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歐夜已經把手中的銀針刺下，接著是下一根，再下一根……
十數根針依次扎進之後，再依次在針尾輕輕一捻刺深一分。
「看明白了嗎？」歐夜問道。
幾個對針灸有著不錯研究的醫生，都是微微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幕面面相覷。看上看明白了，但是關鍵是記不住啊。
這速度也太快了，還不等他們記下一個穴位，下一針已經就刺了下去，這一針接一針，根本就沒有等著他們形成一個概念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腦子裡一片漿糊。
「歐先生做這麼快，是故意不想讓大家學會嗎？」江川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嘲諷一下。
「沒想到這個小醫生一下了就找到了最關鍵的點。」歐夜不但不生氣，反而是很讚許地誇了一句，「這套針法的穴位和順序，一會兒我再寫給大家，但是關鍵的點有兩個，一是下針的分寸，二是下針的速度，十八針，需要大家必須在十五秒內完成，這就考驗大家認穴的準確性，和出手的速度了，如果達不到這個速度，不管穴位是否準確，最後都達不到封閉邪氣的效果。」
這下子現場一下子懵了一片人，怪不得人家說能學會的不會超過三個人，就是這下針速度這一點，就有絕大部分人做不到。
你要是亂扎的話，自然是幾十針都能扎得進去，但是要認穴準確和順序一點兒都不錯的情況下這樣下針，那得是熟練到了相當程度，一點兒猶豫也沒有的情況下，才可能完成的任務。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了一下，好像人家說有三個能學會的，已經是給了大家面子了。
「下面看第二個病人，注意我下針的分寸。」歐夜也不顧這些人的驚訝，接著對第二個人時行施針。
同樣的迅速，同樣的順序，也是同樣的準確性，讓人絲毫都不會再懷疑對方說那一段話，是故意刁難大家的，人家也都是這麼做的，你自己做不到，學不會，可跟人家沒有一點兒關係。
王致遠也在認真地觀摩著歐夜的手法，但是看了半天，似乎也沒有看出什麼特別的門道來，只是兩樣做得幾乎到了極致，一個是快，另一個是准。
快這點不用說了，認穴的準確也是基礎，而對方下針的分寸也都是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單單是這一點，絕不是一般人能學得來的。
「好了，這一次我已經把速度降到了最低……」歐夜看著大家說道。
剩下的人只能是苦笑了，這是人家最慢的速度了，但是在自己眼裡看著，怎麼還是這麼快啊？
「我覺得大家練習做到這一步就可以了，有誰來覺得差不多可以來試一下的嗎？」歐夜問道。
又是面面相覷，之前的那種不服氣已經蕩然無存了。人家說得對，練習到這一步就已經可以了，那簡直是太可以了！
看過第二遍之後，總共十八個穴位，他們也都慢慢有了印象，再加上現在歐夜又在紙上給列出了穴位名稱，他們也不會再弄錯。可是真要試的話，那壓力還是很大的。
十八針，十五秒是時間最高限度，這難度，不是一般的高啊。
如果再強調下針的分寸，現場真的是一個有把握能做到的也沒有。
「那位小醫生，我看你天賦不錯，志向也很好，有把握嗎？」歐夜看向了江川。
這算是回報吧？幾個老牌醫生都這麼想著，不過現在想想剛剛江川說話也的確是太不客氣了一些，站在他們這些求學者的角度上，江川的確是沒有任何資格去指責別人，更何況是在自己沒有能力去做的情況下。
所以現在一聽這句話，在場的醫生臉上，都是隱晦地露出了一絲笑容。看，讓你自己作吧，明明沒有這個本事，還非要去指責人家，現在砸自己的臉了吧？
「我能做到。」江川臉上發燙，卻嘴硬說道，「不過這個要練習，現在還不行。」
「嗯，知過能改，善莫大焉！」歐夜不動聲色給了這麼一個評語。
這下子江川的臉就更紅了，這跟說他不自量力也沒有什麼兩樣。有心再反駁兩句，但是自己的確是沒有這個本錢，這口氣還是忍了吧。
接著歐夜也沒有用內息把這兩個人的邪氣都驅除出來，而是接著在大家的圍觀下，把剩下那四例的病人也一起都施針。
只是當進行到了最後一例病人的時候，歐夜突然在最後一針時微微發出了詫異地聲音。
「出什麼問題了嗎？歐先生？」王致遠連忙上前問道。
「看來我是太累了，這一次失敗了！」歐夜有些鬱悶地搖了搖頭，但還是等著行針一會兒，才把銀針拔出來。
「我立刻就安排房間，您先休息一下。」
王致遠也知道這種程度的施針看似不累，但是極其損耗人的心力，一連施治八個病人，這的確是很大強度的，有些失誤也在所難免，誰讓這施針的要求這麼苛刻呢。
「沒關係，我還可以再堅持一下。」歐夜也稍稍流露出了一絲疲態來，轉頭向著觀察的人群問道，「怎麼樣，大家學得如何了，有沒有人能試一下，接替我的？」
王致遠也有些汗顏，要是再年輕幾歲，說不定他會試一下，但是現在年紀大了，有心無力啊。就算是對穴位了解得夠準確，奈何手速跟不上去，眼力和手感只怕也不好掌握得這麼精準，所以他也不敢試，或者說這種強度的施針，他就算是試了，也肯定成不了，那又何必去折騰病人呢。
而一看王致遠都是這種表情，其他的醫生也都是這麼想的，從前覺得自己挺了不起的，現在才知道，原來跟真正的大家比起來，自己還真連盤兒菜都算不上。
「你來試一下吧，我看你的靈氣比較足一些。」歐夜看這些醫生都沒有要來的意思，手指一點，卻是指向了醫生後面的一個小護士。
現在看這個針灸高手，到底也還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年輕的男人嘛，這點兒有情可原，有情可原。
江川看到這情況，也是撇撇嘴，不過現在他是不敢再說什麼了，省得再被打臉。
那小護士可能沒想到歐夜會點自己的名，伸著手指指向自己，滿眼的不相信。
「嗯，就是你，我看你的悟性應該是這裡最高的一個了，你來試一下，沒事兒，我手把手地教你施針，保證你能儘快學會。」
歐夜這話雖然說得很認真，但是幾個醫生都已經在心裡偷笑了。
「來，我來教你。」歐夜嘻聲一笑，把對方拿針的手握住。
這下子大家不禁一片噓聲，你說這十八針十五秒大家都信了，但是你這麼抓著人家小姑娘的手，那還能再十五秒里下針嗎？完全沒可能啊。
當然這噓聲只能是在心裡了，得罪這麼一個醫術高明的年輕人，似乎不是什麼好事情。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還是讓大家差點兒把眼珠子掉下來，歐夜只是抓住人家的小手還不算，另一隻手輕輕一搭，已經從後面摸到了對方的纖細的腰肢上。
這……也太過分了吧？
正在他們詫異的時候，小護士明顯比大家想像的反應要劇烈得多，猛然一跳就脫開了歐夜的懷抱。
不過她似乎是忘記了，一隻手還被歐夜抓著呢，只能用力去掙脫。
歐夜卻不等她把手徹底脫出去，另一隻手已經迅疾地向著她臉上的口罩抓去。
靠……這也太生猛了！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等大家反應過來，都向著院長王致遠看去，這才發現院長大人比他們更加驚訝地看著兩個人的爭鬥。
「院長……」
「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