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夢想的起始點

護衛隊長的眼中也掠過一抹驚奇。他清楚得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座光橋時的情景,那時候他還是個普通隊員,訓練隊長說了半天,他硬是不敢往上站,生怕踩上去就會掉下來。最後他還是克服了半天,準備好了踏空才往上踩。

藍星也對此不以為意,她緊緊地跟在常鳴身後,仍然警惕地看著四周。

光橋直達半山,很快,他們就到了研究所牆外。這一整圈牆都沒有門,明顯在說「非請勿入」。護衛隊長操作了一會兒,牆體打開,通道再次形成,他們下了光橋,走了進去。

相對外面的幻境來說,研究室裡面就比較平實了,並沒有進行什麼偽裝。

這裡的東西兩個區域是隔開的,常鳴要找紅燃,直接被帶到了西區。

西區研究所前面有個正廳,大廳里,有一朵巨大的花朵正在盛開。它是重瓣的,一共七層,第一層都是不同的顏色。而且,它從裡到外,深淺逐漸漸變,像是一層層蘊染過來一樣,層疊起來美得驚人。

女人對美麗的東西天生就有一種特別的喜好,藍星頓時瞪大眼睛,凝視著那朵花。

不知不覺中,她被它的魅力所吸引,走到了花朵的旁邊,伸手輕輕撫摸過去。這一下,她的手指從花瓣中穿了過去,沒有一點實體的感覺。

她微微一愣,聽見了天鳴的讚歎:「這朵花是純粹由光線投射而成的?真是惟妙惟肖!」

藍星這才意識到,面前這個不是真正的花!她越發驚奇了,因為她的感知清晰地告訴她,它就存在於她的面前。甚至,她還可以聞到隱約的香氣,感受到它清新自然地舒展——這種愉悅感,只有自然生物才能帶來!

太神奇了,這種技術,連神域也不存在啊……

常鳴並沒有在這裡停留多久,他們很快被護衛隊長交給了另一個引導者,她把他們帶到後面的一扇木門前。

推開門,藍星突然覺得周圍一黑。她愕然向前看去,突然覺得有些目眩。她猛然間錯以為,她離開了天穹大陸,回到了神域。

不,也不完全是神域,她彷彿位於神域的最高層,居高臨下地凝視著這一整片星域。下方如同深淵,中間有星辰閃爍,一種空洞深邃的強烈感覺突然間席捲了她,她莫明覺得有些恐懼。

「撲通」一聲驚醒了她,她愕然轉頭,發現天鳴盯著前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竟然被這恐懼與強烈的敬畏感驚得腳軟,連站都站不住了!

接著,又是「卡嗒」一聲響,面前的星域突然消失。跟著周圍一片大亮,他們這才看見,自己正位於一個圖書室里,四周都擺滿了書架,上面層層疊疊摞著厚薄不均的書籍。

天鳴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在天穹大陸,神殿和公會限制了機關術的傳播,很少出現正規書籍,頂多就是機關師術手制而成的筆記本。

書架前站著一個身材窈窕的紅衣女人,她正轉頭看向這邊,那是一張驚人奪目的美麗面孔。在看清來者是誰後,那張臉上露出了一個寶石般璀璨的笑容,她快步走到常鳴面前,仰頭喜悅地道:「常大哥,你回來了!」

常鳴笑著招呼道:「紅燃,你的研究又有進展了啊!」

紅燃一見到常鳴,眼睛裡就再也沒有別人。她重重點頭,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上下打量著他:「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在神域遇到了危險嗎?什麼時候走?」

常鳴心裡微微一暖,明明更關心她的研究的,卻耐心地一一回答著:「前兩天剛回來,趁著回神殿前走一走,看看你們。在神域沒事,你放心吧。」

紅燃又笑了,真摯說:「沒事就好,我一直在擔心呢!」

她感嘆得太過坦然,常鳴忍不住就回了她一個笑容,贊道:「你把視覺和其他知覺能融合到一起,做得很好!」

紅燃伸手挽了挽鬢邊的散發,嫣然一笑:「如果不是你之前帶給我的那些資料,我不可能做得這麼快。」

她只是說不可能這麼快,而不是說不能做到。光這句話,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內容。

常鳴把天鳴介紹給她:「這是越大師的朋友,天鳴天大師,他研究的是遠程通信聯絡機關。你們倆的研究內容如果整合一下,應該可以做出一些有趣的東西。」

紅燃驚喜地說:「遠程通信聯絡!是的,我真需要這方面的合作者!」她隨手在架子上翻了兩下,翻出一個筆記本遞到常鳴和天鳴面前,說,「這是我的一些構想,你們看看能不能行?」

常鳴拿起來翻了翻,笑道:「不錯,可以往這方面走。如果能達成的話,就可以把整個通訊網路覆蓋到整個天穹大陸了。到時候,神殿系統這樣的東西能普及到千家萬戶,每個人都知道這片大陸上發生的每一件事情!」

天鳴接過來,一頁頁地翻著。他的目光從震驚逐漸轉變成了深思。

這本冊子並不太厚,但卻承載著一個巨大的夢想,一個籠罩整個天穹大陸的夢想!

……

紅燃的研究並沒有隻拘束在光學本身上,除此之外的一些衍生領域,包括聲波、包括電磁波、磁場,這些她都有涉獵。

跟越扶舟那邊一樣,在離開天穹大陸前,常鳴曾經送來了一大批永恆紀元的資料。他曾經想過這些資料會不會束縛紅燃的思路,讓她放棄自己的自由思想,重複永恆紀元的老路。但回頭一想,他還是決定要相信紅燃。

所謂的天才,就是上天賜予的靈感。紅燃毫無疑問是個天才,思路向來天馬行空,永恆紀元這些已經實踐的成果跟她的靈感結合起來,會綻放出什麼樣的光彩?

現在看來,果然沒錯。他給紅燃的其實只是一個提示、一個起點,真正把它應用完善到現在這個地步的,還是紅燃自己。她甚至還輔助東梧州輕鬆贏得了機關戰爭的勝利!照這樣發展下去的話,下次戰爭的勝利,毫無疑問也依舊會屬於他們!

紅燃和天鳴討論得越來越熱烈,常鳴站起身,笑著打斷了他們:「天大師,你願意留在這裡跟紅燃一起進行研究嗎?」

天鳴一怔,常鳴先前說的只是過來走一趟。機關師經常進行這樣的拜訪與討論,所以天鳴很高興就跟過來了。但現在這意思是……合作研究?

天鳴看了紅燃一眼,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剛才交流的時候,紅燃隨手就翻了幾本書為自己的話進行佐證。這些書里的內容之博大精深、出人意表,天鳴從來沒有見過。而這樣的書,這裡有一整間屋子!

青木皇家研究所、天才女性機關師、構建在整個天穹大陸之上的夢想……

他沒有思考多久就重重地點了頭:「願意,當然願意!」

天鳴不是沒有根底的人,長期合作的話,不可能說留就留。一方面還有一些條件需要討論,另外他也需要回去收拾收拾。

前者進行得非常簡單,很快就達成了協議。簽訂完機關師專屬的契約後,天鳴迫不及待地說:「我的研究所在北浮州,我先回去整理一下!」

常鳴抬起手問道:「我送你一程?」

天鳴搖了搖頭,說:「不用了,剛才跟紅燃姑娘一番討論,我有了一些想法,正好這一路可以一邊走一邊想想,你……」他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最後,當他走出研究所,放出自己的天翼時,卻沒有馬上上去。他仰望著晴空,思緒無邊無際地釋放了出去。過了很久,他終於露出一個喜悅的笑容,天翼劃破長空而去。

不久後,這樣的笑容將會出現在天穹大陸許多機關師臉上。就像天鳴即將得到的一樣,天穹大陸的機關師們將迎來一次徹底的變革與跨越!

……

此時,常鳴仍然停留在青木皇家研究所里。

常鳴問道:「你的構想非常好,你還有什麼問題需要我幫忙嗎?」

他的話里流露出一些去意,紅燃心一緊,大腦飛速地轉動著,想找件事情出來留他一會兒。

她突然眼睛一亮,果然想到了一個點:「對了,真有一些事情要請教你一下。」她急急忙忙地帶著常鳴到了另一個房間,這是一個巨大的工作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機關儀器。

它最顯眼的是正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球形玻璃艙室,裡面顯然做了防塵隔離處理。一束光正從一個玻璃管的一頭向著另一頭沿螺旋狀滑過去,艙室正前方的光屏上有一排又一排的數據流過。幾個身穿白色長袍的工作人員正在操作台前忙碌著。

到紅燃現在的這個研究程度,機關師必然會有不少助手幫手。

紅燃指著球形艙室裡面說:「我們對不同形式的光進行了分析,找出它們的各種波端,總結數據。但是現在中間有幾段數據不完整,常大哥,你覺得我們有什麼疏漏的地方嗎?」

常鳴點點頭,走到操作台旁邊,迅速瀏覽了一下研究的歷史數據。很快,他笑了起來:「沒錯,你可算找對人了,這個忙我正好可以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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