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群雄並起 第三百四十一章 廢后之議

劉毅此時尚且不知二弟很是忌憚的遼東神劍王越和天戮毒王禽滑庚一行已經來到了北平城中,正在密謀著借皇甫老將軍送葬之機刺殺劉毅!自從討伐黃巾之後,他們兄弟二人忙於各處戰事聚少離多,還真的很少有機會可以像今日這般徹夜長談,直到東方放曉兄弟兩仍然是意猶未盡,看不出任何一夜未眠的疲勞之態。

蔡琰昨夜睡得雖晚可今日也日一早便就起身,讓丫鬟給兄弟二人送來了兩碗碧玉羹及幾樣小菜,這也是劉毅最為喜愛的早點,當年在上黨城便是樂此不彼,待二人用完之後劉毅便又開始忙碌了起來,雖說老將軍的喪事不用他來操持可大小官員拜祭之後誰不上來與他客氣兩句?這一來二去的他根本也別想空閑下來。

待到正時天子的車架到了皇甫嵩府前,頭裡兩個小黃門開道,獻帝劉協在一干宮中侍衛的簇擁之下進了府門。天子親來弔喪可不是小事,亦是皇甫家最大的榮譽,似乎也只有太傅朱儁享受過這個待遇,就是劉毅的祖父劉宇亡故天子也不過派人前來罷了,一見小黃門入府,劉毅與楊彪便帶著一眾官員分立兩廂相迎,以禮參見天子。

「今日逝者為大,眾卿家免禮,司徒、皇叔,皇甫老將軍在先皇時就是我大漢的中流砥柱,昔年黃巾亂起,幸得有他興兵平叛,董卓造逆,他又與一干老臣忠心維護朕之安危,稱得上忍辱負重,本想老將軍既得佳婿,當樂享天年,誰知,哎……去年盧將軍朱太傅相繼過世,如今又是皇甫將軍,當真是天意弄人啊。」劉協出言讓眾人不必勢力,上前拉起劉毅與楊彪之手言道,其言辭之中悲傷之意極盛,眼圈亦是微微泛紅,看來這位天子還真是動了感情。

「生老病死乃世之常情,非人力可以強求,皇甫將軍一生忠君愛國,實乃我輩臣子之典範,如今他雖去朝中卻還有劉將軍這般的俊彥為陛下效忠,臣請天子善保龍體,不可過度悲傷。」見了天子形狀,楊彪首先溫言道,他乃是天子之師,此時發話更為合理。

「楊司徒之言極是,老將軍一生戎馬,為我大漢鞠躬盡瘁,正是國之楷模,臣聞將軍走時亦是十分安詳,陛下不必太過憂傷,還是先去拜祭老將軍才是。」劉毅一旁亦是沉聲言道,劉協聞言這才收起哀容,前往靈堂拜祭,此時主祭已經換了當朝太卜,文武百官以楊彪劉毅為首隨在天子身後再度憑弔,劉協亦是做祭文一篇以托哀思,文中盛讚皇甫嵩為大漢立下的豐功偉業,並謚為武安侯,封其過繼子皇甫華為奮威將軍,軼比一千石,賞賜金銀財帛頗多。皇甫族中之人都是跪倒以謝聖恩,劉協亦是一一安危,囑其繼承老將軍之志。

待到祭禮一完,劉協請劉毅一同來到書房,身邊只留下內侍張雲,書房周圍皆有禁軍與近衛營士卒守護,天子落座之後出了一會兒神,片刻之後方才對劉毅言道:「皇叔,我欲擇一吉日重立皇后,貴妃,內廷中現已經有了人選,只是還要看皇叔之意如何。」他話剛說完張雲已經拿出一份絹帛交給劉毅,看來是早有準備。

「陛下,皇后乃母儀天下之人,掌管後宮法度,豈可輕言廢立?陛下若缺妃嬪臣當能分憂,卻為何要如此行事?」劉毅聞言頗為不解,當今皇后乃是司空伏完之女,品貌端莊,本來在另一個時空她受父親牽連為曹操所鳩殺,可今世由於劉毅的前來卻沒有發生這件事情,要說董貴人天子廢之是怕他遷怒於董承而不喜,如今廢后卻是為何?

當日劉毅收取司州之後為了救援劉備虎牢幽州二地同時出兵,董承卻被大將軍袁紹說動,意欲趁劉毅不在北平之時將其家人一併擒拿,再與冀州裡應外合,誰知行事不密,早就被賈詡看在眼中,於是乎便引起了一番腥風血雨,因此事被牽連斬首者近三千人,賈文和更是贏得了一個屠夫的外號!劉毅回京之後賈詡便曾與他言道此事恐天子心中亦是知曉,另與司空伏完也隱隱有些關聯,只是查無實證罷了,而天子也是立即向皇叔說明此事只是董承一力為之,他根本不知絲毫,當時劉毅便言他信得過聖上,也沒有進一步追究的意思。

便是如今那首惡董承仍被囚禁在北平大牢之中,開始賈詡等人都言將其斬之,後來還是皇甫老將軍在劉毅面前求情,言其畢竟有擎天保駕之功,商且留他一條性命。此人志大才疏朗生並未放在心上當時便答應了老將軍,事後也並未再提此事,而賈詡見主公不言,雖未將董承殺卻卻是將之一家圈禁,以免再生變亂,包括伏完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中,只是劉毅一直忙於戰事沒有顧及罷了。

劉協如今已近二十,在對待這個天子的態度上劉毅與當時的曹操還是有一定區別的,在他身上絕不會出現許田圍獵之事,天子的尊嚴他亦看得很重,此時他大勢未成,還需韜光養晦,便在朝政上他也給了劉協一定的權力,因此在群臣眼中驃騎將軍至少現在還是一個忠於陛下的臣子,而他與天子的關係也絕不像曹操那般你死我活,這當然也是他吸取了曹孟德的教訓,現今卻還不能授人以柄。

與前世的曹操相比,劉毅有一個亂世奸雄無法企及的優勢,那便是他的宗族身份,在公他是輔政大臣,軍中之帥,在私他是靈帝的族弟,天子皇叔,對於劉毅劉協心中是有著很深的敬畏的,生活在董卓陰影下的那段日子更使他心中有著一份感激。可也正是如此,他才會更為在意劉毅的看法,也讓他有了重新立後的想法,這也可說是他對劉毅態度的一種試探,同時表明自己的心跡。

「上次朕已經與皇叔明言,幸得皇叔寬宏可朕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頗有不妥之處,皇叔為我大漢一片忠心,可逆賊竟在朕的眼皮下意欲作亂,虧得賈大人臨機決斷,否則思之讓人不寒而慄,似此等亂賊朕豈可再以其女為貴妃,便是疑有牽連也不得不慎。」這番話倒是天子的心裡話,當日董承若是成功,大將軍勢必坐大,未必便有自己好處,而到北平之後皇叔可謂關懷備至,又讓烏桓匈奴皆是臣服自己面前,高句麗更是滅國,沒有皇叔何來自己的揚眉吐氣?

「陛下之心臣已深知,只是如今我大漢聲威在外,此事實不宜為,伏後雖未為陛下誕下龍子,可端莊賢淑亦是舉世共知,臣與陛下之前不會諱言,他人之言又豈能動我群臣之義,叔侄之情,當日臣答應過皇甫老將軍不取國舅性命自當守信,而董貴人也未有何惡跡,再加此事並未聲張,陛下不必如此。」劉毅聞言坦然言道,當日賈詡處理此事時便是以王子服等人為罪首的,並未涉及董承,況且劉毅一向不願意牽連眾人,當日之事是不得不為,今日卻無必要再度追究了,兩婦人處深宮之中又能成何大事?再說還有賈詡看著更是無礙。

「皇叔氣量,實非常人能及,既如此,朕從皇叔之意便是。」其實獻帝心中對於二女亦是十分喜愛,只是事關劉毅他不得不忍痛割愛,如今皇叔既有此言他也正是遂了心意,當下君臣二人在房中相談,卻是並無芥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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