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君王戰爭! 第二十一章 開啟

在大廳中,羅瀾,鮑里斯,和一個滿身裹在罩袍中的人站在桌案前,那裡擺放著西部大陸的地圖,有些關鍵的位置早已被標上了注釋,一條紅色的線路在上面蜿蜒爬動,一直延伸到西部大陸的後方。

「就是這裡了。」羅瀾手中的權杖在地圖上的終點那裡重重點了點,「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路線也差不多是這樣。」

鮑里斯對如何行走並沒有什麼意見,只是他有些擔憂地說:「大人,我們這次的行動會不會被泄露出去?」

羅瀾哼了一聲,道:「泄露消息那是一定的。突然之間這麼多修士長有所異動,無論如何也是會讓亡者議會有所察覺的。」

「哦?」鮑里斯很詫異,道:「那麼豈不是失去了突然性?而且危險性和難度也大大增加了。」

羅瀾擺擺手,道:「亡者議會進攻英雄神廟,我們不也是事先得到了消息,並且提前做了布置么?」

他的權杖在地圖重重一頓,道:「只要實力足夠強大,計畫又安排的足夠周密,行動又夠快,哪怕他們知道也沒有什麼,並且最重要的是,主動權始終是在我們的手中,什麼時候交戰,什麼時候出動,完全是我們說了算,他們只能被動的防禦而已,所以我敢打賭,他們一定會盡量給我們製造方便,好讓我們能夠按照他們預先準備好的路線深入進去。」

羅瀾轉過頭,看著那個渾身裹在罩袍里的人,道:「琴騎士,你說呢?」

罩袍兜帽下,是琴那張俏麗冰冷的臉龐,面對羅瀾的問話,她站在那裡,一語不發。

「知道我為什麼抓著你不放也不問么?」羅瀾卻毫不在意,他自顧自地說下去,「事實上當你被我抓住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回不去了。因為只要時間一長,就算我放你回去,他們也不會再信任你了,他們會想,你到底有沒有背叛他們?既然沒有背叛,為什麼會放你回來?」

琴的身體微微顫了顫。

「當然,肯定也有人會想到這是我故意這麼做的,但是我敢說,他們還是會選擇處置你,因為信任一個人比防備一個人來的風險大的多,只有你被處置了,才會讓更多的人人安心。」

「需要我做什麼?」琴冷硬的聲音從罩袍里穿出。

她終於開口了。

露出一個彷彿早就在預料之中的笑容,羅瀾道:「我們將要突襲亡者議會的腹地,重新將深淵之角奪回來,但是就算有了具體路線,但是我們誰都對那片地域不熟悉,因此只好找你做我們的嚮導。」

琴冷聲道:「難道你就不怕我胡亂指路么?」

「沒關係,我相信你騙不了我的。」羅瀾笑了笑,道:「我有這個自信。」

他揮揮手,亞爾弗列得走了上來,將琴帶了出去。

在與鮑里斯再商議結束後,他踱步來到了偏廳內,這裡,有一個早就在等候他了。

「沙羅曼先生,久等了。」

「蘭蒂斯頓主教,好久不見了。」久不露面的沙羅曼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他用玩笑的口吻說:「我剛才聽得很清楚了,這次行動真的不需要我隨行么?畢竟我可是真的回不去了,亡者議會那裡想讓我死的人也不在少數,算起來,我應該比琴要更讓你覺得放心吧?」

羅瀾低低一笑,道:「沙羅曼先生,您的價值可不只是在帶路上,有您在,亡者議會的一切對我們來說就是透明的,而且您還能從蛛絲馬跡中分辨出亡者議會可能的異動,這對我們來說就是十個琴加在一起也比不了,我需要您好好活著,而且要盡量活得長一點。」

「那樣可真是受寵若驚了。」沙羅曼語聲中頗有些自嘲的意味,「不過有一點您說對了,我對亡者議會的一切很了解,不僅是他們,就算是天神教,您知道的,我因為與他們交戰了很多年,所以彼此間也談得上頗為熟悉。」

「哦?這倒是個意外的驚喜。」羅瀾露出饒有興趣神色,道:「你知道天神教神殿所在的具體位置么?」

沙羅曼搖了搖頭,道:「關於天神教總部的位置,哪怕我剿滅了他們眾多的信徒,也沒深入過那裡,不過……」他嘴角微微彎起,道:「我卻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深入那裡,那是一個盜賊無意中發現的,只是當年還沒等我執行突襲計畫,天神教徒就與我們和談了,當然對外宣稱是他們戰敗了。但是我一直沒有將這件事說出去,那時候我只是想萬一天神教違背誓言,我也不至於太被動。」

他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道:「當年我剿滅天神教的時候,議會給我的支持並不多,就算是派遣琴來協助,也是監視居多,不然的話,那條小路就是天神教的致命要害!」

羅瀾挑了挑眉毛,道:「有一件事我一直很不明白,當年亡者議會的元老們為什麼對你這麼忌憚呢?當年與我交戰的時候,您一沒有援兵,二沒有黑暗國度內部的支持,非但如此,亡者議會還派出人來監視你,在您投效過來後,他們甚至多次在盜賊團里下委託打聽你是否真正死了,屍體埋在哪裡?看上去,就算沒有我,他們也遲早會對你的動手的。」

「這個原因啊,其實告訴您也沒有什麼。」沙羅曼苦笑了一聲,道:「反正我從來沒有把這當過一回事,儘管亡者議會的元老們一直很在意。」頓了頓,他問道:「您知道不死騎士么?」

「知道。」羅瀾點點頭,他怎麼會忘記那個北瑟冷城被他斬下一條手臂的人?

「不死騎士是十大君王中存在時間最長的一個,他曾經是一名靈魂狩獵者,在達到一定階位後,靈魂狩獵者便能將靈魂與某種『介質』融合在一起,只要那些介質沒有消亡,靈魂狩獵者就不會真正死亡。」

說到這裡,沙羅曼嘿了一聲,道:「但是不死騎士卻別出心裁,他並沒有將靈魂介質留在某種物體上,而是留在了他兒子的血脈中,這樣就能隨著他自子嗣的繁衍,一代代的將他的靈魂傳播下去。這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已經不清楚了,總之,他的後代代代繁衍之後,到底這個家族有多少人恐怕誰也說不清了。只要這些子孫不死絕,他就不會真正死亡。但是這麼做,會導致他的力量不停衰弱,所以幾乎每代人里他都會找上一具合適的軀體,將那些死去後代的靈魂聚攏過來,然後再慢慢恢複實力。」

「居然是這樣?」羅瀾不得不佩服這位君王的奇思妙想,難怪對方稱號是「不死」,恐怕的確如此。

「可是這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難道是……」

「不錯。」沙羅曼點頭承認,道:「他就是我的祖先,準確的說,我是他不知道多少子孫中的一員。」

他嘆了口氣,道:「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我偏偏是亡者議會的元老之一,元老們很怕不死騎士竊據我的身體,進而控制亡者議會,無論君王強者怎麼說不在乎凡人的那點東西,可他們畢竟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他們還沒有真正脫離『人』的範疇,只要是人,他們就是有慾望的,只是他們關心的東西和我們並不太一樣罷了,但是如果能輕而易舉得到某種算起來也很有價值的東西,相信沒有幾個人會拒絕的……只要有這種可能,我在元老們的眼裡永遠都是最危險的人物之一。」

……

「您已經去過那裡了?這麼快?」庇度卡二世看著羅瀾,語氣頗為怪異地問:「怒雷崖的那位大人難道就這麼同意了?」

羅瀾微微一笑,目光在庇度卡二世的身上停駐了一會兒,這才慢慢說道:「當然,如果您不放心,完全可以再讓某位信得過的大人去確認一次。」

庇度卡二世一怔,他仔細看了看一臉平靜的羅瀾,不禁皺了皺眉。

蘭蒂斯頓真的去過怒雷崖么?

或許根本沒有!

可是他突然發現,無論是羅瀾到底有沒有去做這件事,對方既然這麼說那麼自己就只能選擇相信,因為他的確沒有辦法確認這件事情的真偽,怒雷崖上的那位大人肯定不會理睬自己,而且派人去這種擺明了不信任對方的舉動也是很不明智的。

「希望不會出什麼問題吧……」庇度卡二世嘆了口氣,到了眼下,他已經沒有辦法拒絕對方了,原本他只是想讓蘭蒂斯頓知難而退,沒想到對方直接用這麼簡單的方法回擊自己還令他無話可說。

羅瀾輕輕一笑,道:「您放心吧,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或許是對方語氣中的自信,讓庇度卡二世心中稍稍定了定,他猶豫了一下,慢慢拿起權杖,然後將權杖的後端拔了下來,那是一根金屬條,上面滿布著大小不一的鋸齒,他伸手遞給了羅瀾,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是鑰匙。」

羅瀾伸手去接,但是庇度卡二世卻並沒有馬上放手,他凝視著羅瀾,緩緩道:「蘭蒂斯頓主教,我期待您這次將會再次帶給我驚喜。」

退出大廳後,兩名庇度卡二世的親信神官在前面引路,帶著他來到了位於中樞西北角的一處墓地里。

這處墓地里埋葬著在多次聖戰中戰殞的低階神職者,很多人往往只在身上掛了個名字,就被麻布包裹著隨意塞在了地下墓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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