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8章 廢除純潔禁令

常鳴心裡早有計畫,他根本沒去揣測神域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仍然在準備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神界里黑貓再次出現,與上次一樣,在地面上行走一陣之後,踏入空中消失不見。據常鳴和小智聯繫,圍獵除了出現在神界里以外,已經徹底在小智身邊消失了。

常鳴暗地裡有了一些揣測,這次,他並沒有一昧地想要追上黑貓,搞清楚它究竟是什麼,而是釋放出精神力,仔細探查著黑貓帶來的隱約波動。

神界里的空間非常複雜,常鳴在黑貓沒有出現的時候用多種方法探測過。

大部分空間都清晰明了,帶著一種規整的美,就像一道完美的計算題,讓人忍不住沉迷進去。

這片空間卻非常混亂,彷彿由無數細小的碎片胡亂組合而成,比天神海的情況更加混亂。

但就算是這樣的世界,也是一個獨立的空間,不可能脫離世界真正的規則。常鳴定下神來,把它當作一道全新的、更加複雜的數學題,開始一點點收集數據,一點點進行分析。

黑貓出現時,這片空間里會突然加入大量數據流。如果常鳴猜測得沒錯,這串數據流正是相關時間的。

這份數據極為寶貴,他先不急著研究其中關鍵,而是把它累積分解出來,單獨放到一邊。

黑貓每天固定時間出現,那段時間常鳴絕對不會錯過。

除此之外,七賢殿外也發生著劇烈的變化。於孟果然不愧掌握神殿七十多年,他一插手,神殿很快恢複了原先的秩序。令常鳴有些意外的是,他並沒有使用主祭之匙,純粹是靠自己的手腕做到這一切的。

常鳴曾經特地把他叫來,問他為什麼不使用信仰之泉,他用一種明了的目光看著常鳴,微帶諷刺地說:「這不正是您的意願嗎?大人?」

是的,信仰之泉如同其名,本質上是建立在對神的信仰上的。黃金祭司們只是狐假虎威,借著機關神的勢頭做事而已。如果常鳴真的要與機關神敵對,當然不能使用信仰之泉。否則到時候機關神一出現,神殿大部分人都得倒戈!

一種有趣的狀況出現了。於孟逆轉信仰之泉,原本是想要為難常鳴,給他添亂。但這一段時間卻無形中凈化了一些祭司和執事。尤其是剛剛進入神殿的那些,經歷的洗禮次數不太多,沒了信仰之泉的力量,他們很快恢複了本性。

在不洗腦的情況下,他們比原先更有私心、更圓滑,行事手段卻也更加靈活。

於孟這時顯露出了他真正的強大之處。他竟然真的憑藉自己的手腕,牢牢地掌握住了這群人!

神殿秩序恢複,第一個恢複的就是上下信息的交流。神殿重新與公會聯通,原本堵塞的信息海量地傳遞迴來。

接到這些信息後,於孟倒吸一口冷氣,整個人都幾乎驚呆了。

短短几個月時間,天穹大陸竟然出現了一股暗流,幾乎蔓延到了整個大陸的每一片土地!

轉眼間,以藍翔競技為依託,機關師的總數比以前翻了至少三倍。這裡面不完全都是製作系機關師,絕大多數只會使用機關。但他們與製作系機關師聯合,形成了完美的鏈條。由此,天穹大陸上機關術的普及程度比以往大大增加,到處都顯示出一副蓬勃振奮的發展勢頭。

神殿與公會失去聯繫不過幾個月時間,竟然就出現了這麼劇烈的變化,於孟就算用腳後跟想也猜得到,這一切早就準備好了,只是在等待一個機會翻出來而已。

那個機會是什麼?於孟很快算出了其中關鍵的時間節點。

毫無疑問,正是常鳴從神域歸來的這一刻!

常鳴早在前往神域之前,就準備好了這一切。從神域歸來,他沒有第一時間回到神殿,而是先去各處啟動了這一切。沒錯,他的空間能力著實驚人,瞬間就可以來往於天穹大陸各處,想做什麼都可以!

這樣的事情,當然不是他一個人就可以完成的。於孟之前就算到,常鳴敢於向機關神叫板,必定在後面藏了暗棋。只是他沒想到,這些暗棋竟然這麼有力,掀起了這麼大的聲勢!

他一瞬間甚至覺得,這不可能是常鳴一個人完成的。也許早在之前,他的先輩就籌備了幾代,準備好了這一切……

從某個角度來說,他這個猜測也沒錯。永恆紀元從預見到自己將要失敗的那一天起,就為將來打下了伏筆。要不是這些伏筆,常鳴無論是自身力量還是整個大陸的機關術,都不可能發展得到這麼快。

但於孟萬萬沒想到,藍翔競技本身,卻是常鳴親手發展起來的,這前後一共,也不過五年左右的時間而已!

最讓於孟震驚的是,天穹大陸的機關術發展得如此迅猛,竟然也少不了公會的一番功勞。

在前往神域前的那趟巡遊過程中,常鳴建立了無上的聲望,有力地影響了一大批公會。同時,藍翔競技還在不斷滲透、進行各種工作。

前一段時間,神殿和公會的信息斷絕,公會接不到來自神殿的信息,只好根據自己的判斷行事。而相當一大部分公會,都選擇了幫助藍翔競技。

環環相扣,從常鳴從神域回來的那天起,就預示著天穹大陸即將掀起狂瀾!

於孟捧著新得到的這些信息,雙手劇烈地顫抖著,眼中卻閃出了亮光。一開始,他跟隨常鳴完全是逼不得己。他對機關神的信仰本來就摻了大量水分,只想著總歸都是一死的話,還不如試著拼了。

現在看起來,常鳴果真有勝利的一線希望?

於孟緩緩把手上的信息放到桌上,抬眼看向前方,目光中閃過一抹堅決。

……

接下來,於孟一改以前的作風,幾乎算得上是刻意在配合藍翔競技的作為了。

神殿在天穹大陸何等威望,藍翔競技的發展只有屈屈四年,在這方面比神殿還是差遠了。機關神殿配合機關公會一動作,原本還心存疑慮的一部分機關師和普通人類頓時被激勵了。

什麼?純潔禁令是真的失效了?

通過小智,常鳴第一時間知道了機關師們的猜測。他迅速叫來於孟,吩咐他了幾句話。

於孟震驚地看著常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向大陸宣布,廢除純潔禁令?」

常鳴在七賢殿里來回踱步,這個念頭並不是突然產生的,但他越是思索,越覺得可以執行。

他重重地點頭說:「對,不僅如此,還要向下宣布,神罰騎士不是遭遇敵襲,而是神殿自己消滅的。這是廢除純潔禁令的先兆!」

於孟倒吸一口冷氣,不可置信地看著常鳴。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喃喃道:「神殿一直對外公布,純潔禁令是為了保持機關術的純潔性,讓機關師們能夠更加謹慎認真地對待這門神賜的技術……」

常鳴直視著他,微微一笑:「人類這種生物,可不是一成不變的,他們也會發展,會進步!」他朗聲道,「神賜給了人類機關術,但接下來機關術的發展,並不是上神一手帶來的,而是靠著人類自己的力量,把它推到了如今這種地步!」

他的聲音通過神殿的公示光屏,傳遍整個天穹大陸,「人類不斷向前,我們的力量已經被機關神認可。我們不需要再接受更多束縛,我們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繼續前行,把機關術的光芒灑遍整個人間!」

自從從神域回來之後,常鳴還沒有正式露過面,他的臉剛一出現在神殿的公示光屏上,立刻引起了歡呼。之前的巡遊,他建立起了自己崇高的聲望,把人類的機關術向前推進了一大步,同時在人們的心中種下了自由的種子。

如今他再次出現,表示他已經從神域歸來,正式成為了神子,機關神的代言人!

如今,他說的話,具有跟機關神同樣的份量!

無數機關術與普通人紛紛匯聚到公示光屏前,屏息凝神、全神貫注地聽著常鳴的話。

他朗聲道:「我們用我們的雙手製作出了機關,不斷向前推行著機關術。我們周圍的城市、村莊,所有的一切,都是用我們自己的雙手建起來的。也許在最初,機關神帶給了我們一粒火種,但讓它燃起熊熊大火,讓它遍及天穹大陸的每一個角落,是靠我們自己的力量!」

「我們擁有無以倫比的想像力與創造力,未來我們將更進一步釋放它,讓機關術在我們手上繼續發揚光大,讓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能投入創造、享受成果!」

最響亮、最有力的話震響著空氣,震響著所有人的耳膜——

「我以神子的身份在此宣布,從今天開始,廢除純潔禁令!」

「神罰騎士團已經全部覆亡,我們的頭頂上不再倒懸著利劍,現在,就是解放我們自己的時候!」

「讓我們勇敢地踏出步伐,為了這個世界,為了所有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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