少，所以聯合大陸上的居民對外面的世界仍然不夠了解，大多消息來自北方大陸的偷渡者，以及一些不那棵可靠的流言與傳聞。
「這四塊大陸，還有南面的南方大陸，在一顆星球上。」楚天疆在地上畫了個圓。根據他從軍團圖書館獲得的信息，聯合大陸上的天文學非常滯後，主流學說甚至認為聯合大陸在一個平面上。「我們稱這顆星球為地球，而地球只是太陽系中的一顆行星，在太陽系裡還有好幾顆行星。如果繼續往外看的話，還有很多類似的恆星系，只不過受到隔絕，我們暫時無法前往別的恆星系。」
萊卡看著楚天疆，像是在發痴。
「當然，人類的歷史不止幾千年。如果從第一個智人出現算起，人類已經擁有大約二十萬年的歷史，即便是最早的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也出現在大約兩萬年前。」楚天疆稍微停頓了一下。「當然，聯合大陸不是人類文明的誕生地。事實上，在聯合大陸記載的人類歷史之前，人類文明就已經非常發達了。」
「之前？」
楚天疆點了點頭，說道：「早在一萬多年前，也就是聯合大陸出現之前，人類文明就已經非常發達了。雖然比不上現在，準確的說是在某些方面比不上現在，但是當時的人類更加自由。」
「等等，你開始說一萬多年前？」
「不管你信不信，這才是真正的歷史。」楚天疆看著萊卡的眼睛，把他所知道的人類史講了出來。
當然，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雖然通過精神交流，楚天疆能夠讓伊斯卡以更高的效率，讓萊卡知道過去一萬多年裡發生的事情，但是楚天疆覺得，這麼做過於直接，恐怕很難被萊卡接受，因此選擇了這種較為傳統的方法。
等楚天疆講完，萊卡已經徹底迷糊了。
「其實……」
「你能確定？這是你從書本里學到的知識，還是……」
「我的親身經歷。」
「什麼？」
「我經歷了一萬多年前的那場劇變，然後消失了一萬年，準確的說，是到了一個沒有時間限制的空間里，在那裡呆了一萬年。」
「這……這不可能……」
楚天疆已經預料到了這種結果，因為即便換成他，也不會輕易相信如此離奇的事情。
「用得著這麼麻煩嗎？」
索雅與伊斯卡已經回來了，只是一直沒有加入話題。
「萊卡，有一種辦法能夠讓你相信。」
萊卡一愣，把目光轉向了伊斯卡。她已經知道，伊斯卡擁有強大的，她無法想像的精神超能力。
伊斯卡朝萊卡笑了笑，然後朝楚天疆看了過去。
萊卡把目光轉到楚天疆身上，顯得有點迷惑。
楚天疆當然明白伊斯卡的意思，通過改造，他能與萊卡建立起絕對信任，而且萊卡會相信他說的任何話。當然，楚天疆根本不用說話，因為進行改造，需要進入萊卡的意識。只要楚天疆願意，就能讓萊卡看到他的記憶。
問題是，在建立起這種精神層面上的聯繫之後，兩人就再也無法分開了。
至少在感情上，萊卡會對楚天疆產生很大的依賴，如同伊斯卡與索雅。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很少對其他人盡心改造。雖然他親手改造了整支抵抗軍團，但是沒有與軍團戰士進行精神層面上的交流。在回到這個世界上之後，只有兩個人例外，即伊斯卡與索雅。
顯然，現在有了第三個例外。
楚天疆暗自嘆了口氣，讓萊卡閉上了眼睛。
為了讓萊卡相信他的話，楚天疆放開了自己的意識，在進行改造的時候，讓萊卡進入了他的記憶。
完成改造的時候，天色也快要亮了。
進入楚天疆的記憶，不等於獲得了楚天疆的觀念與意識。對萊卡來說，只是多了一份認知而已。
顯然，對她來說，這一切顯得是那麼的虛假。
雖然她不再懷疑，但是依然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這些信息，並且逐漸認同建立在這些信息之上的觀念。
當然，楚天疆沒有必要為此多耽擱一些時間。
天亮前，四人來到了末日城郊外。
如果說，之前的風暴城與炎陽城都可以用「城」來形容的話，那麼末日城就是一個龐大的世界。
在末日帝國建立之後，末日城一直是聯合大陸上規模最大的城市。
戰亂爆發前，末日城擁有兩億居民。
這是個什麼概念？
在一萬多年前，地球上只有三個國家的人口數量超過兩億！
末日城的面積在五千平方公里以上，每平方公里上住著四萬人。城市，實際上就是一片鋼鐵森林，即便在城區邊緣，樓房的高度也在一千米以上，而在市中心，所有建築物的高度都超過了兩千米。象徵著帝國至高無上權威的五棱塔更是高達三千五百米，其頂部已經在大部分雲層之上了。
雖然沒有城牆，但是從遠處看去，末日城坐落在一塊高地上。
當然，那不是真正的高地，而是數百年來形成的城市地基。
在落成的時候，末日城的規模並不是很大。在隨後的數百年里，末日城前後進行了十次大規模擴建。準確的說，在帝國實行嚴格的生育限制之前，末日城一直在擴建，以容納越來越多的居民。
在見到末日城之前，楚天疆一直無法想像，一座擁有兩億人的城市是個什麼樣子。
也許，用「雲中城」來形容末日城更加貼切。
當然，從末日城的宏大規模，完全可以想像出鼎盛時期的末日帝國是多麼強大，多麼的不可一世。
只是，這些都是過去的輝煌。
現在的末日城，除了仍然龐大的城區之外，已經成了一座沒有半點生氣，看不到半個人影的死城。
城區沒有遭到破壞，建築物全部完好無損，只是沒有一個居民。
如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