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告密者

於凱都不知道,常鳴當然更不可能知道了。兩人對視一眼,下了機關車,快步向那邊走去。

才走到不遠處,人群突然騷動起來,一大半的人回頭看向他們這邊,叫道:「哎!」

「過去了!」

「小心!」

各種各樣的聲音紛雜亂傳來。小心?小心什麼?

於凱抬頭看去,什麼異樣也沒有發現!

這時,常鳴把他往後一拉,上前一步,伸手往前一探。他探出手時,手臂突然一陣幻化,浮現出一套金色的臂甲。他戴著臂甲,向前面虛無的空氣里捉去,無數細小的電光閃過,他憑空捉出了一個什麼東西,在他手裡拚命掙扎。

於凱這才發現,那是一個透明的鰻魚一樣的東西,大概普通人手臂那麼長,全身上下不停地竄過電光。要不是這電光,說不定於凱還看不出來有這麼一個東西飛過來了。

而且它飛行的時候悄然無聲,並沒有電光附體,非常難以察覺。但常鳴就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它,還舉重若輕地出手把它給抓住了。這一伸手,就讓於凱重新刷新了對常鳴實力的認知。

常鳴看了看手上的東西,喃喃道:「機關?」

於凱不可思議地低頭看:「這是機關?」

那東西還在拚命掙扎,電光不斷從常鳴的指縫間溢出。這東西透明無痕倒也罷了,關鍵是這東西,靈活得像一條游魚,比普通機關可靈活多了!

這時,一個人排開人群,從遠處跑過來,抹著汗說:「謝謝謝謝,感謝上神,你把它捉住了。不然讓它逃出去,亂子可就大了!」

這人是個黑鐵祭司,看上去六十來歲,前額全禿,後面半顆頭髮也全部花白。他滿臉皺紋,如果不是頭髮還不夠白,說是更大年紀也沒人懷疑。他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伸手來接常鳴手上的透明「電鰻」,嘴裡不停地道著謝。

常鳴把「電鰻」遞給他,問道:「這是你做的機關?」

老頭一愣:「你看得出這是機關?」

常鳴點頭笑道:「不錯的機關,不過還不完整吧?」

老頭又是一愣,跟著他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像菊花一樣完全綻開,剛要說話,有三個人走了過來,諷刺說:「不知道去哪裡找了一頭奇形異獸,硬指它是機關,這倒也挺少見的。」

老頭馬上就跳了起來,叫道:「剛才在那邊就是你們一直找我的碴。你們究竟是哪裡看我不滿,要這樣欺負我?」

這三個人都穿著青銅祭司的法袍,臉上的表情可一點兒也沒有莊嚴穩重的樣子,反倒像是街上的小混混。領先一人嘲諷地笑道:「你長得太丑,看你不順眼,行不行啊?」

說著,這人上前,在老頭的後腦勺上扇了一巴掌,滿臉輕蔑不屑,「而且你見到上級,還不主動上前行禮?有這樣的規矩沒有?」

常鳴眉頭微微一皺,打量了那三人一眼,低聲向於凱問道:「他們三人真是青銅祭司?」

這三人的感覺很不對勁。他們只有三十多歲,胸前除了自己的祭司徽章以外還佩戴著機關師徽章。一個高級兩個中級,在天穹大陸也算不上起眼,更別提在中央坤州,簡直就是排不上號的等級。

一般來說,想要升上青銅祭司必須要積累足夠的信仰值,這要麼就得靠時間來積累,要麼就得做出突出貢獻。前者的話,他們的年紀對不上;後者的話,他們的精神力又不夠——貢獻通常伴隨著洗禮或者灌注,能經得起或者經歷過洗禮的人,精神力絕對不可能不到三級!

這樣的三個人,竟然也能升上青銅祭司?就常鳴現在已經知道的神殿規則來說,不合理啊!

很明顯,那三人並不在乎老頭子是不是真的行禮了,他們就是像貓玩老鼠一樣,在戲弄這個老頭子。老頭子為人處事有點木訥,又有點倔強,別著頭就是不吭聲,那三人逗弄得更帶勁了,已經開始連推帶搡地動上了手。

於凱面無表情地低聲對常鳴說:「這三人的確是青銅祭司,他們為神殿連續做出特殊貢獻,升到了現在這個等級。」

常鳴意外地問:「哦?特殊貢獻?但他們的精神力……」

於凱撇了撇嘴,意帶不屑:「那是因為他們做出的貢獻不足以讓他們得到洗禮賞賜,更別提灌注了。他們做的事情說白了也很簡單,他們是靠舉報瀆神者發家的。」

舉報瀆神者?

常鳴一瞬間恍然大悟!他想起之前跟拓拔汗一起出去的時候遇到的事情,兩口子吵架,無意中摔壞了神像,馬上被當成瀆神者處罰了。當時拓拔汗就曾經提到過,類似這樣的事情,在中央坤州只要發現就會處置。所以也會有一些人隨意留意周圍的瀆神者,舉報以獲得獎賞。

於凱聽完常鳴的話,點頭說:「那是在中央坤州。神殿也有這樣的事情,一些人攀咬別人積累貢獻值和信仰值,靠這個往上升……」他點了點頭前方,「這三個人就是這樣了。」

常鳴厭惡地皺起了眉。

他還沒來得及找對方麻煩,對方已經先注意到了他們。

於凱是黑鐵祭司,當然穿著自己的法袍。問題是常鳴,於凱之前告訴他,他新的法袍法器之類的東西,都已經送到了臨水殿,回去就能換上了。不過常鳴現在還沒來得及回去呢,所以他現在明明已經是個白銀祭司了,但還是穿著之前去接受洗禮時的正裝。

黑鐵祭司相當於神殿的最底層,也就比普通執事高一等。這三個人告發別人,積累貢獻值,升到現在這個位置,原因之一就是要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地位!一看眼前這兩個在旁邊指指點點的傢伙的身份,他們對視一眼,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很眼生啊。」

常鳴聽於凱所說,本來就對這三個人非常反感,這時他們找上門來,他眼睛微斜,冷然看了過去:「你們是這一區的持杖祭司?」

二十多歲的黑鐵祭司,一看就知道是剛進神殿的。一個剛進神殿的新人竟然這麼囂張,最前面那人眉毛一揚,不屑地問:「不是又怎麼樣?新人黑鐵祭司沒學過規矩嗎?」

他拍了拍自己的法袍,說,「見到高等級祭司應該怎麼做,你不知道嗎?」

常鳴冷笑一下,說:「哦?我清楚得很,就是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

他手腕一翻,在空中划出一個符號,一面令牌從他身上飛了出去,在空氣中閃閃發光。常鳴睨視著那三個人,問道:「見到高等級祭司應該怎麼做,你們不知道嗎?」

那正是他白銀祭司的身份令牌!而他所做的手勢,也是最規範的展示令牌的手勢!

三個人立刻呆住了,盯著前面的令牌發獃。令牌的花紋也好,它在空氣中衍射出去的光線也好,無一不說明了,它的確就是白銀祭司的身份標識——絲毫無錯!

他們的目光從令牌移到常鳴身上,滿臉都不可置信。這麼一個年輕人,竟然已經是白銀祭司了?!

領頭那人叫了起來:「騙,騙人?你的法袍呢?你穿著的明明是黑鐵祭司的衣服!」

常鳴冷冷地偏了偏頭,問道:「於凱,你告訴我,見到祭司,是以令牌為準,還是以服裝為準?」

於凱恭恭敬敬地說:「回大人,當然是以令牌為準。」他看著三人微微一笑,補充道,「不然,你讓那些微服私訪的大人們怎麼辦呢?」

常鳴點點頭,接著逼問:「現在還需要我教你們怎麼做嗎?」

他比了一個手勢,從他所在的範圍里陡然間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這股氣勢並不是由他自己發出來的,而是這塊令牌被發動,它牽動了神殿在這周圍的布置,形成了一個精神威壓的力場。

「撲通撲通撲通」三聲,那三個青銅祭司全部跪下,五體投地,在常鳴面前拜伏下來。他們的個人能力本來就不強,精神力微薄,根本無法抵擋神殿的控制。

他們伏在地上,汗出如漿,石板路瞬間浸濕了一大塊。剛剛還耀武揚威的三個人,這會兒工夫險些連褲子都要嚇尿了。

常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冷冷地說:「說吧,你們為什麼要欺負這位黑鐵祭司?」

問話的時候,他手掌平攤,又比了一個手勢,威壓力場的控制略鬆了一松。當前那人鬆了一大口氣,勉強說:「是我們的老大讓我們這麼做的,具體為什麼,我們也,也不知道!」

「你們的老大?那是什麼人?」

常鳴看了於凱一眼,於凱皺著眉,滿臉都是不豫。他對常鳴使了個眼色,常鳴微微一愣。於凱這是什麼意思?讓他放了他們?

這裡可是機關神殿,於凱也知道常鳴的身份,他竟然還做出這樣的表示,難道這個所謂的老大,能量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

不過,這件事上,他可不打算照著於凱的話去做。

這三個人,以出賣別人為自己晉階的手段,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是常鳴最為不齒的一類人!平時沒有犯到他面前來也就算了,現在嘛……

他抬起下巴,冷冷問道:「於凱,告訴我,冒犯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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