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殤如夏花 之 五朝別酒空行客 第275章 恐怖寒假B

除夕那天下午,我早早就去了左手的宿舍,方小刀買了好多吃的,方小刀扔給我一罐兒啤酒,嘿嘿笑:怎麼樣?還是有暖氣的日子好吧,十八,你真的犒勞犒勞我,這段日子我和左手陪你睡,你都不知道我損耗了多少脂肪細胞,別人嫌我胖,我自己還享受這身胖肉呢,這叫富態,你別扁嘴,有本事你給我胖一個?

我靠著暖氣站著,打開啤酒喝了一大口:恩,真是不錯,剛才我還差點兒以為我自己走錯了呢?

左手疑惑地看著我:什麼走錯了?

我笑:靠,阿瑟那兒能凍死人的溫度,突然來你們這兒,太不習慣,我還以為自己進了桑拿房呢……

左手撲哧一笑:太容易滿足了吧?

我不解地看著方小刀:小刀,你說也怪,你們男生宿舍樓也是舊舊的,而且比我們女生樓還大,為什麼我走在昏暗的走廊裡面就沒有害怕的感覺呢?剛才我上來的時候看見你們這兒也好多宿舍樓都在粉刷啊,剩下的也不多吧?

方小刀神叨叨的白乎著:十八,這你就不懂了,男為陽女為陰,咱們學校是5個男生宿舍樓呢,所以男生樓陽氣旺盛,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也不敢靠過來,男生鎮得住,嘿嘿,光是臭襪子的味兒就夠鎮住了,女生就一個宿舍樓,而且相術啊八卦啊什麼的,不都是說陰氣重才容易不幹凈嗎?厲鬼啊什麼的好像都是女的吧,再說了,女的心眼小,這人啊,心眼一小心胸就不開闊,容易被纏上身,靠,我真應該去掛單算命去……

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左手看著我:困了?

我用手拍拍嘴巴:恩,你們,宿舍的溫度太好了。

左手指指旁邊的床鋪:那你睡會兒吧。

左手指的那張床,乾乾淨淨的,床鋪上的枕頭還有被子,都收拾非常整潔,貼著牆搭起的簡易書架上,工工整整的放著一排書,有牛津大辭典、漢英雙解大辭典、托福考試用書、GRE用書,還有一些國貿專業的專業書。

我小心的坐到床上,有些困意襲來,我仰著臉看左手:這是誰的床?這麼乾淨?

左手點了支煙,語氣淡淡說:歐陽的,你睡會兒吧,吃飯的時候我叫你,不然你熬不過春節晚會的時間。

我好久都沒有感受到溫暖安全的感覺了,我舒舒服服的往歐陽的床上躺了下去,蓋上被子,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瞬間我突然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很多年前,我和小意相遇的那種熟悉的感覺,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但我一點兒都不陌生。

我翻身朝裡面的時候,模模糊糊的聽見方小刀悶悶的說:……還是喜歡這個?

左手好像恩了一聲。

傍晚吃飯的時候,左手叫醒的我,我非常愜意的坐了起來,方小刀蹲在電視面前調著頻道,我看見電視屏幕上跳動著雪花點兒,方小刀胖乎乎的手啪啪的拍著電視機:靠,關鍵時候不上色,大三十的,平時還好好的,就是新聞聯播主持人的臉被拉長點兒而已……

我摸著腦袋,轉臉看見左手叼著牙籤地看著我,我無措地看著左手:你,你怎麼不回家,過年酒吧也要唱歌嗎?

左手愣了一下:沒,我不愛回家,我爸也不待見我,在外面呆著,耳根清凈。

電視機總算能看出稍微清晰點兒的影像了,方小刀喘了口粗氣:大爺的,總算打出點兒影兒了。

我從宿舍的窗戶往校園裡面看,對面的宿舍樓只有一個房間亮著燈,過年了,能回去的學生夠回去了,估計所有的宿舍樓,點著燈的房間加在一起也沒有幾個。

我轉身打開一聽啤酒,朝左手和方小刀端起啤酒罐兒:來,我們也喝個酒,新年快樂了,這個寒假,謝謝你們了。

方小刀喝了一大口啤酒,嘿嘿笑:得了吧,這會兒阿瑟和小麥跑去歐洲逍遙了,我們就成了你感謝的對象了,哎,十八,咱可說好了,你以後別厚此薄彼了,我們左爺對你可夠意思……

左手皺了皺眉頭,方小刀縮縮脖子不再說話,三個啤酒罐兒碰到一起,我感受到了過年的氣氛。春節晚會看了一半還不到,電視機又不爭氣了,方小刀借著醉意拍電視機,誰知道用勁兒過猛,電視機徹底黑屏。我和左手那個失望啊,感覺方小刀把過年的象徵都給拍沒了,左手說主持人的臉長就長唄,我們把方小刀埋怨了一通,方小刀借著酒勁兒還跟左手嚷嚷起來。

晚上十點多,左手說還是去阿瑟那兒吧,方小刀死活都不去,說阿瑟那兒簡直就是個冰窟,大年三十兒的不讓人過年還讓不讓人活著了?左手動手拖著方小刀走,方小刀倒在床上裝死魚,抱著床頭的欄杆還有被子怎麼都不放手。

我歉意地看著左手:你也別去了,阿瑟那兒真的挺冷,我和小乖在那兒就行了。

左手踢了方小刀好幾下,方小刀哼哼了兩聲,絲毫沒有反應,左手抓起大衣,看著我:走吧,大半夜的,你一個人怎麼回去?我跟你過去。

除夕的夜晚,我和左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漆黑的夜裡,偶爾有人家從陽台的窗戶裡面伸出一支小小的煙花,點燃,四散著一種單薄的熱鬧,無聲無息的。遙遠的地方有沉悶的爆竹響,大大的煙花升至天空,在深邃的夜色裡面爆開,在遙遠的天際盛開一個大大的火花,那麼比一瞬間稍微長了一點兒時間裡面,充滿了無比的絢爛,煙花散去,留下一段黑暗色的天空,就好像剛才那段煙花,從來就沒有盛開過。

寒氣讓我的牙齒不停的打著冷戰,一路上左手悶悶的抽著煙,一句話都沒有說,到了阿瑟房子的樓下,左手突然悶悶的說了句:十八,就我和你在這兒,你不會有什麼負擔吧?

我忍著牙齒的打顫,愣愣地看著左手:負負擔?什麼負擔?

左手轉頭看著別處:我,我沒別的意思,我其實,算了,上樓吧。

左手低著頭率先進了樓道,我傻獃獃的跟在左手後面,不知道左手說的什麼意思。

阿瑟房子的溫度不會比外面暖和多少,小乖在房間裡面委屈的亂叫著,不知道是凍得還是餓得,我實在忍不住了,跑去廚房,打開煤氣灶,對著那點兒火光暖著手,順便從冰箱裡面拿出涼涼的東西,稍微用火烤了一會兒,然後餵給小乖。

左手對著燃氣灶點煙的時候,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左手,白天不害怕的時候我就會想,寧可被嚇死也不想被凍死。

左手輕輕笑了一下:那晚上呢?

我搓著手:晚上就會想,寧可被凍死,也不能被嚇死,你是不知道,那種害怕的窒息感覺,就好像有你看不見的什麼東西,慢慢的走近你,就算你拿著刀子都不知道該刺向什麼?我就抱著小乖,縮在角落裡面,宿舍裡面稍微發出什麼聲音,我就一定要聽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不然我就會覺得,無盡的黑暗和恐懼朝我襲來,那會兒真是,真是不想活了……

左手盯著我:為什麼會那麼害怕?就因為樓道阿姨給你講了女生樓不幹凈?

我搖頭:不知道,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左手蹲下身撫摸著小乖:那我,和小刀晚上在這兒你還怕嗎?

我不好意思的笑:不怕了,真是怪事兒,可能真的象小刀說的那樣,你們男生陽氣旺盛,髒東西不敢近身吧。

左手抬頭看著我:十八,以後畢業了,要是你身邊沒有人陪著你,你晚上要怎麼過?

我笑著看左手:那就早早嫁人吧,哎,說不定我會因為害怕黑暗嫁人也說不準的。

那天晚上我和左手誰都沒怎麼睡好,半夜的時候,窗戶外面有稀稀落落的爆竹聲,天空中偶爾散開的煙花,會照亮客廳的窗戶,我照舊蓋了兩床被子,蜷縮在小麥的床上,左手估計也是蜷縮在阿瑟的床上。我們都沒有完全關門,想起什麼就說什麼,從幼兒園到小學到初中高中還有大學,說那些覺得可樂的事兒,說到好笑的時候就會一起笑。後來還說到左手的打架,左手說他本來也不想打架,但有些人真地看著很欠揍,就動手了,打習慣了,稍微看什麼不順眼,就很想動手。

我笑著問左手:那你打我的時候是不是看著我也很欠揍?

左手老老實實的說:恩,那會兒你看著真的很欠揍。

聊天的時候,左手不時喚著小乖,小乖就會喵喵的跑到左手那兒,過一會兒我也會喚小乖,小乖又顛顛兒的跑到我這邊兒,兩邊緊著忙活,那會兒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感覺到一種很溫馨的感覺,感覺左手,好像就是多少年的朋友一樣。

初一早晨,我想起學校食堂發布的告示,可以免費發放餃子,想著那種熱氣騰騰的餃子,帶著年的味道,還不用花錢,我就特別興奮,初一早晨老早我就把左手叫起來,給方小刀打了電話,可惡的胖子哼唧了好一會兒才帶著飯盆下來。

去食堂的路上,左手抱怨:吃什麼餃子啊?每人才12個,那點兒貓食對付誰啊,想吃買了自己煮啊?

我興奮的搓著手:你不懂,大鍋飯好吃啊,再說那是免費給的啊,熱氣騰騰的感覺,難道說財神爺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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