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不只是一個，而是一群長老都是被這句話給噎得臉色漲紅。
實際在這些人的心裡，未嘗不想靠著女兒來結交一些大門派的修真者。普通人不知道修真者和古武者的區別，但是在他們看來，那可是大大有區別的，也許在短時間內並不明顯，但是到了突破先天鍊氣境這道檻上，那可就是天壤之別了。
要是能讓女兒嫁一個修真者，那可比他們自己辛辛苦苦在門派里奮鬥幾十年都在管用得多。
可是聽聽歐夜那個話，什麼叫讓他開導一下，下次遇到了這種事情，就直接往床上一躺？就算是他們臉皮再厚，也不可能說老子就是想讓女兒往床上一躺吧？
「不用這樣看我，你們的女兒怎麼決定，那是你們的事情，但是我只想告訴各位，你們是古武者，雖然武力上高人一等，但是不代表可以蔑視普通人的尊嚴，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選擇，他們未必會如有些古武者一樣勢利。」歐夜一字一頓地說道，「普通人做他們的選擇，別人也休想用他們自以為合理的標準去衡量或者說制約，就算你們是古武者，也沒有權利這麼做。」
「看來你今天來到了天罡派，不是來認罪，而來教訓我們的了？」顧明雲的眼裡已經滲出了殺意，這個歐夜真是讓他有了很久都沒有的殺人的衝動。
「認罪？哈哈，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有罪，我已經明確地告訴過你們的三個長老，我來天罡派，只是把這件事情解釋一下。」歐夜指著自己的嘴，「看我的口形，是解釋，不是認罪，如果說這件事有人有罪的話，那就是你兒子，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所以他現在不活了，至於你說的罪，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的認為，可並不是我這麼認為的。」
「好一個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顧明雲此時怒極反笑，自從天罡派開山以來，大概還從來都沒有被人這樣子蔑視過，「你今天既然來到了天罡派，就留在這裡吧，我不殺你，我要用盡一切手段來讓你償還殺我兒子的罪過。」
「慢著！」歐夜看到顧明雲就要動手，卻突然抬手制止說道。
「怎麼？難道現在想明白了，是要自殺以謝罪？」顧明雲冷笑道。
「我還沒有這麼無知。」歐夜無視了這句話，「你要打可以，我今天既然來，就沒有打算好好地走下去，但是我卻要你們給我一個說法，你口口聲聲說我有罪，我罪在哪裡？以當時當日的事情而言，我如果不救人，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兒子殺一個普通男人，再去蹂躪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還是說你要讓我看到了也當看不到，任由一切發生，甚至你的兒子發現了我，要殺我滅口，我也應該由著他殺了，這才叫正確的選擇？」
顧明雲沒有想到歐夜跟他說這麼多，竟然還是糾纏這些東西，不過這些問題他自然回答不了。
普通人，在他顧明雲的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就算是死十個八個，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更何況他的兒子只是看上了一個普通的女人，身為修真者，要看上一個普通的女人都收不到手裡，那也太遜了一點兒。
可關鍵是現在歐夜把自己也算上了，他可是古武者，而且還是一個很厲害的古武者，因為他不但是讓三大長老都拿他沒有辦法，更是殺了自己的兒子。
他相信自己的兒子當時肯定也是大意了，但是就算是大意了，能被一個人殺掉，也足夠說明那個人的厲害了，因為顧子生可是修真者啊。
別說是修真者，就算是普通的九重高手，他們就算是打不過你，但是總會有一些逃命的手段吧。一個九重高手拼了命的只想跑路，那可是不好攔的。
可他兒子顧子生就這麼被殺了，連逃都沒有逃得了，就算是大意了，也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普通人殺了沒關係，但是這些普通人是歐夜的朋友，要是說有人殺自己的朋友或者說是女人，這個古武者還能無動於衷？這恐怕誰都做不到，顧明雲也不能得出這個結論來。
就算是那些長老們看上去，如此理直氣壯地聲討歐夜，說應該由他來勸導一下什麼的，可這些話也就是在他們天罡派這裡說說，出了這個門，他們可是也不會認賬的。
畢竟這件事情說到底都是顧子生有錯在先，他把主意打到了歐夜的朋友身上，這就已經是一個大錯了。
現在歐夜扯著嗓子質問，顧明雲真的能給出一個能說出口，散得出去的答案來嗎？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說不出什麼正經的答案，顧明雲也不再糾纏什麼你的罪還是我的罪，而是把這件事情只歸在報仇上，反正這個仇我是報定了，「你說我兒子要殺人，所以你殺了他，但是我為自己的兒子報仇，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大概沒有問題吧？」
「這當然沒有問題，不管你兒子有罪還是無罪，我歡迎你來找我報仇。」歐夜環視一周，「不過同樣的話我也對三位長老說過，你們報仇可以，儘管找我一個人，但是如果有誰還是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家人和朋友身上，那就別怪我窮其一生，也要攪得你們天罡派在我在生之年都不得安寧一天，所有天罡派的長老弟子，以及你們在俗世里擁護的世家子弟，都要小心地看好他們的脖子！」
「你是在威脅本掌門？」顧明雲怒道。
他堂堂一個天罡派掌門，要威脅也應該都是他威脅對方才對，怎麼現在是反過來了，好像歐夜才是掌門，他才是那個路邊兒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野孩子似的。
「我只是說一個事實。」歐夜只是淡淡地說道，接著給對方出了一個主意，「或者你有把握今天就把我滅得連魂都剩下，但是也只有這麼一個機會了。」
顧明雲的臉上微微變色，剛剛歐夜說這句話，看似很是平常，但是卻實在對之前那些話的補充和加重。
也就是說，如果顧明雲真的想要對歐夜的家人或者朋友動手，那這一次一定要把歐夜殺死，否則的話，他不會再給自己機會跟他單獨面對，他會用盡一切的手段，來摧毀屬於天罡派的一切。
一個人能摧毀天罡派嗎？顧明雲不信！
但是顧明雲不得不相信，一個九重高手在鄭重說下了這句話，並且要把這件事去實施的話，會對他們天罡派產生多大的影響。
以歐夜的修為和他展示出來的實力來看，日後就算是錢長老要下山去辦事，只怕也要心驚膽戰地注意著自己的脖子後面了。
歐夜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如果一個大門派要不擇手段，那就算是幾個歐夜都擋不住他們對自己的家人下手。
但是同樣的，一個九重高手也一樣可以不擇手段，當他像一條劇毒的毒蛇潛伏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跳出來擇人而噬的時候，那種潛在的威脅也是巨大而不可限量的。
甚至！這個問題才是顧明雲想都不敢想的，歐夜再起的年紀才多大，可以說他比起自己的兒子這個修真者都要更加年輕，實力也更強，那歐夜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他會不會家在先天鍊氣境？
如果真的有一天歐夜突破了先天鍊氣境，而且還是帶著跟天罡派的仇恨的話，那絕對就是天罡派數百年不遇的大災難。
「哼，你也太小看我天罡派，就算是找人報仇，也是冤有頭債有主，我要報仇自然是去找你，不會去動你的家人和朋友的，你盡量放心就是了。」顧明雲絕對不想放歐夜走生路，但是他卻是把話已經提前說到了，也就是說歐夜如果被殺了，這話他可以遵守也可以不遵守，但是歐夜逃了的話，他只要不針對歐夜的家人和朋友，那歐夜就不會對他怎麼樣，一切只是兩個人之間的私人恩怨，只要比武解決就可以了一樣。
「這樣最好。」歐夜知道對方是個聰明人，雖然這個承諾能不能生效，如果他死在這裡，那一切會不會變卦成另一個樣子，誰都難說，但是至少他知道在自己還在的時候，沒有人再敢跟他的家人為難。
他的目的就是這樣，讓大家都有一個忌憚，讓每個人都知道，他歐夜雖然只是一個人，但是有人妄想用一些歪門的手段，打其它的人主意的話，歐夜阻止不了，但是會讓他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來。
現在天罡派如此選擇，以後再有其它人跟他起了衝突，也一樣是這樣，相信這慢慢就會是一個大家的共識，雖然一切都依賴在他一個人身上，但是這也大大地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
因為歐夜也害怕對方不顧一切，對他的家人進行攻擊，這可以說是一種互相的威攝。
「不過你今天想要走出去，只怕是不容易了。」顧明雲講完了理，立刻就是另一副表情。
這很正常，道理都說過了，那接下來就是兩個人到了你死我活的時候了，自然不會是剛剛的樣子。
「那得要看看你們天罡派的本事怎麼樣。」歐夜只是很淡然地笑了笑。
歐夜自問現在的實力還不算是古武里最強者，但是要說差也差不到哪兒去了。而如果論是逃生的手段，他絕對是首屈一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