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和平年代 第323章 滿洲里大捷 四 裝甲突擊 上

公元一九二七年四月十六日。莫斯科,《真理報》有特大喜訊傳出!而且還是雙喜臨門。一是全世界無產階級最兇惡的敵人托洛茨基終於被開除出布爾什維克黨啦!這是全世界工人階級的偉大勝利,是世界革命走向勝利的重要轉折點!第二條喜訊則印證了這一點,偉大的蘇聯紅軍在全世界最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世界革命的中心,斯大林同志的親自部署和英明指示下,已經徹底消滅了盤踞在扎賚諾爾的中國白軍!狠狠打擊了這些日本帝國主義的爪牙!

《真理報》的頭版頭條上面刊登了尼古拉·布哈林總編輯的評論,他是這樣寫的:「……偉大的蘇維埃祖國,在今天上午創造了一項奇蹟!她在偉大領袖約瑟夫·維薩里奧諾維奇·斯大林同志的英明領導下,在一天之內同時戰勝了兩個武裝到牙齒的兇惡敵人!一個是潛伏在我們內部的反蘇維埃組織和敵視無產階級專政的組織托洛茨基派。另一個是用日本帝國主義提供的軍火武裝到牙齒的中國白軍。這兩次偉大的勝利表明了斯大林同志是我們蘇維埃祖國當之無愧的領袖……在他的帶領下,在不遠的將來,我們必將能夠看到共產主義在蘇聯首先實現的那一天!斯大林萬歲!布爾什維克黨萬歲!蘇維埃祖國萬歲!」

這篇由布哈林同志親自主筆寫就的評論,隨著發自莫斯科的紅色電波在第一時間就傳遍了整個環球。全世界工人階級政黨的領袖們也都在第一時間向克里姆林宮發去了熱情洋溢的祝賀電。

一時間全世界無產者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除了扎賚諾爾小鎮裡面的幾千個俄寇和站在鎮外高地上面,被一群參謀人員簇擁著的布柳赫爾將軍。昨天一整夜的血腥戰鬥,他們的確已經攻佔了扎賚諾爾小鎮外的禿尾巴山高地,還攻佔了小鎮80%的土地。但是還有四棟已經成差不多成為廢墟的建築物仍然在噴吐著火舌!中國白軍的殘部現在就依託著這四棟建築進行著最後的瘋狂抵抗。

在這個時代,如何攻佔一座被絕望的守軍誓死捍衛著的鋼筋混凝土廢墟,是一件讓所有軍事指揮官都萬分頭疼的難題。這種差不多被埋在瓦礫和廢墟中的「堅固堡壘」似乎不怎麼害怕炮擊。蘇聯紅軍的重炮炮彈接連不斷的命中這幾棟殘破的建築,可是它們仍然屹立著,不肯最後坍塌。而裡面的中國白軍似乎也打定了主意死守到底,既不肯投降,也不肯出來和英勇的蘇聯紅軍來一場光明正大的決鬥。只是躲藏在廢墟之下,用機關槍和步槍不停地向試圖接近他們的任何蘇聯紅軍戰士瘋狂射擊!

布柳赫爾現在很清楚,這些中國白軍現在已經是最後的瘋狂了……消滅他們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他恰恰又不怎麼有時間。一份份來自克里姆林宮的催命符差不多已經塞滿了他的軍裝口袋。斯大林已經誇下了海口,宣稱扎賚諾爾已經被攻佔,而且還將這場勝利和反托洛茨基鬥爭的勝利聯繫在了一起!將扎賚諾爾的攻佔當成了他領導下的紅軍強過托洛茨基領導下的紅軍的一個鐵證!

現在扎賚諾爾已經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鎮,而是……偉大領袖斯大林的臉面,是斯大林光輝路線的正確的象徵。如果布柳赫爾不能夠儘快將它徹底奪取,並且在這裡擊敗即將到來的國民黨援兵的話,那斯大林不過是丟臉,而布柳赫爾恐怕就是丟命了!

「司令員同志……革命軍事委員會又來電報催促了,請您務必在今天之內不惜一切代價奪取扎賚諾爾的每一寸土地!」

崔可夫催命般的聲音又在布柳赫爾的耳邊響起,這已經是第十份催促的電報了!現在搞不好……集團軍政治委員已經在布置逮捕了吧?

想到可怕的盧比揚卡2號樓的契卡中央機關!布柳赫爾的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了一下。這個時代的共產黨人並不是無所畏懼的。好像在共產主義運動光輝的歷史上在敵人的嚴刑拷打下堅持下來的先烈有千千萬萬,可是……在契卡機關的嚴刑逼供下能夠堅持不招供的,好像還沒有聽說過?同樣曾經擔任過政治委員的布柳赫爾自然也知道厲害。

「給革命軍事委員會和斯大林同志回電,紅旗特別遠東集團軍保證完成黨交給的任務。今天之內扎賚諾爾一定會被我們完全攻佔!絕不會再有一個中國白軍存活在這裡!」

現在扎賚諾爾就是一切!甚至比東面正在步步逼近的羅耀國兵團更加重要。本來根據布柳赫爾的計畫,現在應該暫時把固守在這四棟建築物裡面的奉軍放一下,指派一個團看守著他們。然後集中主力去迎戰西進的羅耀國兵團,只要打垮了他們,扎賚諾爾和滿洲里根本就不足為慮。不過現在再這樣堅持的話……就是自殺了!布柳赫爾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前途和美好的生活,可不能就這樣英年早逝了。至於那個羅耀國兵團,布柳赫爾安排了一個步兵師去東面,在呼倫湖和海拉爾河之間構築一條防線,阻攔他們西進。另外還派出一個騎兵師監視滿洲里方向的張學良兵團,防止他們來給自己添亂。而他本人則繼續指揮兩個步兵師輪番猛攻扎賚諾爾小鎮裡面的奉軍據點……就像革命軍事委員會命令的那樣,要不惜一切代價在今天之內,將其完全奪取!

……

「大帥命令我們向南突圍,繞過呼倫湖東撤。」

熙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張學良的卧室里,手裡還拿著一份剛剛譯好的密電。

現在滿洲里城內的奉軍指揮部裡面已經是一片惶恐。扎賚諾爾失陷的信息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們自然也不例外,而且他們還通過電台聯繫了守在那裡的二十四師……結果是沒有迴音。

張學良現在臉色慘白,有些萎靡地坐在椅子上,垂著頭,一言不發。

熙洽看著自己的這位少主子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微微一皺眉毛:「少帥,現在羅輔文的五萬兵還在西進,他們很快就要和俄寇交火了……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我估計他們兩三天裡面分不出勝負的,到時咱們已經跑遠了。」

張學良抬頭看了熙洽一眼,淡淡嘆了口氣:「跑得掉嗎?我們要繞過呼倫湖退往海拉爾,至少有三百多公里的路程……以我們的行軍速度,沒有五天根本走不完。到時候如果俄寇勝了羅輔文,他們恐怕已經比我們先到了。如果羅輔文勝了……咱們就要讓人笑掉大牙了,這主意是誰幫父帥出的?」

熙洽臉上微微一熱,這個主意好像是他偷偷給張作霖拍去的電報……

「少帥,不會如此的。日本人給咱們的情報上面說,羅耀國帶來的這個師是非常能打的,不會輕易就被俄寇擊敗,就算敗了多半也是兩敗俱傷。俄寇到時候也無力再進取海拉爾了,咱們肯定能走脫的。現在老帥已經在海拉爾囤積了大量武器裝備和物資,咱們只要到了那兒就能重整旗鼓了,到時候不管是蘇聯還是國民黨就都拿我們沒有辦法了……如果我們現在不走,等到羅耀國敗了退回海拉爾,那俄寇就要來攻城了。到時候咱們又能守幾天?萬一您被俄寇拿住了,那老帥該多著急啊!您不能這樣不孝啊!」

「那我們和羅輔文來個東西對進夾擊俄寇如何?」張學良望著老師熙洽,眼睛裡面充滿了猶豫不決。平心而論,張學良的確是個熱血青年,對國家對民族還是無比熱愛的。只不過……真到了要豁出去和強敵一拼的時候,常常又會猶疑不定,難以下決斷。

東西對進是原有的決戰計畫,是張學良和羅耀國通過電報反覆磋商以後確定的。不過當時的計畫是在扎賚諾爾能夠堅守的基礎上制定的,而現在扎賚諾爾已經「陷落」。俄寇失去牽制,還可以利用扎賚諾爾的有利地形以一部兵力阻擊中國軍隊一部,然後集中兵力同另一部決戰。在這種情況下,張學良的決心已經發生動搖,不願意冒全軍覆沒的危險出戰了。

「少帥……現在扎賚諾爾的俄寇至少有五萬!甚至還有可能多達六七萬。如果他們以一萬人拖住羅耀國的軍隊,餘下的先來和我們打……那我們可就全軍覆沒了。到時候,這東北就是羅耀國和國民黨的天下了。」

熙洽的話兒,聽上去倒也是句句發自肺腑。現在奉軍敗是肯定的了,但是只要不覆沒,局勢還能挽回。如果一旦主力覆沒……那這東北可就不姓張了!

「那我們要怎麼回覆羅輔文呢?」張學良的臉上似乎有那麼一絲的痛苦。如果不是為了保存實力,以圖將來,他也恨不得就豁出去一戰了!可是這東北誰來守?虎視眈眈的日本人誰來防呢?現在俄寇擺明了對東北並沒有野心,並不是中國真正的大敵,所以……

熙洽輕輕吁了口氣,眼睛裡面露出一絲熱切的火焰。他冷冷一笑,咬著牙道:「我們可以告訴羅耀國,我軍將全軍出動,配合他東西對進和俄寇決戰!」

……

民國十六年,四月十六日下午。扎賚諾爾以東嵯崗鎮。

羅耀國的前敵指揮部就設在嵯崗鎮火車站內。一架架電台天線高高豎起,大幅軍事地圖在候車室裡面懸掛起來。參謀們進進出出傳遞著各種情報和命令,羅耀國和一票高級將領、軍事顧問聚集在作戰室裡面召開著戰前最後一次軍事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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