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文明審判 第七十三章 失落之城

專機到達紐約上空時,剛好是清晨。肯尼迪國際機場位於長島西南的羅克韋灣,專機降落前恰好從曼哈頓上空經過。

「那邊是東河裡的羅斯福島,以前是一座關押重刑犯的監獄,現在是住宅區。看到那棟大廈了嗎。」

「聯合國大廈?」對於經常出現在電視里的聯合國大廈,楚天疆並不陌生。

張小剛點了點頭,說道:「聯合國還在,不過看現在的樣子,恐怕要不久之後就會壽終正寢了。」

「帝國大廈在哪?」

「三點鐘方向,那棟有尖頂的建築物。」

楚天疆仔細尋找了一會,才看到帝國大廈。這座曾經世界第一的高大建築物,現在幾乎被附近高樓大廈埋沒掉了。

隨後,張小剛為楚天疆逐一介紹了曼哈頓的標誌性建築物,特別是百老匯大街與第五大街交匯處的麥迪遜廣場附近的情況。如果說下曼哈頓是紐約的金庫,那麼麥迪遜廣場就是紐約的門面招牌。

見過麥迪遜廣場的人,肯定比見過華爾街的人多得多。

大災難前,美國的影視文化風靡全球,在美國電影中,只要與城市有關,大多都會出現麥迪遜廣場。標誌性的X型路口,尼克斯隊主場,巨型廣告屏幕,街邊林立的商鋪,如織的人流與車流等等,處處展現出紐約的繁華與奢靡,吸引著世界各地的遊客,也因此成為白金者的朝聖地。

與曼哈頓相比,長島就平凡得多了。

曼哈頓是紐約的中心,以商業、金融業、服務業為主,住宅主要是高檔公寓,長島則是紐約的後花園,居民以中產階級為主,也有不少富翁。居民區的分布情況很有特點,靠近曼哈頓的西部以中產階級的小洋樓為主,越是往東,大型莊園就越多。以肯尼迪國際機場與拉瓜迪亞機場為軸心,東面幾乎都是富翁的莊園,以及像高爾夫球場這類面向富裕階層的大型娛樂設施。

很多建築物在地震中受損,居民區里幾乎杳無人跡。

「我們到了,前面就是肯尼迪國際機場。」張小剛站起身來,「走吧,我們得跟教授去見伯克。」

「還要裝病?」

「當然,還要裝得像樣一點,別被伯克看穿了。」

「他會認出我嗎?」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放心好了,伯克見過你幾次?就算是劉展博與肖芳芳,也未必能認出來。」

楚天疆這才安心,跟著張小剛去了機艙。

不多時,A-340降落到跑道上。張小剛在前面帶隊,楚天疆陪著羅晉勇,伯克已經在外面迎候了。

「羅教授!」伯克迎上來,跟羅晉勇打了招呼,又打量了楚天疆一番。

注意到伯克看他的眼神,楚天疆有點緊張,覺得被伯克認了出來。所幸的是,伯克隨即把目光轉向另外一名特工,而且顯得更加驚訝。見此情形,楚天疆鬆了口氣,知道沒有被伯克識破。

袁德志給羅晉勇安排了兩名保鏢,名義上是司機與秘書。楚天疆裝扮的燕文斌扮演的就是司機,秘書是一名年輕漂亮的女性特工,叫方圓圓。按照袁德志與張小剛的介紹,方圓圓為軍事情報局工作四年,雖然只有二十三歲,但是能力非常強,說不定過幾年就能與張小剛比肩。

想到羅晉勇是性情中人,楚天疆對袁德志的這個安排就不覺得奇怪了。

只是,楚天疆扮演的燕文斌是以色誘見長的諜報人員,年輕漂亮的方圓圓會不會也是同種類型的呢?

「他們是我的司機與秘書。」羅晉勇笑了笑,說道,「沒辦法,上面做的安排,說是一切以安全為主。」

伯克立即明白了過來,笑著說道:「可以理解,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

一番寒暄之後,張小剛也安排好警衛人員卸載貨物,隨後伯克招呼眾人上車,前往美國官方提供的住宿地。

因為中國答應派遣一百名科研人員與五百名警衛,所以美國當局把兩套相鄰的、面積均超過五十畝的莊園設為中國人員住宿區。兩套莊園間的道路已經封閉,圍牆被打通,兩端的路口設置了街壘與崗哨,充當出入口,而兩套莊園原先的大門均已封閉。因為莊園的主體建築都是座北朝南,而且都位於莊園北面,所以科研人員住在南面的莊園里,警衛住在北面對莊園里。按照中國方面的要求,美國當局在莊園里留下了一些建築材料與工程設備,方便中國人員修建哨樓等防衛設施。

出於安全與保密,從床鋪到牙膏牙刷,所有生活用品都從國內運來。

正是如此,才動用了那架能夠運載三百多名乘客與數十噸貨物的大型客機。此後,還將空運數百噸物資。

因為人員沒有全部到來,警衛不到一百人,所以張小剛把科研人員與警衛全部安置在被稱為「南宮」的南面莊園里,只派人在「北宮」,也就是北面莊園里巡邏,縮小了警戒保衛範圍。

進入那棟五層高的別墅,所有人都覺得,這裡就是一座宮殿。

雖然到處都有地震留下的痕迹,比如牆上的裂痕、地面上的燈罩碎片、管道破裂後留下的水漬、到處散落的生活用品、以及一些匆忙間沒有來得及帶走的貴重物品,但是鑲金的樓道扶手、古樸的室內電梯、厚軟的波斯地毯、小羊皮沙發、那幾幅沒有帶走的名畫、以及各種鑲嵌著珠寶的純銀餐具等等,無一例外的表明,這座莊園的主人富可敵國,而且生活奢華菲靡。

「太匆忙了,還沒來得及收拾好……」

「沒關係,我們自己動手。」張小剛已經在別墅里轉了一圈,「伯克,真是麻煩你了,晚上出去喝兩杯?」

「晚上我還有別的事情,今後有的是機會。」伯克顯得有點為難。「等下,我讓安全聯絡人員過來,讓她陪你們去市區逛逛。」

「她?」

「艾米莉,她說認識你。」

張小剛一愣,隨即哈哈一笑,說道:「是她啊,確實認識。這樣也好,熟人熟事,做事方便。」

「有事的話,隨時可以找我。」伯克拿出兩張名片,分別遞給張小剛與羅晉勇,楚天疆幫羅晉勇收下了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還有我的辦公地址。全天二十四小時,隨時都可以找我。」

「電話通了?」

「只恢複了幾條線路。」

張小剛點了點頭,揣好了伯克的名片。

「伯克,你仍然是美國首席科學顧問?」羅晉勇問了一句。

伯克嘆了口氣,說道:「我三次提交辭呈,都被斯塔克駁回。在這個特殊時期,就算我想甩手不幹都辦不到。」

「教授,你是美國最優秀的科學家,為什麼要辭職?」

「我只是天文學家,哪能跟羅教授這樣的全才相比。」伯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就不在打擾你們了。這幾日,你們放鬆休息。」

等伯克走後,張小剛馬上讓警衛人員清理房間。

「教授,你怎麼看?」安排好工作,張小剛找到了在廚房裡喝咖啡的羅晉勇等人。

「這麼快就修復了有線電話,表明美國佬對全頻段電磁打擊也有所準備,而且超過了我們的預料。」

「還有呢?」張小剛點了點頭。

「斯塔克仍然讓伯克擔任首席科學顧問,肯定有問題。」羅晉勇嘆了口氣,說道,「雖然伯克在科學顧問委員會做出了重大貢獻,但是他是天文學家,不是物理學家,他的才能未必能搭檔重任。」

「也許,他的管理能力不錯吧?」

羅晉勇笑了笑,說道:「真正的科學家,有幾個懂得管理?把精力放在管理上,就沒有精力搞科研了。」

張小剛也笑了笑,羅晉勇就是一個不懂管理的科學家。

「那個艾米莉是誰?」楚天疆轉移了話題。

「NSA的特工,準確的說是專門負責情報安全的特工。」

「NSA?」

「美國國家安全局,也叫國土安全局。」張小剛掏出香煙,說道,「NSA與CIA、FBI為美國三大情報機構,CIA負責對外搜集情報、FBI負責對內情報安全,而NSA既對內也對外,規模在CIA之上,而且非常神秘。」

「她怎麼會認識你?」羅晉勇也來了興趣。

張小剛笑了笑,點上香煙抽了兩口,說道:「三年前,燕文斌失手之後,老袁讓我留在美國,繼續刺探情報。具體經過我就不說了,半年之後,我從NSA的內部伺服器獲得了叛逃人員名單,還順手牽羊,竊取了幾份非常重要的技術資料。Y-20A能提前服役,就有我的功勞。」

「什麼?」羅晉勇與楚天疆都瞪大了眼睛,只有方圓圓不覺得驚訝。

「Y-20A的發動機就來自美國,準確的說是設計藍圖。」張小剛嘆了口氣,說道,「也怪我貪心。叛逃人員名單是高度機密,需要特別授權才能調閱,只要沒有人調閱就不會發現文件被複制過。那些技術文件就不一樣了,結果N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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